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睿回到簡陋的出租屋內。
兩室一廳,她跟她現任男朋友丁傑,還有另外一對情侶合租的。
他們四個都是大學同學。
不過徐子睿跟他們不是一個院的,徐子睿是外院的,丁傑他們三個都是歷史系的。
一畢業,丁傑跟另一位男生陳志超兩人就商量著要創業,辦輔導班。
陳志超說他有個親戚在雲城的教育系統工作,有那位親戚照顧,能順當些,所以就來雲城這邊了。
結果來了之後,各種碰壁。
陳志超的那個親戚,並沒有幫他們太大的忙,只是幫他們聯系了一處門頭房。
租金還比旁邊的貴出一大截。
剛離開校門的幾人,還沒有見識到社會的複雜,人心的險惡,還對那親戚感激涕零的。
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的。
輔導班開起來之後,學生還沒招幾個呢,就有人來查了,說他們沒有辦學資質,得關門。
陳志超和丁傑趕緊又去找他那親戚處理。
他親戚把他倆數落了一頓,說什麽當初辦手續的時候,怎麽就不跟他請教一下,要是一開始就找他幫著辦手續,肯定一點事沒有。
現在好了,都被查了,這就麻煩了。
陳志超好說歹說,他親戚終於是勉為其難的答應幫他們處理一下,只不過,中間需要疏通關系,起碼得十萬塊錢。
兩人傻眼了。
十萬塊錢,他們哪裡拿得出來啊。
來雲城之後,兩人從家裡四拚八湊弄來的幾萬塊錢,又是租門頭又是裝修,又是買課桌板凳,又是買資料、印廣告,早就折騰完了。
那親戚見兩人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又降低了標準,說看在親戚份上,他就好人做到底,五萬塊錢行了。
這也就是他在雲城的人面廣,換成其他人,十萬都不一定能辦下來。
然後估計怕兩人不願意,又給兩人分析了一通,說只要把手續辦下來,他這邊再幫忙聯系幾個學校的生源,輔導班的生意絕對沒得說,五萬塊錢根本就不算事,一年掙個百八十萬的都很輕松。
兩個天真的青年被說動了。
又回去東拚西湊的,總算是湊足了五萬塊錢,交給那親戚。
那親戚收了錢,倒也順利幫他們解決了手續資質問題。
但是,承諾的學校生源,卻是遲遲沒見影子。
陳志超還傻乎乎的去找那親戚,那親戚隨便找個理由,就把他打發回來了。
沒辦法,為了招生,四個人就只能去周圍學校門口發傳單。
吃了不少苦頭不說,總共也沒招來幾個學生。
輔導班就開了兩門課,書法和英語。
書法是丁傑教。
丁傑家裡也算是個書香門第了,爺爺,父親,母親,都是小學老師。
丁傑從小就跟著爺爺練習書法,寫的一手好字。
英語是徐子睿、陳志超、以及另一位女生王芸來教。
徐子睿還好點,好歹也是英語專業的,陳志超和王芸兩個歷史系的,還是個二本師范歷史系的,英語水平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招來一批學生,結果人家家長試聽了幾節課之後,都走了。
留下來的,還是幾位男家長衝著徐子睿來的。
好在書法課那邊還算不錯,但也就勉強維持輔導班的運營。
根本就剩不下幾個錢。
更別說去還那一屁股債了。
四個人吃飯都快成問題了。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徐子睿第一個放棄了,出去找了份工作。
徐子睿一走,英語班直接沒人了。
陳志超也不好意思讓丁傑一個人養活整個輔導班,乾脆就把這輔導班交給丁傑一個人了,他跟王芸兩人也出去找工作了。
丁傑幹了一段時間,對周圍的房租也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就退了之前那個門頭,在他們租住的小區裡,又租了個一樓的小套一,一個月六百塊錢,然後就在小區裡辦輔導班。
收了附近的十來個學生,一個學生一年兩三千塊錢學費,算下來,一年勉強掙個兩三萬塊錢。
雖然掙得不多,但丁傑對未來一直充滿希望。
他計劃著,等把欠的債還的差不多了,就再租個大點的房子,然後多招幾個學生。
經過這兩年的積累,他的這個書法輔導班,在附近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不少家長都慕名而來,讓自己孩子跟他學書法。
他現在就有十來個學生了,以後招到三十個甚至五十個學生,應該不是很難。
要是有五十個學生,那他一年就能掙十幾萬了。
再攢兩年,他就可以在雲城買套房子,跟徐子睿結婚,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丁傑很愛很愛徐子睿。
他以為徐子睿同樣也很愛很愛他。
他一直對徐子睿心懷虧欠。
這兩年,徐子睿跟著他吃了不少苦。
住在這樣一個簡陋的房子裡,也沒買過幾件像樣的新衣服,沒吃過多少好東西。
等以後有了錢,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徐子睿。
徐子睿一開始確實挺愛丁傑的。
丁傑雖然人長的普通了點,個子也不太高,但是人很樸實,也有才華,對她也很好。
可是漸漸的,她的心思就發生了一些改變。
她在高檔寫字樓裡工作。
周圍的人,都稱得上是白領一族。
女生們甭管掙得多少,至少表面都打扮的時尚豔麗。
每天在公司裡,幾個女同事湊在一起,討論的最多的就是誰誰誰找了個有錢帥氣的男朋友,誰的男朋友給她買了件名牌衣服、高檔包包,誰的男朋友給她買了輛車,誰的男朋友,對她多好多好,天天開車接送。
而她呢?
租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裡。
還是跟人合租的。
別說是那種幾千塊錢的品牌服裝、包包了,就連那些幾百塊錢的,在同事們眼裡的廉價貨,丁傑都舍不得給她買。
每天中午,幾個女同事,都會結伴去樓底下的咖啡廳裡,喝一杯咖啡,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她也就偶爾跟著去一次。
幾十塊錢一杯的咖啡,她實在是消費不起。
別人上下班都車接車送,她就只能獨自去擠公交車。
冬天還好點,夏天時,本來穿的就少,被一幫男人擠在中間,時不時的就遭遇到鹹豬手,各種騷擾,還有車廂裡彌漫的那股子氣味,讓她窒息。
她真的快要受夠這樣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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