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車夫似乎是個熟手,當馬車緩緩停下時,林克掏出懷表看了眼。
凌晨十一點十五,比預計的時間快了五分鍾。
林克支付過車費後,嫻熟地下了馬車。
走之前,年齡略顯年邁的車夫看了眼林克,忍不住提醒道:“這位年輕的先生,我勸您還是不要去的好,進去那裡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林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一枚硬幣塞進車夫的手中。
“謝謝你的提醒,快些回家吧。”
“哦,好吧,願溫柔女神庇佑你。”
車夫祈禱道。
說完,林克目送馬車遠去。
隨後林克拉了拉帽簷,轉身望向後方,不遠處的街區閃爍著與這條街道截然不同的燈光,是如此充滿魅力,就像是身著緊身皮衣皮褲的兔女郎,讓人欲罷不能。
“確實充滿了誘惑。”
林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提著手杖朝那條所謂的罪惡街道走去。
阿克萊斯的街道。
林根市“最負盛名”的街區,沒有之一。
這片街區平均每天發生十場械鬥,犯罪率高到令人發指。
這裡是暴力和犯罪的溫床,一切的惡都可以在這裡尋找到。
一進入街道隨處可見穿著暴露,塗著濃妝的成熟女性站在街頭,酒鬼醉漢們拉幫結派,紋著各種樣式紋身的街頭混混聚在一起,討論著下流的話題。
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紙醉金迷的氣息。
而林克一進入其中就成為了備受關注的焦點。
不得不說,穿著正裝的他雖然在這裡的男性眼中是個臭顯擺的家夥,可在女性眼裡林克搖身一變,儼然就成了成功人士。
西裝革履讓他收獲了不少站街女士的青睞,一路上三三兩兩的女性都往他身上靠。
林克以最快捷的方法迅速穿過人群,順著卡片上的地址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在街道某個小巷的深處找到了孟德爾啤酒館。
雖說是在巷子的最深處,可當林克推門進去的之後,感覺到的完全沒有半點寂靜。
喧囂的話語塞滿了林克的耳膜,隨處都可以聽到汙言穢語,一身正裝的林克顯得與這裡格格不入。
林克提著手杖徑直來到了酒館前台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剛想要杯酒,竟然就發現這裡不止一個酒保。
一、二、三……
足足五個!
“嘶,裡斯也沒告訴我究竟要問哪個酒保啊……難不成隨便問一個都行?”林克手肘撐在前台上,陷入了沉思。
這時一位帶著單邊眼鏡,看上去有些冷漠的男酒保走上來招呼林克。
“您好,請問要點什麽?”
“一杯白蘭地,多加點冰。”林克隨性地說道。
緊接著林克打算開口詢問福林·阿諾的事情。
誰知林克還沒問出口,酒保就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林克,嘴裡說道:“抱歉,我們酒館賣酒隻賣整瓶,如果您要白蘭地,我馬上為您去拿。”
“哦,那就請拿一整瓶給我吧。”林克改口說道。
酒保點點頭,朝身後走去。
很快一整瓶白蘭地被拿了上來,林克不急著擰開瓶塞,而是看向酒保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你認識福林·阿諾嘛?我有事找他。”
聞言,酒保明顯頓了一下,但面部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他搖了搖頭道:“抱歉,我不認識……或許其他人認識。”
“這樣啊,
謝謝。”林克笑了笑沒有為難酒保。 酒保默默離開,林克正準備擰開瓶塞喝一口再繼續去問其他的酒保。
可他剛把手放在瓶口,旁邊的一位黃頭髮的男酒保突然就湊了過來,問道:“你是來找福林·阿諾的嗎?”
林克微微一愣,點頭反問道:“沒錯,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
聞言,黃頭髮酒保揚起一抹笑容,“榮幸之至。”
隨後林克拿著白蘭地越過前台,跟在黃頭髮酒保身後。
兩人在一間包間門口停下。
黃發酒保回頭看向林克提醒道:“他可能脾氣不太好,你一定要注意。”
來到別人的地盤,林克自然也懂規矩,應允道:“沒問題。”
之後黃發酒保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克毫不客氣地踱步走了進去。
林克的到來讓包間內頓時鴉雀無聲,皮鞋在地板上踩踏的聲音清晰可聞。
進去之後,林克用余光掃視了一圈包間內的陳列結構以及人員。
他發現三條沙發上坐著五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嘴裡叼著雪茄左擁右抱的大光頭。
“你就是福林·阿諾?”林克摘下帽子放在身前的茶幾上,對著光頭男人問道。
光頭男人凝視著林克,抽了口雪茄,“不,我叫克裡斯·托納客,是這一片區的‘負責人’。”
林克聽著,心裡暗自覺得不妙。
縱使沒有過多接觸過罪惡街區的勢力,但聽懂內部的行話,林克自認為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謂的“負責人”其實理解起來很簡單,意思是——他就是這一片區的老大。
可這與林克無關,他只是來找人的,雖然弄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被帶到這裡來,但他可以確定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光頭絕對不是來收保護費的。
既然福林·阿諾不在此處,那他也就沒有過多逗留的必要了。
林克拿起帽子,說道:“抱歉,我是來找福林·阿諾的,如果他不在這裡,那我就只能失陪了。”
可話一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關門聲。
林克余光一瞟,霍然是剛才帶他來的黃發酒保關的門,此時此刻他正眯著眼朝林克這邊投來看戲的目光。
林克嘴角一撇,他重新看向正前方的托納客,語氣不太友善地問道:“不會是要收我的保護費吧?”
“當然不是。”托納客掐掉燃著的雪茄說道:“我只是想你幫我一個小忙罷了。”
似乎猜出了什麽的林克擰開瓶塞狠狠灌了幾口白蘭地,示意托納客接著說下去。
“我們聽說過段時間會有一個珍貴文物的展覽會,我想憑借你的身份,帶幾件文物出來給我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托納客搓著手說道,“我也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事成之後得到的錢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在這條街區還沒人有資格跟我這麽分錢,你是第一個。”
聽著托納客說的鬼話,林克把瓶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就只能逼你答應了。”托納客打了個響指,坐在林克兩邊的小弟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黃發酒保都默默摸出了手槍,指向林克。
林克左右看了眼,不屑一笑,隨後他緩緩把空酒瓶放在了茶幾上,緊接著他把手杖朝空中一扔。
這一刻,除了林克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這個動作給吸引,看向了在空中旋轉的手杖。
沒有人察覺,一道吞吐著寒芒的刀光在整個包間內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