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魏囂把陳西溪寵成了公主,在物質方面給了她最大的滿足。
但是,陳西溪這個女人,是一個追求自由、浪漫的女人。
單純的物質生活,並不能讓她滿足。
更不可能因此而對魏囂心生好感。
相反,她對魏囂的這些安排,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
她喜歡安靜,不喜歡家裡整天有這麽多人在。
哪怕這些人都是來伺候她的。
她不需要廚師、助理,不需要司機、保安。
只要給她安排一個鍾點工,每天定時過來打掃一下衛生,這就可以了。
現在倒好,家裡一堆人不說,出門也跟著一堆人。
讓她很是心煩。
這是在伺候她啊還是在看著她?
陳西溪讓魏囂趕緊把這些人都攆走,她不想再看到這些人,她隻想一個人安靜的生活,每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想動的時候,就在家裡,看看書,泡泡茶,養養花,想動的時候,就去海邊溜達溜達,去老市區裡邊逛一逛。
可魏囂也很為難啊。
陳西溪又不讓他進門。
現在有他安排的這些人在,起碼他還能知道,陳西溪在幹什麽,讓他覺得,陳西溪是他的女人。
可要是把這些人都撤走了,那陳西溪還能算是他魏囂的女朋友嗎?
他不能進門,也不知道陳西溪一個人在家裡幹什麽,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陳西溪往家裡領個男人,他都不知道啊。
這算哪門子的女朋友啊?這簡直就是供了個祖宗嘛。
而且,魏囂也不放心讓陳西溪一個人在雲城。
別忘了,李東那個家夥,可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魏家呢。
李東是什麽人?
全盤接收了方運中、劉金柱的勢力。
手底下一幫凶神惡煞,比之前劉金柱、方運中的勢力還要龐大。
他老爹手下的金牌殺手魏三,親自出馬,結果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這樣一個對手在,魏囂能放心讓陳西溪一個人住?
萬一被李東給禍害了怎麽辦?
陳西溪要是出點啥事,他怎麽跟李晗交代。
可不撤走那些人,陳西溪說她就離開雲城。
魏囂是左右為難啊。
沒辦法,只能去跟老爹商議這件事。
魏曉鵬倒是有些不以為然,很隨意的說,既然陳西溪不喜歡有人打擾,那就都撤了吧。
魏囂不敢跟老爹說,萬一陳西溪領著別的男人回家怎麽辦,他不是戴綠帽子了嗎?
只是說,沒有人守著,萬一李東的人對陳西溪下手怎麽辦。
魏曉鵬笑了笑,說了句,那不正好嗎?
魏囂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對啊,李東要是真對陳西溪動手,那的確是正中下懷啊。
動了陳西溪,李晗還能輕易放過李東嗎?
肯定不能啊。
李晗現在頗有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慎重。
不止一次的告訴他父子倆,先不要去招惹李東,盡量緩和一下跟李東的關系。
眼下正是華邦轉型的關鍵時期,一切以大局為重,一些私怨,該放就得放,等華邦這邊成功轉型,各大項目成功投產,到那時,想怎麽收拾李東就怎麽收拾李東。
魏家父子雖然恨不得吃了李東,但李晗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
所以這段時間,魏家父子並沒有對李東采取一些過激的舉動。
加上李東那邊也主動示好,雙方明面上暫時處於偃旗息鼓的狀態。
當然,背地裡,雙方都動作不斷。
李東那邊一直讓他那個手下在調查魏曉鵬,而魏曉鵬也安排了好些個線人,收集李東跟盛海的一些違規證據。
如果這個時候,李東動了陳西溪,那李晗還能忍嗎?
