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一會兒就忙完了。”許穎笑著對李東說道。
“吃飯了嗎?”李東又問了一句。
“呃……還沒呢,這會兒不是很餓,等忙完了再吃。”許穎說道。
剛說完,肚子咕嚕咕嚕就叫了一聲。
許穎臉刷的一下紅了。
李東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伸手拿過她手裡的包,說道:“走吧,跟我出去吃飯。”
然後又對送他下來的物業經理說了句:“你別送了,收拾收拾下班吧,佔用了你的時間,也挺不好意思的。”
物業經理忙客氣道:“應該的應該的,為客戶服務,本就是我們的工作,李總來這邊辦公,那也是我們的客戶啊。”
這經理還挺會說話的。
李東笑了笑,客氣了一句,不由分說的就拉著許穎往外走。
物業經理依舊是堅持送了出來。
臨上車前,李東囑咐了物業經理一句,讓她抓緊時間聯系裝修公司。
物業經理忙不迭的答應。
直到李東的車開遠了,物業經理才返回公司。
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古怪。
物業這邊經常要跟財務對接,財務總共就那麽一二十個人,物業經理自然都認識。
她知道許穎。
剛來公司沒多久的實習生。
很勤快,很爽朗。
給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愛笑。
許穎的臉上永遠都帶著笑容。
不是那種諂媚、討好的笑容,而是樂觀、爽朗的笑容。
印象中,就好像沒見過許穎有不開心的時候。
眾所周知,在公司內部,有兩個部門是最難大交道的。
一個是人事管理部,一個是財務部。
人事管理部就不用說了,別看臉上整天掛著微笑,但那笑容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的笑容,是陰險的笑容。
被人事部找去談話,那基本是沒啥好事。
人事部的辦公室大門,基本上沒人會主動去敲的。
財務部正好相反。
財務部的人,臉上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就跟誰欠了她錢似的。
想去找財務要分錢,那叫一個難。
財務部的人,哪怕只是個小出納、小會計,在公司內也是昂著頭走路,見了別部門同事,都愛答不理的。
而許穎則是財務部中的一個另類。
臉上永遠帶著笑容,見了面會跟人主動打招呼。
別人怎樣物業經理不清楚,反正物業經理自己對許穎的印象很好。
很多時候,物業經理都在想,要是財務部的人都像許穎這樣該多好,她們也能少受不少氣。
只可惜,像許穎這麽好說話、好脾氣的人,在職場中注定是要被欺負的。
可能也不是存心欺負,而是當作了習以為常。
那些人,會習以為常的指使許穎去做一些本不屬於她的事,許穎的爽快,又讓她們對此毫無愧疚。
仿佛,這就是許穎這個實習生應該乾、也願意乾的事。
物業經理就不止一次的遇到過,本該是財務部其他人的事,比如去工地那邊結算單據、清點庫存、核對帳目等等的,那些人嫌天熱、嫌工地髒、嫌這個那個的,不願去,就讓許穎去。
許穎每次都是爽快的答應,辛辛苦苦跑去工地忙活一天,回來還要再處理自己的事。
經常加班到深夜。
物業經理怎麽也沒想到,許穎竟然跟李東認識。
而且,看剛才李東對許穎的態度,兩人的關系顯然還不一般。
有李東這層關系在,許穎哪怕是在公司裡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什麽。
可許穎卻那麽低調,還任勞任怨。
物業經理覺得,自己以後看來得多跟許穎來往了。
許穎肯定不可能一直當個普通的員工。
李東這絕對是在培養鍛煉她啊,關鍵許穎的表現,也對得起李東對她的培養。
等許穎真成了公司高管,那她也能跟著沾點光。
物業經理忍不住又想,若是讓李東知道財務部的那幫人整天欺負許穎,會是什麽結果。
要是把那些傲慢無禮的家夥全給辭退了,那才好呢,她們也省的受氣了。
…………
李東當然不會知道物業經理的心思。
李東甚至一直以為,公司裡的人,早就知道許穎跟他和二舅的關系了。
畢竟許穎都進公司半年多了,他雖然一開始叮囑過許穎,不讓她打著他的旗號在公司裡耀武揚威的。
但是,李東也沒有刻意去隱瞞他跟許穎的關系。
何況許穎這半年來的表現也證明了她不是那種狐假虎威的人。
李東這甚至都想著,許穎鍛煉的也差不多了,可以讓她承擔點更重要的責任了。
他壓根兒就沒想到,許穎低調到了這種程度。
更沒想到,許穎的低調,竟然被人視為好欺負。
