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白怎麽可能讓它得逞!
他立刻甩出鐵鏈,將那些凝結成手的怨氣全部衝散,並往前跟上幾步,警惕著那些濃霧深處的東西。
或許是有所忌憚,暫時沒有新的阻礙出現,邱彤雲出乎意料得順利走出了房間。
“砰!”
一聲重響。
在她前腳走出房門的一瞬間,身後的門便是用力地關上,嚇得她渾身一抖。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像是看到了地獄的模樣,神色恐懼。
“我……我沒死?”
她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身體,一種劫後余生的狂喜湧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依舊是那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捉迷藏……對,捉迷藏……我要好好地藏起來……絕對不能讓它再找到我……”
她臉色慘白,又哭又笑,跌跌撞撞地朝著樓下奔去。
正在值班的兩個護士看見她的身影不由愣了一下,趕緊上前來攔住她。
“你身體還沒好,這麽晚了怎麽不在病房休息跑出來做什麽……”
……
樓下的事情蘇白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現在正專心致志地對付著這隻神出鬼沒的嬰兒鬼。
這東西比他想的還要難對付許多。
當邱彤雲離開之後,嬰兒鬼顯然有些發狂的趨勢,整個房間的怨氣都在瘋狂地湧動著,好似是浪潮一樣,一層一層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不斷地衝刷著他身上的功德金光。
很快,竟然連這層金光都稍稍黯淡了下去,被壓製得極為厲害,甚至很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熄滅的程度!
而且嬰兒啼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縈繞在病房裡面,讓人腦袋生疼。
“不能坐以待斃!”
他沉下心神,仔細聽著四周聲音傳來的方向。
忽然,他眼睛猛地朝著一個方向望去,手中的鎖魂鏈也是隨之飛出。
“刷!”
霧氣退散,只見天花板角落裡一隻正在爬動的嬰兒的虛影被鎖魂鏈給死死地釘在地上,哀嚎著掙扎卻動彈不得。
但他心中並沒有多高興,因為下一秒那虛影就逐漸化作了一團白霧,融入了四周環境裡,再難以分辨。
“假的……”
而這一舉動也好像是打破了最後的平衡,他很快就注意到四周的霧氣忽然再次湧動。
從各處黑暗的角落裡面開始慢慢地爬出來了一道道嬰兒的黑影,手腳並用卻速度極快地朝著他的方向爬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已經爬到了他的腳邊,其中最近的一隻嬰兒鬼睜開黑洞洞的眼睛,忽然裂開嘴,露出裡面鋒利的獠牙,朝著他的腳掌猛地咬了下來!
“嘶!”
一陣刺痛,蘇白直接一腳踢過去,這嬰兒鬼卻是瞬間倒飛出去,卻在半空中化作了白霧,融入四周。
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腳,鞋子也是陰官的官服當然不會被輕易咬破,可這傷害卻好像直接作用在他的靈魂上,讓他感覺自己的半個腳掌都像是被啃了下來一樣。
“從小腿往下的位置已經開始逐漸失去知覺了……”
“這是……怨毒?!”
他心頭一緊。
但最恐怖的是,那四面八方還有無數的嬰兒鬼的虛影正在朝著他爭先恐後爬過來。
那瘋狂且貪婪樣子,像是要把他給活生生分食了一樣!
“這東西到底哪來這麽詭異的力量!”
蘇白瞬間感覺毛骨悚然,
不敢大意。 先是用鎖鏈將最近的一批嬰兒鬼給打散之後,抬眼看卻看見床底下,桌子底下,天花板上,牆角裡,四面八方的黑暗裡面依舊有源源不斷的黑影爬過來,讓他油然而生一種有心無力的無力感。
連他這個鬼差都無能為力,那麽普通人遇見了豈不是只有等死一條路?
難怪邱彤雲會直接被嚇瘋了。
他再次拍飛了一隻撲過來的小鬼,目光望向身後的門。
“看來今天只能暫且退一步了。”
這東西太棘手,以他目前的實力暫時解決不了。
“但是必須要保證它繼續留在這個病房裡不能跑出去,不然以後很難找到,更要確保其他人不會誤入這個病房……”
他很快想到了個主意,身形往後退去,穿過門直接來到了屋外,與此同時,手中的鎖鏈飛出,快速延長出去,將這間的門口和窗戶都用鎖鏈給封死。
在沒更好的解決方法之前,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門裡面隱約傳來了嬰兒刺耳的啼哭聲,滿是消不去的怨恨和惡意。
緊閉的門也在“砰砰砰”地震動著,像是裡面有東西在拚命撞擊著門板。
每一聲響動,走廊上的燈光也隨之昏暗閃爍一下,像是線路接觸不良,詭異陰森。
但萬幸在鎖鏈的加固下,始終沒有被破開的趨勢。
反而是裡面逐漸安靜了下來,走廊的燈光也終於恢復了正常。
蘇白稍稍松了口氣。
他也有想過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花費500功德請地府壁畫上的金甲神人出手,但是先不說功德與罪罰的平衡問題,這同樣也是對他自己的一個考驗。
“不能太依賴那些外力。不然如果以後隨便遇到什麽強大的鬼怪都要請神人出手,自己這個陰官當得和一個擺設有什麽區別……”
“得另外想個更好的辦法將它給解決。”
只是不是今天。
“如果一段時間後依舊沒有找到辦法,到時再請神人出手也不遲。”
他深深地看了眼已經安靜得和平常一樣的房門,轉身看向其他方向。
在離開之前,他還要把剩余的事情給安排好。
不然如果有人隨意進出房間,雖然鎖魂鏈不會被凡人給碰到看到,可如果白給怨鬼投食增強能力也肯定是不行的。
他很快將目光投向了周圍的病房以及之前那個暈過去的女護士。
“如果是托夢的話……”
他沉思了一下。
“總之……先給這些人做一個啟示的夢好了。”
他撐著油紙傘,慢慢地走在這條走廊過道上,每當他腳步往前邁開一步,頭上的燈就會忽然閃爍一下,等他走遠了之後又慢慢恢復了正常。
不多時,他的虛幻的黑袍身影便是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與黑暗和牆壁融為了一體。
但就在剛才他所經過的這些病房裡面居住的病人,凡是已經睡著的,不約而同地面上都流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有些敬畏又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