不是說李晗多疼愛他這個表妹,主要是,打臉啊。
李晗肯定會瘋狂的報復李東,哪還管什麽大局。
想通了這點之後,魏囂便不再遲疑,當即就把守在陳西溪身邊的那些人全都撤走了。
一個不剩。
只是按照陳西溪的吩咐,安排了一個鍾點工。
就連陳西溪出門,李晗也不派人跟著了。
巴不得李東那家夥趕緊對陳西溪動手。
沒有了那些討厭的人跟著,陳西溪是徹底清淨了下來。
每天都過著愜意的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自己親自下廚,做個簡單而精致的早餐。
或者是直接去老市區那邊,找個早餐鋪子解決。
她很喜歡這種市井氣息。
祥和、安寧。
吃完飯,她就去海邊溜達溜達。
吹吹海風。
雖是寒冬,但是雲城的氣溫並不是太低,也就零度左右。
海風不是很刺骨,吹在臉上,涼涼的,還挺舒爽的。
海邊有很多人,有遊客,有商販,有冬泳的。
很熱鬧。
卻也沒人來打擾她。
她可以很安靜的看著那些人。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只是,偶爾也不免有點孤獨感。
尤其是看到一些小情侶,在海邊談情說愛的時候,那種孤獨感就更強烈了。
她很羨慕那些小情侶。
也許他們不像她這麽有錢,能過她這樣的生活。
但是,他們卻可以享受到她享受不到的愛情。
她真的很羨慕。
她也很想擁有一份愛情。
可是她知道,她這輩子怕是都跟愛情無緣了。
她跟魏囂之間,根本就沒什麽愛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益。
還不是她的利益。
而是她家人、她表哥、魏家的利益。
她覺得自己挺可憐的。
她追求自由、浪漫。
可是命運就像一張無形大網,將她緊緊的束縛起來。
她無力反抗,選擇了認命。
這天,陳西溪像往常一樣,吃過早飯,來海邊溜達。
她今天起的稍微有點晚,到海邊的時候,都快十點了。
她習慣性的沿著常走的路徑,慢慢溜達著。
突然,遠處的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男子,在那畫畫。
作為一名美術專業的畢業生,而且畫畫水平相當不錯的陳西溪,一看到有人在畫畫,本能的就有些興致。
想看看那人畫的怎麽樣。
陳西溪當即就加快腳步,來到那個男人旁邊。
男人畫的很是專注,都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畫的是素描。
風景素描。
大海、燈塔、一隻海鷗。
以陳西溪專業的眼光來看,這人畫畫的技法水平一般。
勉強能算是入門。
甚至很多地方,顯得很是業余。
一看就是沒受過什麽專業的訓練,只是一個愛好者而已。
雖然技法方面一般,但是,意境方面,就了不得了。
寒冬中的大海,狂風呼嘯,巨浪拍岸。
一座燈塔屹立在那裡,是那麽的孤傲。
而空中的那僅有的一隻海鷗,在寒風中,是那麽的孤獨,卻又透著一股不屈、倔強。
陳西溪一下子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在這隻海鷗的身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陳西溪靜靜的站在男子身後,看著男子畫畫。
不知不覺的,又蹲了下來,最後乾脆抱膝坐在沙灘上,專注的看著。
看了會兒男子畫畫,陳西溪才有好奇的看了眼男子的臉龐。
她一直在男子的身後,看了這麽久,看的入迷了,都沒看到男子的長相。
慢慢的往一側挪了下身子,扭頭看了看男子臉龐。
半長的頭髮垂到腮邊,偶爾被風吹開,露出了略顯消瘦的側臉。
男子畫的很專注,深邃的眼睛直視著畫紙,偶爾會抬頭看一眼大海,然後繼續低頭作畫。
挺直的鼻梁,緊抿的嘴唇,透著一股子堅毅、不屈、倔強。
陳西溪不禁又看迷了。
男子終於是注意到陳西溪了。
不禁轉頭看向她。
兩人目光對視。
男子的眼神是那麽的深邃、迷人,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憂鬱。
陳西溪不禁看癡了。
男子自然正是丁傑。
丁傑也不是每天都來海邊畫畫。
只有空閑的時候,心情又不太好的時候,他才會獨自一人來到海邊,畫一會兒畫。
結果這正畫著呢,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美女,正癡癡的看著他。
丁傑被看的有點害羞了,羞澀一笑,說道:“咳咳,那個……你好。”
他一開口說話,陳西溪這才回過神來。
一想到剛才自己竟然盯著人家看了半天,陳西溪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羞答答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丁傑,說了句:“你……你好,我剛剛看你在畫畫,就……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你畫的……真好。”
丁傑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胡亂畫著玩的,讓你見笑了。”
陳西溪搖搖頭:“不,你畫的真的挺好的,雖然說,技法方面……稍微有點粗糙,但是意境深遠,簡單幾筆,就畫出了大海的威嚴,寒風的凜冽,燈塔的孤傲,以及……海鷗的孤獨。你好像是有些心事?”
