第271章

　水?

　綠水！

　屠知微和湯姆教授的目光，同時落在屏幕上，看著桶裡綠油油的水。

　“這究竟是啥水啊?”

　“簡直太神奇了。”

　“剛才還憨憨的一頭熊，突然聰明起來了。”

　“如果能搞一些綠水研究研究就好了，哪怕只是一滴呢。”

　屠知微和湯姆教授都露出貪婪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屏幕。

　……

　山羊島。

　99號有些懵。

　除了懵之外，還有一些怕。

　事有反常必為妖，真成妖怪了。

　乾脆宰了吃熊掌吧。

　“嗷嗚嗷嗚。”

　黑熊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

　幸虧，熊仔還不會說話，看著略正常些。

　99號心中一動，會不會引起注意，黑熊被拉走切片吧。

　他抬起頭，面對鏡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各位觀眾，大家好，美好的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

　“是不是有人想，為啥這頭熊這麽聰明。哈哈，其實科學家已經研究過，有一些狗，他們的智商就接近5歲的熊孩子。”

　“熊孩子?顧名思義，熊就像孩子一樣聰明。大家都知道，孩子們都非常熱愛乾淨，喜歡用碗吃飯。我感覺有孩子的家庭，肯定能體會到這一點。”

　……

　“哇！”

　直播間的觀眾都張大了嘴巴。

　“本來我還覺得有些奇怪，經過99號這麽一說，整個人豁然開朗。”

　“99號說得很有道理誒。”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相信吧。”

　“就算用腳後跟思考，也知道這頭熊肯定不正常！”

　“99號難道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們相信。”

　……

　99號滿意地拍了拍黑熊的後背，微笑道:“瞧，多正常。”

　黑熊吭哧吭哧兩聲，前爪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露出滿足的表情。

　“呃……”

　99號踹了黑熊一腳:“好啦好啦，睡覺啦。”

　黑熊圓滾滾的身體滾到一邊，99號仍舊悠哉悠哉地喝酒吃肉。

　過了片刻，黑仔又湊了過來，嘴裡咬著一把茅草。

　牠又走了，又咬過來一把草。

　99號嘴裡咬著一片羊肉，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給自己鋪床。

　黑仔收集到足夠得茅草，用前爪捋了捋，然後趴在草鋪上，發出滿意的呼聲。

　“臥槽！”

　99號張大嘴巴，嘴裡的羊肉掉在地上。

　“臥槽！”

　直播間的觀眾直接炸了。

　“這頭熊……不尋常呐。”

　“我懷疑5歲孩子沒有這種智商。”

　“難道真成妖怪了！”

　……

　99號張大嘴巴，很久才合上。

　“哈哈。”

　半晌之後，99號對著空氣乾笑兩聲。

　“其實這種事情很正常，生活中經常可以遇到。”

　“當當當，又到了大家期待的故事時間，今天這個故事，剛好和一頭熊有關。”

　“你們說巧不巧。”

　99號清了清嗓子，衝著鏡頭道:“上回書說到，信仰者救出了猴子，踏上了尋求真理的道路。這一日，他們來到一處神殿前。”

　隨著99號的講述，直播間的觀眾越聽越認真。

　“哇！”

　“這個故事相當精彩誒。”

　“原來真有一頭黑熊精。”

　“不知道為啥，聽到99號這個故事，事情完全合理了。”

　……

　“神殿?”

　“什麽神的殿?”

　“對了，這個信仰者，信仰的到底是啥?”

　99號已經對整個故事進行了魔改，翻譯成藍星容易理解的方式。

　但有些事情，終究是繞不過的，99號也順便普及一下佛學知識。

　“原來事情是這個樣子！”

　“這哪裡是神學，這根本是哲學啊！”

　……

　貴族的精神生活是非常空虛的，平時想方設法找刺激。

　結果是越找刺激，越刺激得不夠，精神越發空虛。

　“佛曰，四大皆空。”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佛，信得人多了，於是就有了佛。”

　……

　對於渾渾噩噩的貴族老爺們來說，99號的每一句話，都像閃電一樣劈開了他們的腦海。

　“真理，這簡直是真理啊。”

　“嗚嗚，我活了99年，直到今天，才聽到真理的聲音。”

　“四大皆空，一切皆空，怪不得我這麽空虛。”

　屏幕前，已經有人開始擦眼淚。

　“這些道理太深了，是99號自己想出來的嘛?嗚嗚，99號果然永遠的神。”

　“不，不，這些道理不是99號自己想出來的。大家好，我是一名歷史學者，專門研究黑暗時代以後的歷史。我翻閱過許多古籍，根據古籍中的記載，『佛』曾經存在過，但後來它消失了，不見了。”

　“感謝99號，它又一次重見天日。”