李東帶著許穎來到一家檔次還不錯的飯店,然後又給胡玥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下班,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飯。
胡玥說她那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讓李東跟許穎兩人吃行了,她在公司食堂隨便吃點就行。
李東也沒勉強她。
隨便點了幾個菜,問了問許穎工作上的事。
許穎隻說她還在努力學習中,很多地方還有待提高。
又說同事們對她的幫助很大,對她也很友好。
李東信以為真。
又問了下楊文松跟陳露的情況。
這幾個月,李東也跟楊文松通過幾次電話,也問了問楊文松。
可每次問起,楊文松都唉聲歎氣的,說什麽“也就那樣了”、“隨緣吧”一類的話,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楊文松也不說。
李東也問過劉兆圓,可劉兆圓雖是陳露的領導,但也不好直接過問人家的感情私事,就算是偶爾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也被陳露給敷衍過去了。
陳露肯定也有她自己的小算盤,在她沒有正式成為銀行的員工前,她顯然還需要楊文松女朋友這個身份。
所以,別說她不會跟楊文松明確的分手,她甚至都不會在同事面前透露她跟楊文松的真實關系。
這一點,劉兆圓心裡很清楚,也跟李東說過了。
所以李東也只能跟許穎打聽一下兩人的關系了。
一聽李東問起楊文松和陳露的事,許穎的臉上就帶了幾分無奈與淒婉。
她其實真的不想再去幹涉楊文松和陳露的事了,她現在隻想專心的工作。
她是很喜歡楊文松,可她也知道,楊文松喜歡的是陳露,而陳露又是她的好朋友。
至少,她是一直把陳露當成她的朋友的。
她只能將對楊文松的這份情誼深埋在心底。
可是,楊文松卻整天給她打電話。
每次都是為了陳露。
不是打聽陳露的情況,就是讓她幫著去安慰一下陳露。
再沒別的事了。
自己喜歡的男人,整天為了另一個女人給自己打電話,這讓許穎備受折磨。
可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楊文松心中的痛苦,並不比她差多少。
許穎是既可憐他又可悲他,同時也既可憐自己又可悲自己。
許穎也找過陳露很多次。
她同樣也很清楚陳露的心思。
說白了,陳露現在就是在吊著楊文松。
或者說,是在利用楊文松。
因為楊文松爸爸跟陳露爸爸已經是勢同水火了,所以除非是兩家的老父親握手言和,不然陳露是不可能跟楊文松在一起的。
但陳露又舍不得這份工作,她怕一跟楊文松分手,銀行這邊轉頭就把她辭了。
四月份的時候,銀行已經進行了招考,她也很順利的通過了考試,現在就等一畢業,就能正式入職了。
但許穎估摸著,就算是陳露入職,她依然不會輕易放開楊文松,還是會繼續吊著。
至少再吊幾個月,等她的工作徹底穩定下來,她才會跟楊文松正式分手。
甚至,許穎不無惡意的揣度,陳露只怕還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來。
比如,假意要跟楊文松和好,卻趁機提條件,讓楊文松給她買房買車。
等楊文松傻乎乎的給她買了之後,她轉身就把楊文松給踢了。
以許穎對陳露的了解,她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可這畢竟只是她的惡意揣測,她也不好去直截了當的提醒楊文松,因為這會讓楊文松覺得她在故意說陳露的壞話。
許穎現在也只是在心中盤算著,如果到時候陳露真的提出了這種要求,那她說什麽也要勸阻楊文松。
此刻李東問起,許穎有些欲言又止。
她怕在李東面前說陳露的壞話,也會讓李東覺得她是那種搬弄是非的女人。
斟酌了一番,許穎才說道:“因為文松爸爸跟陳露爸爸那事,陳露現在對文松還是有點怨隙的,只怕一時半會兒,陳露很難原諒文松,除非是文松的爸爸去跟陳露爸爸賠禮道歉。”
李東很清楚大姨夫楊萬才的為人。
想讓楊萬才去跟陳露老爸賠禮道歉,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楊萬才這輩子就沒給人道過歉。
楊萬才的外號,可是叫石碾子。
就是那種碾糧食的石碾子。
翻過來覆過去,把一粒粒糧食都給碾成麵粉。
意思就是楊萬才這人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只要被他得了理,那不把對方來來回回的碾壓幾遍,徹底碾服對方,把對方的硬骨頭給碾成粉,楊萬才是決不罷休。
就是這樣一個人,指望他去跟陳露老爸賠禮道歉?