丁傑聽了這話,臉上原本羞澀的笑容,漸漸變為了憂鬱,搖頭一笑,沒有說什麽,扭頭看向了大海。
“對不起。”陳西溪見他這個樣子,心中莫名的一痛,下意識的道了個歉。
丁傑略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道歉。
又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對不起幹什麽?”
“我只是覺得,好像提到了你的傷心事。”陳西溪歉然一笑,說道。
丁傑搖搖頭:“也沒什麽好傷心的了。對了,我看你好像很懂畫畫啊,你也喜歡畫畫嗎?”
陳西溪點點頭,說道:“我是京城美院畢業的,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畫畫。”
“是嗎?那我可是班門弄斧了。”丁傑有點不好意思了。
京城美院的,那可是專業的啊。
自己這個野狐禪,在人家面前,確實是班門弄斧。
丁傑當即就拿起畫紙,想要撕掉。
陳西溪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去,說道:“你幹嘛?你畫的挺好的啊,幹嘛要撕掉?”
丁傑說道:“我就是胡亂畫著玩的。”
陳西溪說道:“你要是不要的話,那就送我吧,我很喜歡這幅畫。”
丁傑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要喜歡,那就拿去吧,別笑話我就好。”
陳西溪說道:“哪會呢?其實,我覺得,你有成為畫家的潛質。技法粗糙,可以學,可以練,但是意境這個東西,真的是看天賦的。很多所謂的專業畫家,技法純熟,但是畫出來的畫,一點意境都沒有,那種人只能稱為畫師,算不上畫家。而你不一樣,你能用畫筆,將自己的心境畫出來,就憑這一點,你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丁傑被誇的很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該什麽了。
陳西溪又問了句:“對了,我叫陳西溪,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丁傑。”丁傑回道。
兩個偶然邂逅的男女,就在這寒冬中的海邊,並排坐在沙灘上,聊了起來。
丁小芹不知道,她侄子丁傑,竟然自己遇到了陳西溪。
李東也不知道,丁傑遇到了陳西溪。
也許這就是有心栽花,無心插柳。
…………
李東又對李晗動手了。
華邦的股價漲到了二百七八之後,又漲不動了。
李晗那邊顯然也不打算再繼續往上推。
股價有回調的意思。
這怎麽能行呢?
李東當即又壓出了一個一萬手的單子。
股價再一次應聲下跌。
李晗被惡心的不輕。
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吃掉李東的這個單子。
順便又把股價往上推了一下,逼李東止損。
李東很乾脆的就止損了。
這筆又賠了一兩千萬。
不過這點小錢,李東也不看在眼裡。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釣李晗這條大魚,不付出點成本哪行呢?
他這一萬手往上止損,又把股價推上去好幾塊錢。
那些散戶投資者一看,好家夥,這票莊家這麽猛嗎?
一萬手的壓單,說吃就被吃掉了,還往上推了近十塊錢。
照這個架勢,這是要奔三百去了啊。
趕緊追吧。
一幫散戶投資者,嗷嗷叫著就衝進去了。
華邦股價是節節攀升。
李晗看著盤面漲勢,心中冷笑。
敢跟他做對,不自量力。
他手底下的那幾個操盤手、分析師,對李東也越發的不屑了。
上來就繳械投降,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啊。
這算哪門子的股神。
不過,還是有幾個看的深遠的,隱隱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
李東這是有點誘敵深入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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