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腦內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兩天,原本以為將那樣的少女激怒就能讓她討厭,於是便能撇清關系,少了很多的麻煩事情。
至少在這個星期五下午之前泉祐一都是這樣想的。
星期五下午泉祐一有工作,客戶的訊息暫且還不太清楚,留言也沒有,聚會的地點是一家他之前去過的甜點小店。
不知道是和附近的哪一所高中離得很近,每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等待那些高中生下了課,便會有成群結隊穿著製服的高中年輕女性來到這裡,一邊點了許多甜點一邊和同學做今天留下來的作業。
泉祐一便屬於能在這裡碰到的意外之喜。
安靜的帥哥點了一杯咖啡,只是看了一眼手機便放下,然後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又望向了街邊窗外的景色。
周邊平時女生寫作業的交談聲都小了一些,幻想著吸引這樣男性的注意力,能讓他自己上來交換聯系方式,可又不敢太過於明顯地,表面上只能以偷偷摸摸的眼神注視。
時間再過了一會,距離app上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五分鍾左右吧,小店的大門再次打開。一個身影慢慢走到了泉祐一的桌子前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來是今天的客戶來了,對待客戶向來溫和的聲音還沒吐出去一半,但在看見眼前人影的時候又下意識地縮回去,臉上柔和的表情也變成了冷漠的無語。
那是一位穿著看起來就很華麗的高中製服的少女,因為行動而搖晃的裙子之下,是覆蓋在她肌膚之上的黑色長筒襪。
即使是這樣的高中製服也不能遮擋她纖細而又有曲線的身材,傲人而富有香氣的身軀之上,一雙高高抬起的狐狸眼富有挑逗意味地,低頭打量著座位上帶著“司馬臉”的泉祐一。
紅色的頭髮飄揚,那是和她姐姐一模一樣的,如同紅玫瑰一樣的顏色。
似乎是因為上學吧,臉上並沒有畫上妝容,但即使是如此,白皙的,沒有瑕疵的臉依舊顯得那樣光彩奪目。
挑逗的神情正正好好,似乎是想要看到眼前男人“驚訝”的表情,卻沒想到看見的是他那極其無語和嫌棄到了極點的“司馬臉”。
剛剛還嬌縱揚起的笑意也慢慢被危險的神情覆蓋,她身後背著一個書包,看起來還裝了不少書。
是剛剛才放學嗎?
泉祐一眉頭一挑,結果是三井弓子先開的口,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
“...”泉祐一沒有開口,但只是從面上便很容易分辨吧,那是突然遇到很麻煩事情的表情,“只是想想便能明白吧,三井小姐...”
他用手撐住自己的側臉,英俊的容顏沒有她所窺探的那樣對別的女孩子溫柔的感覺,可即使是這樣面無表情的臉卻依舊有屬於他的味道,“所以呢,今天是想要做什麽,對之前我的言論施加懲罰還是要做其他的什麽事情.....”
三井弓子坐到了泉祐一的面前,雙手環抱在胸前,狐狸眼微微勾勒一個好看的弧度,她如此開口說道,
“之前和那個什麽毛利....一起去玩的那些,帶我去....”
“什麽毛利?”
泉祐一微微一愣的表情讓三井弓子也跟著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她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之前你的那個客戶,不是叫什麽毛利嗎?那個墊了假胸的...”
“是嗎?是叫毛利嗎?”
泉祐一的表情沒有作假,他是真的不記得大多數客戶的名字,
匆匆過客這樣多,若是每一個都記得名字未免太過難為他了。 “哈,你還真是可以啊,明明之前還裝作這樣溫和的男友,過了兩天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記得...”
“的確是這樣的,其實過去了這麽久,我連你的名字都忘了,能再和我說一次嗎,你的名字?”泉祐一下意識想要去口袋裡掏煙,卻摸了一個空,微微愣神之間,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戒煙好久了。
開口的話語和之前在辦公室裡,三井弓子遇見自己第一次問自己名字的話語大致一樣,其中意味也不算客氣,想要提醒她其實她和那些需要奉承的客戶一樣,只不過是過了一天就能忘記名字。
“三井弓子。”
但緊接著,那好聽的嗓音卻仔仔細細地將她的名字念了一遍,為了確認一樣,她接著說道,
“我叫三井弓子,記好了泉祐一....”
沒等泉祐一反應過來,她又從包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信封,密封的信封被裡面裝的滿滿的,長方形鈔票勾勒出不屬於它的形狀,挑逗的眼睛之下,她將信封放在了泉祐一的面前,
“帶我去之前你和那個誰玩的地方,這些錢算是額外的報酬。”
厚厚的一疊鈔票,像她那樣富有的少女即使是給予報酬也不可能小氣,只是想想便能明白,那是整整一遝一萬円的鈔票。
將手中的鈔票遞過去,挑逗的狐狸眼下是泉祐一樣貌的反光,修長的食指待在自己的眼角下面,好像是要將眼中虛幻泉祐一的倒影抓住一樣的,她說道,
“拿了我的錢,你就是我的人了...”
泉祐一眉頭微微一挑。
......
......
“我錯了!我錯了!放我下去啊,放我下去啊!泉祐一!”
“大阪城”裡面的娛樂設施當然不會少,若是情侶的話當然是很喜歡來這樣的地方遊玩的。身為租借男友當然也經常光顧這裡,之前和毛利小姐的第一站就是大阪城三樓的室內遊樂場。
換好護具再綁上安全繩,情侶之間便可以手牽著手走過專門設計的,很高的獨索橋一類的遊戲。高度其實也還好,最重要的是要兩個人一起走過,纖細的女性可以大大方方地抱住自己男友身體,體驗被男性呵護的感覺。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但此時此刻遊戲設施之上那個站在獨索橋中間,抱著旁邊不肯再走動的三井弓子卻感覺不到這樣的快樂。
明明已經很恐高了,明明已經很害怕了, 那個討厭的,令人厭惡的泉祐一竟然還一臉“和善”笑意地在橋頭搖晃鎖鏈,腳步逐漸不穩的三井弓子死死抓住獨索橋旁邊的柱子,臉色蒼白地對著橋頭的泉祐一大聲地喊道。
“誰叫你走這麽慢,你再這樣走下去是要走到下午嗎?”
“哈?”三井弓子抱住旁邊獨索橋上的柱子,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了和他一起共享視野時他一臉溫柔地帶著別人慢慢地走過鐵索橋,怎麽看都無法和此時此刻那個極其討厭的男性相對應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不要搖了啊!”
三井弓子抱住旁邊的柱子,對著泉祐一喊道。
看著遊戲設施下面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和三井弓子的許多情侶,泉祐一沒啥表情,一臉鎮靜地松開手裡的鎖鏈。
三井弓子顫顫巍巍地從橋上走到另外一邊,看了一眼那個一臉弔樣的泉祐一,沒好氣地用自己長筒襪包裹的足尖輕輕踹向他的小腿。
泉祐一沒有回頭地直接退後一步閃過,踢了一個空的三井弓子小腿直接一軟跪倒在地上,身上有護具當然不會很痛,但相對的,那樣堅硬的護具磕在地上馬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咚”聲。
那樣的聲音較大,一下子將旁邊許多的情侶的目光又吸引過來。
三井弓子低著頭,被紅發遮掩的表情微微顫抖,在泉祐一看清她紅潤耳垂的一瞬抬起頭來。
泉祐一不僅沒有過來扶她,反倒是一臉嫌棄地退後好遠,一副“何必行如此大禮”的表情,
“泉...泉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