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虛空中的蘇漾努力的蹬腿,似乎是覺得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自身在虛空中移動的速度更快一些。
然並卵,哪怕他努力蹬腿到已經有些酸痛了,自己的身體還是這樣不緊不慢的飄向了最近的一個浮空山。
以防萬一,蘇漾最先找的一個高年級的班級所在的浮空山,然而當他從浮空山上方劃過時,卻發現往日裡有十幾名高年級修士戰鬥的浮空山此時此刻卻靜靜悄悄的。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蘇漾隻感覺心跳的很厲害,往日裡他距離這些浮空仙山老遠老遠,都能看見那些年輕修士們衝天而起的靈力和術法。
可是今天,整個教學區就像是被施展了沉默一般,沉默而冷清。
雖然知道不應該自己嚇自己,但是蘇漾卻感覺自己心跳速度越來越快。
這裡確確實實是重大的教學區啊。
蘇漾努力的將自己的靈識向外擴散,想要找到自己周邊的環境到底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但靈識掃過的地方,和蘇漾眼睛看到的東西沒有任何差別。
蘇漾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他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一切信息,企圖找到異常之處。
物品?沒有任何的問題.
浮空山泥土的細節?栩栩如生,仔細研究之後可以看出這根本不是幻術。
自身靈力流動情況?沒有任何堵塞的跡象,完美運行,說明自身身體本身沒收到能夠直接干擾物質世界的特殊術法的影響。
除了好像光線變得有些暗淡了一點。
……
嗯???
蘇漾的額頭上微微冒汗,在這安靜的環境呆了太久,他心理壓力開始增加了起來。
光線?
他隻感覺自己緊張到心臟都快停滯了,他想起來了——
教學區的光線是由特殊符咒直接提供的,光亮度恆定不變,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現光線變暗的可能。
他努力的打量著四周,飛在虛空中的他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會從虛空的深處冒出一頭可怖的怪異將他直接攪碎。
他再次身體前傾,努力的越過一個又一個的浮空獻上。
這裡沒有……
這裡也沒有……
奇怪?為什麽大家都消失不見?
他偷偷看向天空,天空中為周邊區域提供光源的符咒還在閃閃發光,但不知道為什麽,蘇漾就是感覺到周邊變得越來越暗,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著一種讓他臉皮發麻的壓力。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蘇漾突然感覺一腳踩空,右腳直接落在了厚實的土地上,鼻尖聞到了一股有些腐朽發臭的味道。
蘇漾有些遲疑的看向腳下,自己什麽時候落地了?
然後他渾身一個激靈,這座浮空山……他沒見過。
蘇漾看著腳下的紅土地,隻感覺陽光曬在紅土地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味,就好像……就好像剛剛在圖書館大門前聞到的味道一樣。
蘇漾瞳孔有些渙散,這裡除了他本人的呼吸外,沒有聽到任何一點聲音。
他咽了咽口水,已經開始慌了起來。
“滴滴~”
玉觿上傳來的聲音嚇了蘇漾一跳,他手忙腳亂的拿起玉觿,看了一眼是誰在聯系他。
“id:藍可可”請求通話中。
蘇漾慌亂的接通了藍可可的通話,一陣有些像是沒睡醒的聲音從玉觿中傳來:
“喂,
你今天還回不回來上課了?” “我、我也想回來上課啊,我最喜歡上課了。”蘇漾再次吞了一口口水,下咽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格外的清晰,“喂,藍可可,你現在在上課嗎?”
“在啊,今天的符文學課程好無聊,陳老今天還在問我們你為什麽沒來上課……”
蘇漾鼻音開始粗重了起來:“你們還是在我們正常上符文課的那個浮空山上?”
“在啊,我現在在等到下一堂課呢,嗯哼?我怎麽感覺你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對?”
蘇漾沉默了良久,臉上露出了哭一般的笑容:“藍可可同學,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藍可可似乎有些疑惑,不開心的說道:“我才懶得騙你呢,我現在還在教室啊。”
玉觿動了一下,藍可可拍下一張照片發給了蘇漾,照片裡修士們交頭接耳,看起來好不熱鬧。
可是蘇漾在半分鍾之前,還剛剛從他們所在的浮空仙山上方飛過,結果卻是聽見任何一點聲音,更沒看見任何人,
他害怕了。
隻想先離開腳下的這片是非之地,然而本來只需要踮一踮腳就能自動浮空的功能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他連續跳了四五下,也沒能順利升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蘇漾用靈識溝通玉觿, 想要讓藍可可去找其他老師求救,卻發現玉觿的信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斷了。
蘇漾呼吸一滯,一陣風吹過,吹的他渾身發毛。
一隻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嚇得他直接跳起來拔腿就跑。
然而那雙有些枯瘦的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握得他肩膀生疼。
“你是誰……”一聲充滿殺氣的聲音想起,反而讓差點被嚇懵的蘇漾冷靜了下來。
他臉上帶著哭一般的笑容看向來者,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
也許是過於乾瘦,以至於他明明骨架很大,但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倒。
“我、我、我……”
那恐怖的殺氣如同深海一半,壓的蘇漾喘不過氣,那雙枯瘦的手直接鎖住了蘇漾的喉嚨。
蘇漾這才對上了那位老人的雙眼,那是一雙他從未見過的雙眼,眼中充滿了血絲,瞳孔煥然,像是無法聚焦一般。
在和他目光接觸的瞬間,他隻感覺到自己像是被拉入了一片血肉磨坊中,鐵馬冰河、刀劍相撞、延綿不絕的術法爆炸宛若實質印入他眼中,刺得他下意識閉緊了眼。
老人哼哧了一聲,看著蘇漾的表情有些奇怪。
蘇漾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丁點的嫌棄,突然感覺有些傷自尊。
比起別人的嫌棄,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膽怯。
但自己發自內心的害怕也是毫不作假的,作為一個連殺雞都交給菜市場的肉販子們菜狗,他某種程度確實很膽小。
害怕沒關系,他改就行,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