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內。

偏院中。

蘇凡端坐在石案前，如同禪定老僧，不知其在思考什麽。

伏生進入小院內，興衝衝的樣子，剛欲開口說話，卻見蘇凡沉浸在冥想中，便悄無聲息落在石案旁，沒有去打擾他。

少頃。

小院外，蕭辰的聲音傳開，“姐夫，真是笑死我了，姬無用離開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就像吃了翔一樣。”

隨著聲音落下，兩道人影進入院內，蕭辰見蘇凡紋絲不動，連忙上前詢問，“姐夫這是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蘇凡道:“怎怎呼呼的，就不能像我一樣穩重點?”

蕭辰落座於石案，“姐夫，伏生也太猛了，居然刀槍不入，他修煉的是什麽武功，能不能傳授給我?”

“我也想變強一點點。”

蘇凡瞥了眼蕭辰，“你還是算了，身體外強中乾，軟了吧嗒的。”

蕭辰神情黯然，“姐夫，我真的那麽差嗎?從你進入府裡，我可以一直對你非常尊重。”

“咱有話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麽傷人?”

蘇凡淡然一笑，“伏生，你帶他下去活動活動身子。”

伏生點頭，“世子請。”

蕭辰看了眼人高馬大的伏生，不由得菊花一涼，“姐夫，能不能不去。”

“不能！”

“伏生兄弟，我們就是切磋，你下手輕點，別傷到我，尤其是別打臉。”

蕭辰萬般不情願。

一時間。

院內就剩下蘇凡和司雪衣了，後者沉聲道:“聽聞蘇世子這段時間在調查當年瑞王案。”

“司統領消息很靈通?”蘇凡微微抬手，示意司雪衣落座，“我只是隨便翻看了下卷宗。”

司雪衣道:“也就是你，要是換做別人，想要看那些卷宗，陛下早就把他送到菜市場了。”

說到這，她頓了下，繼續道:“也不知那卷宗上記載著什麽?”

你想知道?

想。

蘇凡搖搖頭，笑道:“是不是職業病犯了，知道的越多，你距離死亡就越近了。”

“莫要那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說到這，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司統領在金龍衛當值多少年了，對當年瑞王案有多少了解嗎?”

“就算是江湖傳聞也可以，講給我聽一聽。”

這世上從來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或許可以從一切傳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瑞王舊案，傳聞可實在是太多了，就長安城內至少有四道不同的說法。之後關於瑞王府那場大火，與扶桑勾結，瑞王府長子之死等等，都有不同的傳聞。”

“你看了卷宗，應該對這些很了解才對。”

司雪衣緩緩開口說道。

蘇凡道:“卷宗只是記載了一部分，很多地方只是一筆帶過，就像葉玄鴻身死，當年陛下為什麽斬殺瑞王，真的是因為他功高蓋主，謀逆造反?”

司雪衣點頭，“天下皆知是如此。”

蘇凡又道:“我在卷宗中看到瑞王根本沒有和扶桑勾結，真正和扶桑有關系的是陛下，當年陛下初登帝位，瑞王手握兵權讓陛下忌憚，所以他要除掉瑞王來鞏固自己的帝位和江山。”

“本想借扶桑之手除掉瑞王，沒想到最後他趁著瑞王和扶桑兩敗俱傷，將他們一網打盡，是也不是?”

司雪衣花容失色，“這可是忤逆之言，你也敢說出口。”

蘇凡雲淡風輕，“可他是事情的真相，我父親就是因為參與了瑞王案才得到陛下的器重，這才開始讓他發揮了軍事才能，一步步登上鎮國侯的位置。”

“也就是因為當年瑞王的案子，才讓他和鎮北侯一起葬身於鬼澗。

”“你就這麽確定?”司雪衣深感意外，這是她第二次見蘇凡分析案情，“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沒有一點證據，你連最基本的凶手人物都沒有。”

“司統領怎麽知道我沒有懷疑的對象?”

“要是我沒有猜錯，江湖上一定有關於葉玄鴻未死的傳聞。”

蘇凡注視著司雪衣，緩緩開口說道。

你又知道了?

司雪衣覺得蘇凡深不可測，仿佛什麽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殊不知，這一切只是蘇凡的猜測，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要是任何一個環節出錯了，和他猜測的不一樣，那麽他假設的一切就不成立了。

這時。

一抹倩影出現在小院中，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卿寧。

在她背後跟著蕭左，手裡托著一個木盤，之上堆放六道卷宗。

“蕭叔，放下吧！”

蕭左將木盤放在石案上，躬身一揖，向小院外退去。

蕭卿寧目光落在卷宗上，“這些卷宗是我讓人去收集的，裡面有坊間一切記載，還有江湖上一些傳聞。”

“你看歸看，瑞王案還是不要去調查，這裡面水深的很，你把握不住的。”

“尤其事關陛下，稍有不慎，你給你招來殺身之禍的。”

蘇凡拿起石案上卷宗，緩緩開口一卷，“娘子，要是瑞王案和你父親身死有關系，你會一直調查下去?”

說到這，他頓了下，繼續道:“娘子，江湖上可有專門收集情報的勢力?”

按理說江湖上一般都會有什麽天機閣，百曉生，琅琊閣這種，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勢力。

蕭卿寧點頭，“有，天門。”

蘇凡:“.........”

這不是和沒說一樣?

現在他追查的就是天門。

司雪衣突然開口道:“卿寧，出了天門還有一個勢力，你難道忘了?”

蕭卿寧輕輕頷首，顯然她是知道司雪衣話中所指，“那個地方我們根本去不了。”

司雪衣道:“是啊，那裡可是天下武者人人都向往的地方。”

蘇凡聞聲，面露好奇之色，“娘子，司統領，你們說的這麽神秘，到底是什麽地方?”

蕭卿寧道:“雲海之下，天山之巔，在那裡有一座勢力名曰——天山。”

“在江湖上少林是泰山北鬥，天山就是最神秘的存在，傳聞天山老人的實力已經打破桎梏，突破到了大宗師之上。”

“雖然天山弟子非常稀少，但他們的情報網無處不在。”

蘇凡眸子一亮，“娘子，天山距離長安遠嗎?”

蕭卿寧怔了下，“你想去?”

蘇凡點頭，“那是自然。”

蕭卿寧搖搖頭，“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天山距離京城的距離很遠，就算你抵達天山，也不可能見到天山老人。”

“因為沒有人能登上天梯，就算是江湖上的九品武者也不可能。”

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