下輩子吧。
李東直接一擺手,冷笑一聲說道:“我大姨夫是不可能給陳露她爸道歉的,想都不用想。陳露她原不原諒楊文松,也無所謂,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態度,我現在隻想知道,楊文松那個舔狗是什麽態度。”
饒是許穎心情有些低落,聽到李東直接叫楊文松個舔狗,許穎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說了句:“文松好歹也是你弟弟,你怎麽……說他是舔狗啊。”
李東沒好氣的說道:“我說錯了嗎?那家夥就是個舔狗,一點骨氣都沒有,也不知道到底看上了陳露哪點,我都快被他氣死了。”
許穎搖頭一笑,繼而又苦澀起來。
是啊,她也很想知道,楊文松到底喜歡陳露哪點,怎麽就癡情到了這個地步。
苦笑一聲,說道:“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麽理由啊。”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哪怕已經無數遍的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再喜歡楊文松了,可她就是放不下。
李東看著她,心中也暗歎一聲。
他能夠體會許穎心中的苦。
其實到了現在,李東也不太執著於讓楊文松跟許穎在一起了。
因為他越來越覺得,這對許穎不公平。
楊文松那個舔狗,根本就配不上許穎。
如果許穎現在喜歡上了別的男人,李東絕對只有祝福,而且,依舊會把許穎當妹妹,依舊會重點培養她,將來委以大任。
當然,要是楊文松能回心轉意,那自然是最完美的結局。
“那他倆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是分了還是沒分?”李東又問道。
許穎遲疑一下,說道:“文松倒是對陳露一片癡心,因為陳露已經把他拉黑了,他也聯系不上陳露,就整天給我打電話,問一些陳露的事,還讓我幫著去勸勸陳露。”
“踏馬的,那混蛋能不能乾點人事啊!”李東忍不住罵了一句。
人家都把他拉黑了,他還不死心,甚至還跟許穎這個一直喜歡他的女孩打聽陳露的情況。
李東真的很想撬開楊文松的腦袋,看他腦袋裡到底進了多少水。
又對許穎說道:“你不用理他,拉黑正好,正好不用聯系了,時間一長,說不定楊文松慢慢也就忘了。”
許穎再次欲言又止。
“怎麽了?”李東詫異的問了句。
“其實,要是陳露一直不聯系文松,那倒還好,我就怕突然有一天,陳露又聯系文松了。”許穎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雖然這樣做,可能會讓李東覺得她是在搬弄是非,在背後說人壞話。
但是,如果能讓楊文松避免被陳露再次傷害,她願意背這個罵名。
“為什麽這麽說?”李東有點疑惑的問道。
“也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就怕突然有一天,陳露又聯系文松,假意要跟文松和好,卻趁機提各種條件。”許穎說道。
李東聽了這話,瞬間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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