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萼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獲得的這個太清法,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跟自己所看過的神話、修仙方面的體系設定都完全不一樣。
按照一般的修仙體系來說,陳萼這時候應該是煉氣層次吧?再之後築基、金丹、元嬰之類的,最後成為仙人。
結果“太清法”根本一點提示都沒有。
就算這不是一般修仙體系,《西遊記》本身記載的境界總該有吧?
鬼仙、人仙、地仙、天仙、太乙真仙、大羅金仙這些在西遊記原著中都是隱約可見的……但是“太清法”也依舊沒有。
仿佛“太清法”本來就該這樣,本來就是如此。
陳萼實在難以理解,紫色霧氣為什麽會給自己這樣的一個修仙法門——難道是紫色霧氣能力有限,只能給這樣一點微弱的能力?
緊接著,心中就升起莫名的感覺,“至誠之道、前知如神”告訴他,這個猜測應該是錯誤的。
那麽什麽才是正確的?
陳萼的目光掃過半透明的面板,忽然心中若有所思。
紫色霧氣給自己帶來的,嚴格來說不是什麽修煉法門,而是給自己增加了某種能力。從至誠之道、過目不忘到文章正氣,都不是他自己嚴格修行來的,而是直接獲得的能力。
文章正氣可以因為陳萼的名聲、文章流傳而變強,這也不是修煉,這是能力。
所以,“太清法”也並非修煉體系,而是能力。
陳萼想到這裡,簡直很想打出幾個小問號——還有,把整個修煉體系作為能力的?
這也太離譜了吧?
還有“太清法”的能力作用究竟是什麽?
能身輕如燕,也能體重如象?
這也太廢柴了!
哪怕陳萼有著“至誠之道、前知如神”的能力,那也不是能夠憑空捏造,空想出來正確答案。
他還得通過經驗、蛛絲馬跡來進行判斷。
目前來說,“太清法”表現出來的能力,還不足以讓陳萼推測出更多結果,只能抽空觀察和嘗試。
至於為什麽不繼續嘗試下去,因為母親張氏和拿著燒火棍的興文都已經跑到門口,顯然是因為聽見剛才陳萼墜地的巨大撞擊聲。
“我兒,剛才什麽響動?”
興文探頭探腦:“少爺,你摔倒沒?”
陳萼搖搖頭,指向腳下凹陷之處:“不知什麽東西,掉在地上又找不到影子……”
張氏上前一看,發現平地上是兩個深陷的腳印,頓時滿嘴念叨起來“神啊仙啊”“列祖列宗”……
總而言之所有的神仙“有抓錯、不放過”,一律顯靈保佑“我兒”陳萼此次科舉考中,金榜題名,高官得做、駿馬得騎。
興文嘀咕道:“少爺,你踩的?好大力氣啊……”
“你這滿嘴胡柴的孽障!快給我閉了嘴!”
張氏急忙呵斥一聲,令陳萼、興文都跟著自己跪拜。
陳萼無奈之下,隻好跟著張氏恭恭敬敬跪拜自己剛踩出來的一雙腳印,請自己的腳印保佑自己金榜題名——越拜越感覺荒唐滑稽,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好不容易跪拜完畢,張氏又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拿出自己的壓箱底銀子,置辦三牲六畜來表示誠意。
畢竟科舉大事輕乎不得,各路神仙都不好開罪,最好把禮節都盡到。
陳萼隻好接連勸說母親,這事盡到心意就好,不要在乎繁文縟節。
良久之後張氏才被他說服,
不過還是讓興文置辦了雞鴨魚肉等貢菜,又置辦香火,燒了好半天。 被她老人家這樣一忙活,陳萼實在是沒辦法再摸索“太清法”,也沒辦法閱讀《黃庭經》。
直到吃過晚飯,陳萼房間還跟寺廟佛堂一樣香火繚繞,十分祥和。
讓興文撤去貢菜香火,陳萼開窗透氣,這才又開始動用太清法的能力……
身體變輕,宛如煙霧一般漂浮起來,又緩緩落下。
隨著散去的香火,陳萼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坑蒙拐騙的“老神仙”,可以去大街上變變戲法,賣藝一番。
不好,這聯想實在有點不莊重……怎麽說也是《道德經》推演出的“太清法”,不能往江湖騙子那個方向去聯想。
一點一點,陳萼使用著“太清法”,對自己的這項能力進行嘗試:第一是身體可以變輕變重,身體可以很輕,近乎氫氣球,能夠隨風飄起來。也可以很重,類似於整個人變成鐵做的,重達千斤。
第二,變重的時候力氣也有千斤之力,而且仿佛密度都變成了鐵,根本不畏懼普通傷害。變輕的時候不防禦太大傷害,但可以直接飄飛上天,如果集中注意力,自己的手臂和手掌可以有隱形、穿透的能力。
跟完全想的不一樣好嗎!
