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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子》第111章 秦楚交鋒(2合1大章)
雖然姬定語氣堅決,且擲地有聲,但是一眾相邦仍是困惑地看著姬定,仿佛沒有聽清楚。

 你方才不還說“好笑”,“豈有此理”嗎?

 怎麽轉頭就變成支持鄭氏,還承認女國君?

 到底是你口誤,還是我們聽錯了,還是說......!

 念及至此,大家突然不約而同地瞟了眼張儀,頓時全然明白過來。

 看來這俊美少年,到底還只是一個少年,心智尚未成熟,隻懂得意氣用事。

 這就是典型的為了反對而反對啊!

 饒是王子槐都有些震驚,偷偷瞄了一眼姬定,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出聲。

 “周先生,你怎能說出如此忘恩負義之話來!”

 這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殷順且,只見他激動地站起身來,怒斥姬定。

 姬定都不看他,而是偏頭看向鄒忌,問道:“齊相,我以為我是來參加相邦會議的,而不是跟一些小國大夫談論道德倫理的。”

 “是秦相邀請他們來的。”鄒忌將鍋輕松一甩。

 “原來是這樣啊!”姬定又轉頭向司馬昭魚道:“太宰,看來你的消息並不靈通,這會議比得是誰的嘴多,誰的嗓門大,咱們可就三個人,這寡不敵眾啊!”

 司馬昭魚笑道:“令尹說得是,這是我的失誤。”

 殷順且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真是看走眼了,原來是一個白眼狼,指著姬定道:“好你個周濟,我殷順且真是......!”

 “你們的私人恩怨等會再說。”

 張儀突然出聲打斷了殷順且,同時又用眼神製止他,讓他坐下。

 這確實不像話,小國的上大夫只能匹配大國的下大夫,你一個小國大夫,當著這麽多相邦的面,怒噴楚國相邦,這會議還怎麽開下去!

 製止殷順且之後,張儀又看向姬定,笑道:“楚相莫不是因為我們秦國反對鄭氏,故而支持鄭氏。”

 姬定笑道:“當然不是,秦相為何這麽說。”

 但眼神卻告訴張儀,是的,就是如此,你想怎樣?

 張儀問道:“是嗎?那我倒想請教楚相,是出於何理由支持鄭氏?”

 姬定不答反問道:“我也想請教秦相,為何要反對?”

 張儀道:“這女人篡政難道不應該反對嗎?”

 姬定笑呵呵問道:“你們秦國經常有女人篡政嗎?”

 張儀笑道:“這不關乎我們秦國,隻關乎天下禮法,難道你們楚國又容許女人乾政嗎?”

 姬定道:“倒也沒有明確規定不允許,因為我們楚國男人是充滿著自信,如果我們楚國有女人能夠憑借實力坐在那個位子上,我們楚國男人也會認的,只不過這種事一直都沒有發生,也沒法去規定。”

 說著,他又笑吟吟地看著張儀,道:“秦相對於一個女人如此懼怕,看來你們秦國的女人比男人更為彪悍,故此只能用禮法來壓製女人!呵呵---!”

 司馬昭魚笑吟吟道:“看來上回秦國並沒有出動精銳之師啊!”

 一旁的魏章怒哼道:“你知道便好,上回我們秦國隨便派點人就將你們楚人打得狼狽逃竄。”

 司馬昭魚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

 “呵呵.....!”

 鄒忌他們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司馬昭魚嘴中精銳之師,明顯指得就是秦國的女人啊!

 魏章突然反應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指著姬定等人道:“豈有此理,你膽敢侮辱我們秦人。”

 姬定雙手一攤,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一個女人當國君,有什麽可畏懼的,這我真的很費解。”

 張儀道:“可不只是我們秦國反對,在坐的相邦都反對。”

 “是嗎?”

 姬定偏頭看向鄒忌,道:“齊相也反對?”

