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安上空的元氣匯集的那一瞬間。
正在朝欽天監總部走去的玄絕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樣,豁然扭頭看了一眼國師府的方向。
“那東西不在欽天監?”
僅僅隻比玄絕晚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跟在玄絕身邊的青年也察覺到了從國師府傳來的異動,不禁瞪大了雙眼。
根據之前收集到的線索,羅浮道盤不是被安放在欽天監,時刻監視著長安內的一舉一動嗎?
還是說,長安早就有人看穿了自己等人的行動,因此提前布下了迷霧?
“等等, 這才是你讓武林水趁機擾亂長安的真正目的?”
恍然大悟的青年及時停下腳步,一臉驚訝的看向了前方的玄絕。
“修道乃修心,你如此表現可不像是一位修道之人。”
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玄絕只是輕描淡寫的瞥了青年一眼,然後才平靜的解釋道。
“你既已選擇入道, 改名韓湘子,就得學會接受種種不可思議之事。”
“況且,你真以為趙歸真‘當世第一’的名號是假的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 玄絕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
“不管羅浮道盤在不在欽天監,那都不是我們拿到‘祂’的阻礙。”
就和玄絕自己說的那樣,他並不在乎羅浮天盤是不是在欽天監的總部。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趙歸真對自己一行人的舉動毫不知情。
畢竟那可是真正的陸地神仙、當今修行界的第一人,小瞧對方本身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為了以防萬一,你繼續去欽天監那邊看看。”
“就算羅浮道盤真的不在那裡,也務必要拖住他們的主力部隊。”
正所謂“蟻多咬死象”,玄絕固然不懼怕那些欽天監的修行者們,卻也不想冒一些沒必要的風險。
在有了武林水、韓湘子牽製住長安大部分修行者的情況下,玄絕可不認為趙歸真那些小徒弟們會是自己的對手。
只要趙歸真不打算違背當年的誓言,自己得到羅浮道盤便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你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麽?”
眼見玄絕把自己一行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韓湘子震驚之余卻也感到了一縷恐懼的情緒。
把一切都算計的死死的,玄絕這種近乎冷酷、絕情的布局手法,足以讓任何知情的人都為之顫栗。
最關鍵的是, 韓湘子知道玄絕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了他自己。
“隱瞞?你們還沒有那個資格。”
再次淡淡的瞥了韓湘子一眼,玄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你們這群雜魚,還不配讓自己隱瞞什麽。
玄絕的所作所為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完成裴慧的計劃,除此之外都只是附帶的而已。
李嫣然如此、武林水如此、此刻的韓湘子亦是如此……
“走吧!趁武林水還能堅持, 我們的行動都必須加緊了。”
說罷這句話,玄絕也不帶韓湘子回話,就自顧自的調轉方向,朝著國師府的方位走去。
“你……”
見此情形,韓湘子也隻得在原地呆愣了半晌,而後才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為了一個‘冒牌貨’,將自己的千年修為毀於一旦,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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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外,國師府的馬車上。
谷休
“唉!”
聽到了自己身後傳來的停頓與歎息,正在前面駕駛馬車的瓦良格立即好奇的回過頭去,用一種極為地道的方言問道。
“國師大人,您這怎麽了?”
對於這個一眼就看出自己來歷,並且還成功囚禁了慧寂大師的可怕道士,瓦良格是發自內心的欽佩。
因為對方的強大已經超出了瓦良格的理解,就好像從神話中走出來的神靈。
事實上,瓦良格來到大唐這麽久了,還從沒在見過趙歸真流露出為難的表現。
在瓦良格看來,自己眼前這位被稱為“國師”的存在,其實就是一位行走在凡人的神靈。
就算偶爾間的情緒起伏,也帶著一種沉靜、淡然的意味,從未像今天這麽露出如此明顯的無奈情緒。
“神通不敵天數,宵小之輩的算計終究還是得逞了。”
聞言,瓦良格更加好奇的瞪大了雙眼。
能一眼看出自己來自北歐、知曉自己被神王祝福的事實、而且還用智慧囚禁了那位與“戰神”無異的慧寂大師……
瓦良格實在無法理解,這樣一位近乎於全知全能的“人間之神”,究竟還有什麽樣的“宵小之輩”敢於算計他。
“國師,接下來是不是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瓦良格不由的想起了慧寂幾天前說的事情——他的師弟已經來到了長安。
“大事?何為大事?”
趙歸真苦笑一聲,當下也不理會瓦良格的繼續追問,轉頭便把目光投向了皇宮的方向。
“盛極而衰、運勢轉落,陛下您這是自己在找死呀!”
趙歸真並沒有強求什麽,甚至就連“國師”的這層身份亦是為了穩定人心而接受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被聖上召集,肯定是有人在算計自己。
甚至就算是誰在算計自己,趙歸真心裡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自己當初既然選擇入世振興道家,那自然會引起那些既得利益者的不滿。
這次自己或許可以違抗命令,強行護住羅浮道盤,可那下次呢?
“瓦良格,我知道你其實一直並不在意大唐的種種規矩……”
“也知道你在偷偷幫慧寂向外界傳遞信息……”
“我甚至知道你會來到大唐,有很大一部分因素並非出於偶然。”
“但我並不在意這些,因為只要有我在這裡,你們就掀不起任何的風浪。”
隨著趙歸真緩緩起身向前踏出一步,他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馬車前方,然後一點點的朝著近在咫尺的宮門走去。
“但是今晚之後,一切恐怕就要變了。”
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 趙歸真此刻是真的已經死心了。
縱然是有著逆天手段的神人,亦無法拯救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就更不用說一個病入膏肓的國家了。
“唉,諸位同道們,老道已經盡力了。”
微微歎息一聲,趙歸真的背影在此刻的瓦良格眼中,莫名的生出了幾分悲涼的感覺。
【慧寂大師,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再次想起了那個拒絕讓自己帶信出宮,只是說了句“天命難違”就閉目養神的慧寂和尚,瓦良格的直覺告訴他,國師的這次進宮應該有他的參與。
“這個繁華的國度……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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