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葛洪強身體一抖,趕忙退了兩步,剛想滿是慈愛地伸手逗弄一下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現在卻是怎麽也沒這個膽子了。
在地府這麽些日子,他自然也已經知道了鬼怪的級別。
自己這一副老身板,怕是根本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蘇白跨入門檻踏入殿內,忽的,明顯可以感覺到懷裡的蘇芸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神色,將小臉埋在他的懷裡不敢抬頭。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壁畫上的金光神人,那雙目如炬灼灼逼人,其威壓對於任何一個來到這裡的鬼怪都有著強大的壓迫力。
即便是怨鬼也不例外!
“也不知這位金光神人的實力會是多麽恐怖……”
至少可以肯定,能保護這座大殿長久不受到外界鬼物的騷擾,還能鎮壓住那隻恐怖鬼爪的主人,其實力必然在厲鬼之上!
即便是他,長久著注視這道金光身影也覺得眼睛有些刺痛,便先揉了揉眼睛轉移開視線。
放下蘇芸,讓有些茫然的她先在這裡站著,隨後他走到案台後,依照慣例拿起了南江市名錄,對著她翻開。
他心裡有些期待,不知道收服了一隻怨鬼會有怎樣的收獲。
名錄裡很快文字顯現。
“蘇芸(房主賜名),鬼齡貳拾柒……”
文字裡將她的生平經歷以極為簡略的幾句話概括了過去,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神婆的折磨中度過,極其枯燥和痛苦。
重點還是在下面的功德和罪罰,這是決定她未來的關鍵。
“功德88,罪罰點247。”
在意料之中。
蘇白合上名錄,輕歎一聲。
畢竟她之前還殺了人,若不是他及時阻止,她還會繼續一錯再錯。
本身犯下了大錯,假如地府還是完好的時候,她這種害人的怨鬼之後來世能不能做人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現在地府規則尚未完善,六道輪回什麽的連個邊都沒摸到,想得太遠沒有什麽意義。
倒不如珍惜好現在。
他想了想,問道:“蘇芸,你之前殺人犯法,罪孽不輕。但念在你有悔過之心,便允許你在這段時間裡先留在我身邊替我辦事,你可同意?”
他心中考慮的是現在地府正缺高端戰力,蘇芸實力是怨鬼級別而且很聽自己的話,如果能運用起來,肯定能給自己抓鬼帶來不小的便利。
不過蘇芸眼神有些懵懂,對於她來說什麽輪回轉世和功德罪孽什麽的都太過虛無縹緲,很難理解其中的概念,但當聽到可以陪在蘇白身邊的時候立刻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上來就想要抱住他,被蘇白板著臉給製止了。
這裡畢竟是地府的差役房,關押著許多隻鬼,都在眼睜睜看著呢,可不能隨便她胡鬧。
而與此同時,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功德金光又變得亮了一些,心中一動,立刻翻開名冊。
果然是看見自己的功德點正在迅速攀升中,從“922”迅速便突破了1000大關,並且還在提升中,轉眼間已經到了1220點!
“終於完成了!”
他松了口氣。
看來解決一隻怨鬼還化解了怨氣的功德還是很大的。
不過當他看見自己的罪罰點也在逐步上升的時候,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最終自己的罪罰點從497升到了744點,恰好是蘇芸的罪罰點。
“果然,想要鑽空子還是不太現實。”蘇白有些無奈。
他想要利用蘇芸的力量為自己辦事,本身其實和葛寧建這種鬼差沒什麽太大區別,都是自己的手下,只是自己不授予她頭銜而已。
但想擁有這份力量也注定要承擔相應的代價,逃是逃不掉的,暴漲的罪罰點也恰好說明了這一點。
“247……差點就能比得上壁畫裡的厲鬼了……”
不過那個是一次性的,而且看厲鬼越來越生動的樣子很可能會導致未來糟糕的後果,這個是永久性的,而且還有成長能力。
最重要的是,蘇芸完全聽自己的話,指哪打哪,比那個不聽話的鬼爪強得多!
“不過……不知道我的功德點升到了1000之後,會有什麽樣的變化?”
他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之前一直有種直覺在告訴他,1000功德點是進階的門檻,現在他終於跨過了這一步。
只是略有些疑惑的是,周遭環境並沒有什麽特殊異變。
大殿還是這個大殿,自己身上的官服也還是原來那一套,身上也沒感覺到突然多出來某些特殊的強大力量或是能力。
和之前截然不同。
“奇怪……不應該啊!”
他低頭翻看了一下名冊,自己的信息也同樣沒有特殊的變化。
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名字後綴上原來的“差役房房主”幾個字的後面,忽然又多出了幾個新的黑色字體——
“預選考生!”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神色有些凝重。
“考生?難道是要考試?”
“可是鬼差還要考什麽試?難道地府也學起了現代化還有什麽職業資格等級考試?!”
說起考試他就有些頭疼。
想當初他考什麽英語四級會計證教師資格證之類的可是考得頭暈眼花,現在當鬼差還要讓他去拿筆參加考試簡直就是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不過還未等他多想,忽然間身上的鬼差令牌上爆發出一道強光,轉瞬間便將他給包裹了進去。
他還未回過神來,忽然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差役房裡,周圍一片白茫茫的,仿佛是騰空在雲霧之中。
面前不遠處則是在霧氣裡若隱若現一個龐大宏偉的紅袍身影,一眼看去蘇白竟然只有對方的鞋子高,抬頭望去甚至無法看清對方的上半身,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的霧氣,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一般。
龐大到似是有形的威壓降臨下來,讓他一時有些喘不過氣,心中莫名有種如螞蟻一般極度渺小的感覺。
“都到齊了?”
忽然響起了如同雷鳴般的說話聲,震得人耳膜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