 鄒忌沉吟少許,道:“我們齊國與貴國不同,我們的禮法確實有規定,這女人不能乾政,故此我們齊國是不會承認女國君的身份,但是我們齊國男人也並不是懼怕女人,我們可以承認這鄭國暫時歸公主所有。”

 惠施也點點頭道:“我們魏國與齊國的看法一樣。”

 他心裡是非常開心的,任何國家跟秦國為敵,其實都有利於魏國,齊國亦是如此,秦楚爭得越厲害,對齊國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方才都還支持張儀的相邦,這時候個個都是三緘其口,不做聲了。

 之前是男女之爭,那他們當然支持男人,而如今顯然是秦楚之爭,因為楚相最開始都表示豈有此理,結果一聽秦相是反對的,立刻改變口風,表示強烈支持,擺明就是針對秦國去的。

 如今秦楚的恩怨,大家可都是心如明鏡,誰也不願輕易卷入他們的鬥爭中去。

 姬定笑道:“就是說嗎,這女人有什麽可怕的,如果你們秦國奉一個女人為君主,我們楚國絕對是第一個支持,並且還願意贈送幾百裡土地給你們秦國。”

 說著,他又偏頭看向司馬昭魚,笑問道:“太宰,你說是嗎?”

 司馬昭魚道:“如果大王不願意,我個人就是變賣家業,也得湊出幾百裡土地給秦國。”

 公仲侈覺得這楚相有些胡攪蠻纏,這一事歸一事,不能混為一談,道:“楚相莫要在此混淆視聽,這不是懼不懼怕......!”

 “別解釋。”

 姬定打斷了他的話,道:“解釋到最後就還是懼怕,不信你自己可以理一理。女人乾政,只能說明一點,就是男人能力不行。在濮陽危難之際,衛侯竟然拋下衛人,奪路而逃,而鄭氏卻敢於率兵前往,這恰恰說明,衛侯就是不如鄭氏。但我們楚國男人是絕不會接受‘不行’這個說法。”

 張儀眯了眯眼,道:“如果鄭氏不還政於男人,那我們秦國將會出兵濮陽。”

 姬定笑道:“如果秦國出兵,我們楚國也必定會出兵的。”

 張儀冷笑一聲:“但願這回能夠見到你們楚國的男人。”

 姬定笑吟吟道:“但願你們這回能夠說話算話。”

 “那咱們就走著瞧!”

 張儀一震袍袖,便大步離開了。

 魏章怒瞪姬定一眼,旋即便跟了出去。

 姬定自言自語道:“這秦相脾性跟我那馬夫真是一模一樣,一言不合就駕車狂奔。唉.......!”

 大戊午笑呵呵道:“楚相,既然你知道秦人的脾性,你還敢惹他們,上回秦人可是將你們楚人揍得不輕啊!”

 秦楚要打起來,作為北方大國的趙國當然也是樂於見到啊!

 姬定笑道:“如果秦人來我楚地轉悠了一個圈,就能說成是將我楚人揍得不輕,那我楚人去邯鄲住上三日,豈不是可以說將你們國君給睡了。”

 “噗!”

 鄒忌、惠施這些老油條這回可都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乃真蠻夷也!

 大戊午哼道:“楚相要自欺欺人,那我也沒有辦法。”

 姬定道:“我們沒有自欺欺人,但我們確實被人騙了,這也給各位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反面例子,出來混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讓人騙了。”

 一眾相邦都是笑而不語,心裡更是幸災樂禍。

 很好!

 就是這樣!

 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鳥,最好是同歸於盡,那這個世界就清靜了不少。

 但不管怎麽樣,這楚相雖然看上去年紀輕輕,但是態度是如此強硬,而且是面對秦國,其他相邦,一時還真不敢與他叫板。

 而張儀走了,這會議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開下去。

 一個支持鄭氏,一個反對鄭氏。

 那就不如你們先打一仗。

 鄒忌再度奪回會議的主導權,宣布散會。

 大家是有說有笑的出得大殿,而走在最中間的自然是楚相姬定和齊相鄒忌,要知道在楚相還未來之前,他們可沒有少打趣楚國,因為楚國這回確實被秦國玩慘了,但是楚相強勢的表現,讓他們也不太敢小覷楚國。

 這點點損失,還傷不到楚國的根本。

 公仲侈試探道:“想不到楚相這般年輕。”

 姬定笑道:“我們大王向來就非常開明。”

 “哈哈......!”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司馬昭魚都有些不好意思,您這也吹過頭了吧!

 誰都知道最不開明的可就是楚王。

 姬定又補充一句道:“但同時我們大王要求也非常高,唯有那些天縱奇才,我們大王才會重用的。”

 眾人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僵硬。

 這小子的嘴可真是損啊!

