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鑼聲傳蕩!
伴隨著一股凶險在快速靠近。
林默和陳兵都是老手,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是俯身蹲下,各自做好動手的準備。
鑼聲靠近,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打著一個紅燈樓,一邊敲鑼,一邊往這邊走。
一股腐臭帶著惡意,隔著老遠彌漫過來,讓人窒息。
“運氣這麽差?剛進來就遇到大BOSS……”
林默嘟囔了一句。
反正,不遠處那個高大的人影很不好惹,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那感覺比屠夫似乎都要強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高大的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慢慢的扭頭,傳來咯吱咯吱的摩擦聲,聽的人牙癢癢。
林默和陳兵暗道不妙。
好像是被發現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雞鳴聲,高大人影身子一震,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離去。
眨眼之間就消失了。
“哪兒來的雞叫?”
林默感覺剛進來,就遇到了怪事。
且不說那個高大的人影究竟是什麽東西,就說雞鳴聲,來的就非常突兀和怪物。這地方這麽恐怖,哪來的雞?況且就算是有雞,現在這裡昏暗無比,也沒有天亮,那雞叫個什麽勁?
陳兵也是眉頭緊鎖,顯然想不通。
烏鴉探查有一個弱點。
那就是只能觀察,無法聽到這裡面的聲音,所以就算是有雞叫聲,烏鴉也不可能聽到。
“這地方不安全,先離開這兒!”陳兵可以肯定,剛才那個高大的人影發現了他們兩個,如果不是突然傳來雞叫聲,那東西已經過來了。
所以肯定不能繼續留在這裡。
萬一那東西殺個回馬槍就不好了。
林默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立刻向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村莊。
村莊入口有一個木牌坊,上面沒寫字,只是掛著兩個紅燈樓,看上去挺喜慶。
林默對燈籠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例如他曾經在綠園小區見過的燈籠怪,那是真的恐怖;還有就是民間藝人襲文君,非常擅長做人皮燈籠,林默那也是印象深刻。
總之吧,只要他碰到燈籠,感覺就沒遇到過什麽好事。
林默和陳兵兩人這個時候聽到了水流聲,還有砰砰的拍打聲。
兩人順著聲音往前,穿過了木牌坊,就看到前面低窪的地方,有一條小河。小河也就是一丈多寬,此刻有一個婦人正在河邊洗衣服,就是用那種木頭棒槌,一下一下的捶打混合了皂角的衣物。
一開始還以為這裡是世外桃源,結果發現,這婦人捶打的不是什麽衣服,而是一張人皮。
這一邊洗,還一邊嘟囔:“孩子他爹,你這衣裳我給你洗的乾乾淨淨,瞧瞧,多乾淨,到時候你可別說沒給你洗乾淨……”
林默感覺,這一張人皮是不是就是‘孩子他爹’。
就在這個時候,那婦人似乎感覺有人看她,立刻是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那邊的林默和陳兵。
一下子六目相對,婦人問了一句:“看你們生面孔,外鄉來的吧?”
林默和陳兵都是點了點頭。
應對夢魘的一個技巧就是,如果對方在演戲的畫,那對方如果不戳破繼續演,那你也別戳破,應該配合。
因為有的時候,這些夢魘實際上並不是在演戲。
對於它們來說,可能你經歷的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在它們眼中就是再正常不過,如果拆穿,它們可能會直接翻臉。
“我們兩個迷路了,不知道怎麽就走到這裡了!”陳兵這回答顯然屬於教科書裡說的那種。
林默記得總局的教材裡就有。
前置問題就是,如果遇到夢魘問你是從哪兒來的,諸如此類的問題,都可以用這一句話來回答。
“你們要去哪兒啊?”婦人又問,這個時候看她,如果不是對方手裡那一張人皮,看上去的確就和普通的村婦一樣。
皮膚暗黃粗糙,體魄強健,說話的嗓門不小。
“我們去貴門村!”這時候林默接上話,開始胡謅:“我們聽說村中木匠手藝不錯,想找他打個家具。”
當然,林默也不算是胡謅。
他剛才和陳兵都看出來了,從木牌坊的樣式,還有這婦人的穿著,應該是一百多年前的樣式了。
那這裡,曾經存在過,不過是在一百年前。那個時候的村莊,基本上都會有一些特定行業的人。
至少木匠和屠夫每一個村子基本都有。
這是和生活息息相關的。
而且林默算是觀察細微,剛才的木牌坊做工不錯,前面還有木橋,這村子裡十有八九有木匠。
所以這麽說,絕對不會引起懷疑。
陳兵都暗地裡給林默豎大拇指,覺得林默對答的相當好。
“你們要找張木匠啊,不過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他家裡出事兒了,最近啊,估摸都不會出工了。”
林默剛才也只是胡謅,沒想到還觸發了‘隱藏劇情’。
反正現在只能順著這個詭異的村婦說。
所以林默一臉好奇的問:“張木匠家裡出什麽事兒?我們不知道啊。”
林默這麽一問,村婦的表情立刻是精彩了起來,顯然無論是一百年前還是一百年後,這一類人都喜歡看笑話,聊八卦。
當下這個村婦拎著棒槌和人皮走過來,小聲道:“我告訴你們啊,張木匠那婆娘偷漢子,剛被浸了豬籠,她偷的那個漢子,昨天剛被亂棍打死。你說說,張木匠家裡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能給你們出工嗎?”
近距離下,可以看到村婦臉上的皮肉都腐爛了,一說話,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偏偏林默和陳兵都得忍著,不能表現出來。
“居然有這個事兒?”林默一臉驚奇。
“可不是,張木匠那婆娘平日裡看上去端端莊莊的,沒想到也是一個騷骨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那沒關系,我們去問問,畢竟大老遠來了,總不能連人都沒見著就回去,是吧。”林默露出一臉驚訝和惋惜,不得不說,這演技是可以的。
換做陳兵,就絕對演不了那麽真。
“說的在理兒, 那你們去吧,不過可別提剛才我說的那個事兒,就算是說漏嘴,也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張木匠那個人,別看平日裡老實,狠起來,敢殺人哩。”村婦說完,重新回到河邊,繼續捶打那一張人皮。
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她的脖子後面,插著一把刀。
“孩兒他爹,我一定給你洗的乾乾淨淨……”
搞定!
林默和陳兵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村子。
從村口河邊洗衣服的村婦身上大概就能看出來一些這裡的端倪,村婦似乎並不記得他們已經死了。
或者說,不知道這裡是噩夢世界。
感覺上,像是執念夢魘,根據少部分特定的記憶重複特定的事情,當然具體如何,還得進村子繼續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