陳萼十分無語地想道。
這頂多是一個有點特異功能的武林高手,怎麽可能搞的過那些神仙?還有,老子這位太清聖人什麽時候還有身重千斤,力達千斤的設定?
如果是普通的唐朝,陳萼的過目不忘就等於是開掛了;如果是武俠的世界,這太清法也算是了不起……可如今在這神佛滿天都是的西遊背景下,陳萼是真的想不出,這些能力能夠對神仙們造成什麽威脅。
紫色霧氣,或許也並非是那麽神奇。
陳萼有些無奈地想著,又攤開《黃庭經》念誦一遍,獲得“內視外景法”。
“內視外景法”雖然也是能力,也不分什麽築基金丹的層次,但是比“太清法”更像是修仙法,內視五髒六腑、泥丸宮、下丹田,搬運法力運轉,外景映照日月星辰,修心修身修行。
雖然美中不足的是依舊沒有層次……但是好歹看起來像是那麽一回事了。
陳萼動用“內視外景法”搬運法力片刻,感覺沒什麽明顯進展,心道:紫色霧氣怕不是在逗我玩……這內視外景法該不會是武俠世界的內力體系吧?
要真是這樣,我就是徹底涼涼,沒得玩了。
合上《黃庭經》,陳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用什麽方法才能在神仙面前稍有一點反擊之力呢?
讓興文準備好書箱,行李乾糧、筆墨紙硯等物,陳萼就閉目睡下。
這一覺不知為何,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第二日一早醒來,陳萼隻感覺神完氣足,精力充沛。
洗過臉後,興文笑道:“少爺,你今天顯得真好看!”
張氏在一旁呵斥:“胡說八道,男兒怎能用好看?我兒這是雄姿英發!”
呵斥完畢,看陳萼身形欣長,面若冠玉,目若含星,張氏更是心中歡喜,暗暗想道:就憑這一表人才,到了長安城就算不高中榜首,怕是也要被達官貴人的千金看中,非君不嫁。
我們陳家,看來定要興旺騰達在我兒身上!
不過,以前也就是英俊,今日怎麽這麽英俊的不像話?倒像是令人有些見之難忘、仿佛刻在心頭一樣。
“母親不必惦記,快些回去歇息吧。”
陳萼回過頭來,看著佝僂身體、時不時咳嗽的張氏,心中很是不忍。
西遊原著中,陳光蕊身死,兒媳被賊寇霸佔,這老人家又是如何下場?白發人送黑發人,何嘗不是淒慘孤苦?
若不是時間緊迫,張氏殷切盼望,陳萼倒是願意留下看幾本醫書成為神醫,治好張氏的病症,在這海州城做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
可這終究是奢望——他若是不去科舉,張氏首先就可能受不住氣。再者,“至誠之道”帶來的本能也提醒他,按照西遊記的故事邏輯,神仙菩薩的算計他應該是逃不過的,越要逃避越會壞事。
只能積蓄力量,找機會反抗這個該死的命運。
告別母親之後,陳萼、興文主仆兩人到集市買了一頭毛驢,出了海城,沿著官路向長安城出發。
毛驢馱著行禮,主仆兩人跟在毛驢後面,離開海城走了二十幾裡路,陳萼尚未感覺疲憊,興文卻有些疲勞。
“少爺,歇一歇吧?”
“少爺,你吃不吃乾糧?”
主仆兩人坐在路旁歇息,興文打了清澈的河水,泡開一點乾糧充饑。
陳萼也不覺饑渴、不覺勞累,甚至感覺太陽照著也沒什麽熱辣辣的感覺,反而感覺空氣宜人。
看來“太清法”和“內視外景法”還是有點強身健體的功效,趕路倒是有點奇效。
陳萼心中想到。
一輛馬車緩緩行來,馬車兩側旁各有一名護衛。
走過毛驢一側,馬車簾子掀開,露出一張塗著脂粉的臉來。
“光蕊兄,你也去長安?”
陳萼訝然:“你是?”
那塗著脂粉的臉頓時笑道:“光蕊兄這記性不太好啊,五年前我家剛收了你陳家庭院,你就不記得了?”
陳萼挑眉:“嗯不記得了,興文,這人是誰啊?”
興文咬牙切齒:“少爺,這是張柯!”
“海州城的商家屬他家最豪富,你不記得了嗎?就是他家強買強賣咱們陳家庭院,因老爺得急病去世,欺負老夫人和少爺孤兒寡母,最是為富不仁!”
陳萼了然:“原來是他。”
不喜也不怒,看向那塗脂抹粉的張柯:“我確實忘了閣下,倒是我的失禮,閣下有事?”
張柯見他長身而立,儼然玉樹臨風,一張臉上半點脂粉也沒有,倒像是玉石雕琢,不由自慚形穢,進而升起嫉妒之心。
這破落戶,竟比我還要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