 既誇了自己,又貶低了他人。

 出得宮廷,鄒忌、惠施便想邀姬定一敘,但是姬定卻以待會要去拜祭故人為由給婉拒了。

 惠施心裡當然清楚他口中的故人是誰。

 鄒忌也並未勉強,因為他也知道姬定的身份不是那麽簡單,他打算先打聽清楚再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

 那邊魏章追上張儀,便憤憤不平道:“主公,我們立刻回去請求君上發兵攻伐濮陽,我就不信楚國敢來救援。”

 張儀笑道:“我那就隨便說說,你怎還認真了。”

 魏章道:“那小子恁地羞辱我們,若是我們不給他一點厲害瞧瞧,誰還會將我們秦人放在眼裡。”

 “上回大戰,我們是贏家,楚國是輸家,怎落在你嘴裡,變成我們需要證明,如今需要證明的是他們楚國,而不是我們秦國。”

 張儀搖搖頭,又是歎了口氣,道:“其實關於鄭氏一事,我也是臨時起意,若能夠得到好處,那固然最好,得不到也無所謂。我只是沒有想到,楚相會直接反對,可他這麽一說,就變成秦楚相爭,其他相邦多半不願意卷入其中,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真的發兵來攻,其他相邦是肯定不會支援我們,但是齊魏趙三國是肯定會出兵的阻止我們的。”

 魏章也明白其中道理,秦國真要發兵來進攻濮陽,楚國會不會真的發兵來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齊魏趙三國必定會出兵阻止秦國。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忍了。”

 張儀笑道:“當然不是,我方才說了,這不是我們來此得主要目的,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要聯合諸侯稱王,經楚相這麽一鬧,反倒是更有利於我們,女人都可以成為國君,誰不能稱王。至於說打不打濮陽,今後若有機會,便可拿這借口出來一用。”

 說到這裡,他稍稍一頓,道:“對了!殷順且他們好像都認識楚相,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這位楚相到底是何來頭。”

 ......

 “周侍中?”

 姬舒鳳目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蘇秦道:“你說剛到的楚相乃是周濟?”

 蘇秦點點頭道:“是的,方才大殿中的情況一度對我們非常不利,秦相堅決要求君上還政於男人,且大多數相邦都是支持的,幸虧周侍中及時趕到,不但當眾宣布支持君上為國君,之後還將秦相給氣走了。”

 姬舒隻覺頭有些暈,那個男人去外面溜達了一個圈,就搖身變為楚國相邦。

 這...!

 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之前她還在算計著,她已經當上國君,姬定還如何控制她。

 如今答案已經揭曉。

 沒有姬定在旁護著,她只怕如今已經在收拾包袱了。

 姬舒又問道:“周先生現在在哪?”

 蘇秦搖搖頭道:“他已經離開了。”

 姬舒稍稍有些失落,但同時一顆懸著已久的心,可算是落了下來。

 ......

 那邊姬定出得宮殿,便讓小鶯帶著司馬昭魚、王子槐去他的宅邸住下,而他則是帶著莽,以及一些楚國武士前往衛侯的陵墓。

 姬舒可不是以反賊身份入駐濮陽的,雖然人人都知道她是竊國而來,但她自己是堅決否認這一點,在得知衛侯死後,她立刻讓人將衛侯的屍體運回來,與子南氏的先祖安葬在一起。

 同時將絏錯、擎薄等人軟禁起來。

 而當姬定來到衛侯的陵墓時,發現殷順且和富術正在陵墓前。

 原來方才殷順且、富術一直在宮外等候姬定,見姬定沒有回家,而是往衛侯陵墓行去,於是便先一步趕來。

 他們可是有著太多的問題要詢問姬定。

 “主公,要不要屬下將他們趕走?”一名護衛抱拳道。

 “不必了!”

 姬定搖搖頭,然後走了過去,不等殷順且、富術張口,他便道:“走,去墓前說話。”

 殷順且一愣,旋即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好說得。”

 來到陵墓前,姬定只是向陵墓稍稍拱手一禮,然後斜目看向殷順且、富術,哼道:“真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還有臉來見我?”

 這真是惡人先告狀啊!

 殷順且愣了半響,旋即冷笑嘲諷道:“當了楚相就是不一樣啊!”

 姬定搖頭道:“這跟我當不當楚相無關,我且問你們,在我走之前,我是怎麽說的?”

