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小鬼!你死定了!”
惡狠狠的瞪著裴文德那張稚嫩的面龐,就在女性倀鬼的利爪即將落下的那一刹那,裴文德又將手中的複合弓換成狗腿刀。
“死定了的是你!”
揮刀、橫斬、收勢……
裴文德使用狗腿刀的的動作雖然算不上流利,但也絕對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萌新。
狗腿刀本身的力學結構,加上裴文德本身那強悍的力道,頃刻間便把女性倀鬼抓向自己的那隻利爪給硬生生斬落了。
撕拉……
伴隨著一聲清晰可聞的肉體割裂聲,女性倀鬼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被裴文德緊隨其後的一腳給踹翻在地了。
噗通……
連續在地上翻過了幾圈,飛撲過來的女性倀鬼才勉強的止住了去勢,卸掉了裴文德那一腳猛踹的力度。
饒是如此,它現在所受到的傷害在正常人身上也足以致命了。
“咳咳……”
似乎是因為仍舊保持著正常人類身體構造的原因,只聽女性倀鬼不斷的咳嗽著,就仿佛被裴文德的那一腳給踹傷了肺腑一樣。
至於先前那隻被斬落的手掌?
此時正在不斷滴落著粘稠的暗紅色血液,根本不像活人那般鮮活、明豔。
“怎麽……可能……”
就和之前的馬拯一樣,女性倀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個普通的人類手上。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們又不是那種沒有實體的‘鬼’。”
直到確定女性倀鬼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裴文德才謹慎的走到它的身邊,並且時刻保持著再給對方來一刀的狀態。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吧!”
“就比如說,你們背後的那隻老虎現在在什麽地方?”
訝然的瞪大了雙眼,不斷擴散的瞳孔配合上女性倀鬼本身就猙獰的面容,讓它此刻的表情更顯恐怖了。
“你是因為這個才盯上我們的?”
完全沒想到裴文德的最終目居然是找那隻老虎的麻煩,女性倀鬼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停留在了一個不知道譏諷、還是憐憫的神態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
尋找這群倀鬼背後的那隻老虎,的確是裴文德做出這一切的出發點。
可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清理掉這個群盤踞在官道上的倀鬼,同樣也是裴文德要做的事情。
兩者並沒有什麽衝突,裴文德完全可以順手為之,達到一舉兩得的目的。
“哈哈哈!既然你想找死,那我自然不可能攔著。”
沉默的凝視了裴文德良久,在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之後,女性倀鬼這才緩緩裂開自己那張猙獰的牙口,極其恐怖的大笑道。
“順著這條官道走兩個時辰,那附近有座荒山寺廟,它就在那裡!”
“你殺了它、或者它乾掉你,對我們來說好像都是一種不錯的結局!”
這次輪到裴文德沉默了,因為他發現是眼前的這隻女性倀鬼貌似與之前的馬拯有所不同。
最起碼,馬拯並沒有表現出對那頭老虎的巨大怨恨——哪怕對方是導致其身死的罪魁禍首。
相反,在這位女性倀鬼身上,裴文德看到了是它對那隻老虎毫不掩飾的仇恨。
那種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恨意,絕對不可能是偽裝出來的。
“看來具體情況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介意再多聊五毛錢的嗎?”
活像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渣男,
看著還在不斷咳血、流血的女性倀鬼,裴文德忽然一下子蹲在了對方的面前。 只不過從裴文德那時不時轉動的狗腿刀來看,他暫時還沒有放下對女性倀鬼的警惕。
但凡對方敢做出任何一個讓自己“誤解”的動作,裴文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扎穿它的頭顱,讓它去和之前死掉的那三隻倀鬼作伴。
“五毛?錢?”
女性倀鬼顯然有些跟不上裴文德這跳脫的思維,可這並不妨礙它理解對方話裡的意思。
“你還想知道些什麽?”
女性倀鬼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死定了,所以抱著“總得有個人陪我一起死”的想法,它很光棍的向裴文德問道。
“我想知道的東西很多。”
“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們為什麽會不怕陽光和黑狗血?”
這是裴文德在遇到這群倀鬼後最好奇的一件事情。
為什麽這群看上去並不算強的倀鬼能夠不怕太陽和黑狗血,這怎麽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為什麽?”
像是被裴文德的問題一下子戳中了什麽痛楚,女性倀鬼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了一縷與之不符的淒慘笑容。
“如果你生前的皮膚被剝下來製成‘皮籠’, 你也可以像我們一樣偽裝成正常人活動。”
就仿佛是在驗證自己所說的話一樣,只見女性倀鬼顫顫巍巍的舉起那隻僅剩的手掌,然後一把掀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皮。
撕拉……
並沒有裴文德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女性倀鬼那張面皮之下的,赫然是一片漆黑、空洞的虛無。
“這就是真正的‘我’……”
當那片面皮之下的“虛無”接觸到太陽的光芒時,女性倀鬼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低喃道。
“一個連‘鬼’都算不上的怪物。”
如初雪遇驕陽一般,失去“皮籠”保護的女性倀鬼瞬間消失、融化了。
此時此刻,女性倀鬼留下的屍身簡直比馬拯那具又是斷頭、又是千瘡百孔的屍身還要恐怖。
因為在“皮籠”被戳破之後,女性倀鬼甚至連完整的形體都沒有,留下的僅僅只有一具充滿了咬痕與齒印的骸骨。
“……”
在那具充滿了咬痕與齒印的骸骨上,裴文德看到的不僅僅只有老虎的牙印,還有靈長類生物的齒痕。
最重要的是,裴文德還在這具骸骨上看到了刀刮劍劃的痕跡。
這絕對不是普通百姓身上該有的傷痕,哪怕是那些身經百戰、縱橫沙場的老將也不可能有數量如此誇張的刀傷。
“你生前到底是什麽人?”
再聯想到了女性倀鬼此前的種種表現,裴文德本能的覺得這家夥生前應該遭受過某種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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