　藍星50億人口，其中不乏聰明人。而有些思潮本已經存在，只差一層窗戶紙，就可以匯聚成洪流。

　99號信口胡謅，也沒有太認真，無意之中，卻點破了這張窗戶紙。

　許多人已經開始根據99號的隻言片語研究起來。

　“哇，事情原來是這樣。”

　“佛，不是被發明，而是被發現，它本來就存在天地間。”

　“真理，這是真理的聲音！”

　“在今天之前，我的人生充滿了痛苦，苦苦追尋，卻找不到答案。今天突然發現，答案原來在99號口中，眾生皆苦，四大皆空，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有人覺得豁然開朗，發自內心感覺歡喜。

　99號的話為他們打開一扇大門，這種思想剛剛出現，就擁有了無數信仰者。

　這對藍星固有勢力形成挑戰。

　遙遠的黑暗時代，聖王紀，巫女紀……藍星的歷史本就存在許多匪夷所思，無法解釋之處。

　這為神學的誕生提供了土壤，在整個藍星范圍內，都有許許多多的神，神都有許許多多的信仰者。

　現在，又有新的信仰跳出來，他們趕緊站出來反對。

　“胡說，這完全是一派胡言。”

　“世界上根本沒有佛。”

　……

　面對洶湧澎湃的反對者，佛學的信仰者卻顯得非常淡然。

　“沒有就沒有嘛，何必這麽激動。”

　“四大皆空，一切都是空，又何必執著。”

　“你是傻叉，但我沒必要解釋給你聽。”

　……

　信仰者與信仰者之間，本來就存在非常嚴重的互撕。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拳拳打到空處，感覺非常難受。

　可是，佛學的信仰者，卻是越來越多。

　……

　山羊島。

　99號一邊講故事，一邊普及佛學知識。

　他本來就一知半解，今天又格外不認真。

　卻沒有想到，自己說出的話，已經在整個世界掀起一場思想風暴。

　“好啦。”

　99號喝了一口綠水，感覺口齒生津，腦袋也非常舒服。

　“總之，一頭熊顯得聰明些，是非常正常的，大家不用大驚小怪。”

　“四大皆空，天空是空，大海是空，一頭熊也是空，何必執著呢。”

　說罷，酒意上湧，99號靠在黑熊懷裡，舒服地睡了過去。

　黑熊晃了晃身軀，將99號抱在懷裡，還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哇，這頭熊太暖了，好想養一隻喔。”

　“喔，我已經愛上了這頭熊。”

　……

　99號已經睡著了。

　互聯網上，還在進行激烈地討論。

　藍星並不缺乏聰明者，思想與思想碰撞，綻放出真理的火花。

　99號只是點燃源頭，大家就自動把佛學思想補完了。

　“我早就說過，99號的故事永遠不止故事這麽簡單，原來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我們這種偉大的思想。”

　“這是真理，語言已經無法表達我對99號的崇拜，99號，請收下我的膝蓋。”

　這件事影響最大的是貴族，因為他們腦袋比較空。而貴族，往往又是聯邦影響力最大的一批人。

　大家激烈地討論著，越來越興奮。

　空虛的生命，忽然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等一等，我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

　“真理，這是真理！”

　……

　99號海島。

　1號駕駛員守著黑甲，無聲地看著起起伏伏的大海。

　他如99號一樣，患上了失眠症。

　孤獨，無法抵抗的孤獨。

　原來孤獨這麽難熬。

　……

　天終於亮了。

　99號從宿醉中醒來，感覺精神狀態很好。

　自己的感知能力又一次獲得提升。

　看一切東西都變得格外清晰。

　這應該都是綠水的功勞。

　這種綠水……不簡單。

　本來今天就要返程，回到自己的營地。一天時間，就可以返回99號海島。

　但是，已經抵達山羊島，來都來了，自己再順便采集一些草藥。

　99號領著黑熊，吭哧吭哧進入采集狀態。

　黑熊變得格外聰明，99號一個手勢，它就能領會99號的意思。

　這提高了99號采集的效率。

　似乎黑熊變聰明了，也不是一件太壞的事。

　有一個上午的時間，99號采集到足夠的草藥，比預想的速度快。

　應該返回營地了。

　99號把草藥和綠酒搬到船上，順便又捉了兩頭羊。

　船上實在沒有空間了。

　他接通了黑白機器人的電源，嘩啦啦的聲音響起。

　“出發！”

　小船開始返航。

　長城州。

　唐二飛麾下的工作人員變得激動起來。

　“開始了，開始了，99號要回到海島，戰鬥馬上要開始了。”

　“我們的黑甲，還有戰鬥力嘛?”

　“當然，他還是很強的。”

　“好！”

　唐二飛用力拍手:“雖然過程有些不順利，但結果是完美的。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