 殷順且、富術啞口無言。

 姬定又繼續道:“你們就只需要將國內看好,外面的事都由我來負責,我將確保不會有任何外界的因素干擾我國變法,哼,你們看得可真是好啊!我這一回來,連家都沒了,一個女人帶著幾千兵馬就把你們給滅了,這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啊!”

 殷順且、富術皆是滿臉羞愧。

 確實!

 相比起姬定成為楚相,他們的任務真是簡單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姬定卻成功了,而他們則是失敗了。

 真是尷尬啊!

 殷順且紅著臉道:“這是我們失職,是我們辜負了先生的期望,我們甚至願意以死謝罪,但為什麽方才在大殿上,先生要支持鄭氏?”

 姬定道:“首先,這與秦楚之爭有關,但這只不過是次要的原因。”說到這裡,他偏頭看向陵墓,道:“主要的原因,就是衛侯他不配。”

 殷順且雙目一睜,驚詫地看著姬定。

 富術激動道:“衛侯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怎能如此說他。”

 姬定冷哼一聲:“以我的能力,我根本就不需要這份知遇之恩,我之前願意輔助衛侯,乃是為了我們衛人,這一點二位也應該清楚,而當時我是相信,衛侯是真心想要令我衛國變得強盛,我才願意為了衛侯,東奔西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衛侯竟然在最緊要的時刻拋下我們衛人,獨自逃命,在那一刻,他已經配不上我的尊重。

 如果衛侯當時選擇堅守濮陽,是極有可能成功的,即便守不住,我也會馬上帶領楚軍前來相救,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衛侯,保護衛國。但可惜的是,他沒有那麽做。”

 殷順且、富術不禁相覷一眼,皆是羞於啟齒!

 他們對此也很失望,他們是能夠理解姬定的這種想法。

 殷順且道:“但這也不是先生支持鄭氏的理由。”

 姬定道:“我也不否認,我與鄭氏確實關系不錯,但我之所以選擇支持鄭氏,也是為了我們衛人著想,我並不在乎誰當這個國君,我也並不在乎你們心裡在想什麽,我只在乎我們衛人,我的家鄉,因為這是我父親的遺願。

 如今的情況是一旦鄭氏離開,那麽誰來當這國君?這必然又會引起一番新得爭鬥。另外,你們以為秦相真的那麽好心,為了正義而支持你們。不,他的目的是要借濮陽挑起齊魏趙三國之爭,因為這三國都不希望見到濮陽落入對方手裡。

 一旦打起來,受苦的可就是我們衛人,至少現在來說,我一定會支持鄭氏的,我也會說服楚國支持鄭氏,至於以後,以後再說。”

 殷順且、富術頓時是恍然大悟。

 原來那張儀是在挖坑啊!

 頓時又覺得羞愧不已,差點就將衛人帶到溝裡去了。

 理清此理之後,二人沮喪地垂頭不語。

 姬定又瞧了眼殷順且、富術,道:“我對二位雖然有些不滿,但是我也知道當時二位拚死阻擋絏錯等叛賊,同時又督促鄭氏堅持新法。我也希望二位能夠竭盡全力輔助鄭氏,造福我們衛人,如果二位答應的話,我也將全力支持二位。”

 這一番話下來,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殷順且、富術皆是自慚形穢。

 為的是什麽?

 是君主嗎?

 還是國家,還是衛人。

 姬定顯然是處處為衛人著想,以衛人的利益為先,這恰恰也是他們心中的抱負,但他們之前卻走偏了,他們更加在意鄭氏,而沒有考慮到衛人。

 殷順且目不敢直視,拱手一禮:“是我們錯怪了先生,但是先生還能不計前嫌,願意支持我等,這令我等真是羞愧不已。”

 富術也是拱手一禮,表示抱歉。

 姬定笑道:“二位不必見外,待我參與完此次會議,我會與鄭氏,以及各位,坐下來,好好探討一下,我們衛人的未來,但不管怎樣,我的態度始終如一,儒墨也好,男女也罷,我始終為得是我們衛人,就僅此而已,故此除此之外,你們也別跟我談其他的,我對此是毫無興趣。”

 ......

