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同慶寺發生的一切。
當裴文德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繞過山路,來到古寺門口的時候,赫然看到寫著“慈光寺”幾個大字的牌匾掛在山門口。
“慈光寺?”
似乎是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這間寺廟的各處早已殘破不堪。
山門口更是已經長滿了一米多高蓬蒿雜草,一看就知道很長時間沒人修剪打理了。
而在山門的兩側,用來震懾邪魔外道的金剛護法神已經失去了一尊,僅有一尊失去了頭顱的韋陀神像還屹立山門口。
“這地方不用任何加工,都可以拿去當恐怖片的拍攝現場了。”
深夜時分,一尊孤零零的無頭韋陀促然屹立在人際罕煙的野寺門口。
見到這幅恐怖的情景,別說普通人了,哪怕膽大如裴文德都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涼意。
這與修不修行無關,純粹是一個人類在面對未知時的本能反應。
“韋馱像嗎?”
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毛骨悚然,裴文德隻用了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就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到了古井不波的狀態。
“恐懼”是人類為了趨吉避凶進化出來的本能。
這一點就算是已經超脫了“凡人”范疇的修行者也不例外。
真正的修行者從來不是一往無前的勇士,比起如何消除自身的恐懼,怎麽控制恐懼情緒的蔓延,不至於因為恐懼而做出錯誤的選擇,才是一名合格修行者應該做的事情。
“這裡,似乎曾經也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啊!”
在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眼前這尊無首的韋陀神像之後,裴文德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尊將韋陀杵扛在肩上的神像。
要知道,早在裴文德正式修行之前,靈祐禪師就專門給他說了一些寺廟僧侶的潛規則。
這其中就包括如何辨別寺廟的富裕程度、以及他們對外來僧侶的態度。
因為在中原地區,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無家可歸、無寺可棲的野和尚,或者說好聽一點叫雲遊僧侶。
為了不至於讓那些隔三差五就借住寺廟的遊僧吃窮自己,很多寺廟都會在山門口立上一尊不同姿態的韋馱神像。
如果韋陀杵扛在肩上,表示這個寺廟是大的寺廟,可以招待雲遊到此的和尚免費吃住三天。
如果韋陀杵平端在手中,就表示這個寺廟是中等規模寺廟,可以招待雲遊到此的和尚免費吃住一天。
而如果要是韋陀杵杵在地上,則表示這個寺廟是小寺廟,不能招待雲遊到此的和尚免費吃住。
裴文德眼下這尊無首的韋陀神像,赫然就是一尊將韋陀杵扛在肩上的神像。
只可惜由於韋陀杵的不知所終,再加上韋陀神像頭顱的丟失,導致裴文德一時間竟然沒發現這一點。
“誰?誰在外面?”
就在裴文德好奇慈光寺為什麽會衰敗至此的時候,山門內突然傳來的一個半大孩子的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點點的燭光。
就好像是有什麽人正從寺廟裡面向外走來,而且貌似還是一個不大的孩童。
“怎麽可能?!”
第一時間瞪大了雙眼,淡淡金光隨即從裴文德的雙眸中一閃而過。
姑且不說那籠罩了整個寺廟的邪氣,單說裴文德剛剛從天空俯視下方的時候,可沒發現這座寺廟內有任何活物的靈光。
“你是誰?”
就在裴文德打算進一步窺探廟內虛實的時候,本來半掩著的山門被完全推開了。
只見一位面色枯黃、形消體弱的半大丫頭提著燈籠從門內走出,並且一臉警惕的注視略微愣神的裴文德。
“我是……丹辰子。”
遲疑的瞥了一眼半大丫頭身後的寺廟,裴文德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態,竟然說報出了“丹辰子”的名號。
“小道丹辰子,是一位喜歡四處雲遊的遊方道士。”
話剛出口的時候,裴文德的表現還顯得有些猶豫。
可是當這些話說完之後,他也很快就適應了自己新編的“身份”。
畢竟裴文德又不是真正的和尚,沒什麽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說法。
不就是披個“馬甲”,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上輩子的裴文德在網絡上可是有無數個“馬甲”的,這輩子再披個又怎麽樣了?
“丹辰子?你來這裡幹什麽?”
聽到裴文德自稱“丹辰子”,顰眉微皺的丫頭先是一愣,隨即便再度發問,一點也沒有被他臉上的真誠所打動。
因為這座寺廟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別說外地雲遊的道士和尚,就連本地也極少有人知道這座寺廟的具體位置。
更何況,她總覺得“丹辰子”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小道只是偶然間路過此地,恰好看到山上有座寺廟……”
完全沒意識到丫頭的遲疑,裴文德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一副“我沒想到這荒山野寺裡還住著人”的模樣繼續說道。
“小道深夜上山驚擾到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不知廟內是否還有空閑之地?可否先收留小道一晚,小道明早天一亮就走。”
面對裴文德臨時找的這個理由,提著燈籠的丫頭足足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這間寺廟本來就已經荒廢了,我也是借住在這裡的……”
直到裴文德一臉尷尬的再次望向對方的時候,那個半大的丫頭這才輕聲的開口說道。
“既然你也打算借住一晚的話,那就先去大殿給菩薩燒柱香,然後自己找間空房入住吧!”
說罷,丫頭也不理會裴文德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轉身便朝著寺廟內走去。
“呃……”
裴文德預想了對方的一萬種反應, www.uukanshu.net 可就沒是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接的轉身離去。
“不是魔佛嗎?”
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裴文德的確沒從這個丫頭身上看到任何佛魔的痕跡。
不過裴文德也敢肯定的是,這個看似弱不禁風、面黃肌瘦的丫頭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什麽秘密。
沙沙沙……
如此思索著,裴文德信步踏入山門,及時跟在了那盞昏黃的燈籠,向著寺內走去。
吱呀……
也就在這個時候,山門外那尊無首的韋陀再次無聲無息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並且發出一聲詭異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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