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腦子固然有些遲鈍,但做事還是挺利索的。
不消片刻的功夫,裴文德便在青年的帶領下,來到了側院的金剛殿附近。
與溈山的同慶寺不同,金山寺的前身——澤心寺本就是一個龐大的佛家建築群。
哪怕在與一年前的那一戰中,澤心寺被白蛇摧毀了大半的山崖和建築,剩下的部分卻仍舊十分可觀。
只是稍加修繕和維護,金山寺的佔地亦超過一百畝。
單單一個前院,就包括了大雄寶殿、四大天王殿等十余座供香客們朝拜和參觀的大殿。
其它諸如經閣、寶塔、崖壁、洞窟、石佛之類的大型建築更是數不勝數,將整個金山寺大致分為了前、中、後、左、右五大規院。
尤其是裴文德常年參禪打坐的後院,除了必要的禪房之外,沿著崖壁開鑿的石窟和石佛幾乎成為了某種奇觀。
如果不是懾於法海禪師的威名,那些戰鬥遺留下來的石佛殘骸早就被香客們偷偷帶走,擺回家裡供奉去了。
“到了,禪師!”
並沒有推開金剛殿的殿門,站在門口處的青年只是轉頭對裴文德說了一句,便不再繼續上前了。
這是土地公給自己的這些子侄們定的規矩,為的就是避免他們衝撞了貴客。
因為類似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他們有一次就差點撞破了某位香客不願對外提及的隱秘,差點導致那位香客悲憤自盡。
自那以後,凡事有香客單獨找上土地公或裴文德的時候,他們都會老老實實呆著大殿外面,直到雙方把一切都處理完為止。
“有客人?”
作為金山是臨時性的代理方丈,裴文德自然知道這群黃鼠狼們的規矩,所以不免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金剛殿的方向。
土地公雖然是金山寺的香火神,但他對外的身份卻只是法海禪師的助手。
因此在外人眼裡,這位身材佝僂的小老頭就是金山寺的廟祝,專門負責香火和捐贈這一塊的事宜。
只有當真正有麻煩的香客時,土地公才會單獨接待他們。
“金剛殿?這次是妖邪作祟嗎?”
同樣知道裴文德和土地中之間的默契,小青的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縷驚訝。
就像先前交代的那般,小青花在金山寺的精力並不比裴文德少,這其中就包括肅清潤州境內那些為禍作亂的妖魔。
現在還待在潤州、尤其是待在金山寺附近的妖魔,不是那種避世不出的隱世之妖,就是本身無甚危害的小妖了。
在這種情況下,土地公將來者帶到金剛殿除祟,實在讓小青不得不感到驚訝。
“邪祟?”
沒有感受到任何邪祟之氣的裴文德沉吟了一下,然後大步上前敲響了緊閉的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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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幾乎就在殿門被敲響的那一刻,正在金剛殿內交談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大門的方向。
“是禪師來了!”
率先開口的土地公站起身來,匆匆忙忙的跑上去開門。
而坐在土地公對面的位置上,那位看似柔弱的大娘也立馬挺直腰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黃伯,你這邊出什麽事了嗎?”
站在大娘的角度上,她只看到土地公將大門打開,就有一道高大的人影自門外走來。
由於逆著陽光的緣故,大娘並沒能第一時間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但從好對方的穿著和打扮,她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盡管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法海禪師作為享譽整個潤州的金山寺主持,一定是個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但只有真正的本地人才知道,法海禪師的年紀其實並不大。
說他只有二十出頭或許有些過了,可大家都非常確信,法海禪師的真實年齡一定不會超過三十歲。
而除了年齡之外,法海禪師第二個最明顯的特征,便是那一身樸素的僧袍。
身為金山寺的主持,法海禪師穿的並非常人印象中的金色袈裟,而是一身再樸素不過的僧袍了。
用法海禪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並非金山寺的主持,而是一位雲遊至此的潭州遊僧。
此番重開金山寺,只是不忍見百姓衣食無依、流離失所的現狀。
待到百姓重新安居樂業之後,自己自會離開金山寺,重新回到潭州去。
裴文德的這番話有多少人相信,我們不得而知。
反正當地的百姓們,肯定是不會這麽輕易就放他離開的。
“禪師!”
當大娘真正看清楚裴文德的模樣時,他已經在土地公的帶領一下來到了金剛殿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娘的錯覺,她總感覺從裴文德踏入金剛殿的那一刻起,四周那些怒目而視的金剛們都變得慈祥了幾分。
“大娘,不用多禮,還是和剛剛一樣就行了。”
伸手製止了想要起身行禮的大娘,裴文德只是面帶微笑的說道。
“想來黃伯之前也給您大概說了一下金山寺的規矩,您要是碰上了什麽麻煩的話,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忙不迭的點著頭,大娘就像所有見到自己偶像的粉絲一樣,用一種激動卻又不失尊敬的語氣應答道。
“知道知道,廟裡的規矩,黃老先生已經跟小婦人著重強調過了。”
“如果不是事情實在太過棘手,小婦人也不會上山來勞煩諸位大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 大娘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激動說道。
“小婦人本是山下朱員外家的廚娘,平日裡也經常跟著咱家的小娘子上山燒香祈福……”
“但是就在一個月前,咱家的小娘子突然莫名失蹤了。”
“而經過縣老爺們的調查,他們確定小娘子是被附近的一隻豬妖給擄走了。”
大娘與朱家小娘子的感情顯然十分的深厚,說話間竟然略帶起了哭腔。
“奈何那豬妖居住在山林之中,就算是最有經驗的獵戶也不敢深入其中,所以小娘子迄今都下落不明。”
“萬般無奈之下,小婦人這才不得不來山上求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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