 待姬定回到住所時,天已經黑了,不過王子槐、司馬昭魚還是等著姬定回來一塊用餐。

 這場會議下來,他們開始發自內心的尊重姬定。

 明明是秦相召開此次會議,但楚相卻大出風頭,惡心張儀,不就是楚人都想見到的嗎。

 司馬昭魚自問,如果是他的話,他達不到這種效果。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姬定拱拱手道。

 王子槐笑道:“客卿恁地重情重義,我與太宰都非常欽佩,又何許道歉。”

 司馬昭魚也是點點頭。

 他們都知道姬定曾是衛臣,也是魏臣,如今這年代,一個人在幾個國家當官是很正常的。

 況且楚王也想利用姬定的身份,拉攏魏國,對抗秦國。

 待姬定坐下之後,王子槐便問道:“周客卿,咱們為了與秦國作對,不惜支持一個女人篡政,這真的合適嗎?”

 雖然在會議上,姬定是威風八面,狠狠惡心了張儀一番,令他們感覺很爽,但是阻止女人參政,那是男人的共識。

 王子槐對此還是有所保留的。

 姬定笑道:“絕對合適。”

 王子槐問道:“還望周客卿不吝賜教。”

 姬定道:“因為如今可不是一個講禮法的年代,而是一個講實力的年代,我們如今是以敗者的身份參與此次會議的,如果我們不表現的非常強勢,那麽其他相邦就都會輕視我們的,甚至轉而投向秦國的懷抱。

 而鄭氏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秦國聯合諸侯國反對鄭氏,而我們楚國若是能夠以一國之力,一家之言,就讓鄭氏繼續坐在上面,這就是實力的體現,那麽誰也不敢輕視我們,這對於我們接下來的談判,將有著莫大得幫助。”

 王子槐又問道:“既然他們都反對,就我們一國支持,豈不是與各國為敵?”

 司馬昭魚笑道:“不會的,王子難道忘記,當時齊相和魏相其實是暗中支持我們的。”

 他是非常支持姬定這麽乾,既惡心了張儀,又彰顯出楚國的威風,這絕對是利大於弊。

 姬定點頭笑道:“不錯,關鍵秦國是絕不敢發兵進攻濮陽的,因為魏國和齊國是絕不會答應的,他們一直視濮陽為自己的勢力范圍。

 至於女人乾政與否,就是我們答應,其它諸侯國也不會答應的,只要大家都不承認,我們承認其實也改不了現狀,這並不會影響什麽。”

 王子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姬定又道:“還有,張儀也並不是為了男人而爭,他是為了秦國而爭,他反對鄭氏,只不過是想挑起齊、魏、趙三國的戰爭,只要中原打起來,就對秦國有利。我們自然不能讓張儀得逞。”

 說到這裡,他稍稍頓了下,又是笑道:“不過王子,您可是我們楚國未來的君主,這可不能學我,君主還是保持風范的,我們就無所謂,我們就是來吵架的,只要達到目的就行,至於是不是粗言穢語,這並不重要。”

 “我明白了。”王子槐笑著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姬定道:“等!”

 王子槐疑惑道:“等什麽?”

 姬定道:“等他們主動上門。”

 王子槐還是不解,又問道:“客卿如何篤定他們會主動上門。”

 姬定搖搖頭道:“我也沒有篤定他們就一定會主動上門,但如今的情況下是,秦國是手握大刀,而齊國則手提大棗,作為失敗的一方,我們現在手裡是既無大刀,又無大棗。

 但不管是大刀,還是紅棗,他們必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那就可能會傷害到別人的利益,而我們楚國如今唯一具備的優勢,就是與秦國勢不兩立,一旦他們與秦國有利益糾葛,就極有可能會求助我們,與其咱求人,就不如等人來求咱。”

 雖然在之前的會議上,姬定是大出風頭,但楚國畢竟是失敗的一方,這後遺症還是避免不了的,憑借嘴炮想塑造贏家的形象,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嘴炮就只能塑造莽夫的形象。

 別惹我, 我真的會咬人。

 主導會議的肯定還是以齊國為主,秦國為輔,楚國就只能伺機而動。

 王子槐聽得是將信將疑。

 他認為作為敗者參與此次會議,更應該主動出擊,而非是在家等待,但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來之前,楚王就向姬定保證過,由他全權做主。

 正當這時,一個護衛在門口稟報道:“啟稟主公,鄭國大夫蘇秦求見。”

 王子槐、司馬昭魚同時看向姬定。

 這不會是你等得人吧?

 那我們還是回去算鳥。

 姬定趕忙解釋道:“二位可別誤會,蘇秦是我的舊友,他應該上門找我敘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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