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山?”宇文寧微微一愣,接著笑道,“公子該不會以為皇庭山上有神宮吧?”
蘇圖瞥了一眼蹲在角落畫圈圈的劉大龍:“聽說城郊一帶有不少人上皇庭山挖寶,還常常能夠挖到上古遺物?”
“確實如此。”
宇文寧沒有否認。
“這種情況就是在荒野都不多見,阿寧姑娘和葉公子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蘇圖看著宇文寧和葉花。
這兩位可不是劉大龍之流可比,他們所掌握的信息想必會更加接近真實。
葉花說道:“城郊確實有不少百姓依靠挖掘古物為生,他們被城裡人稱為拾荒者。拾荒者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皇庭山,因為皇庭山上確實有不少上古遺物,甚至還有人挖到古寶一夜暴富,不過這是極少數。”
聽到拾荒者,蘇圖不禁想起泣血城外那些衣裳襤褸在妖魔環伺的世界裡苟且偷生的人。
那些人也是拾荒者,可惜他們不像托天城這些同行一樣好命。他們幾代人在荒野辛苦勞作,最後卻有可能連送孩子入城的費用都繳納不起,還要受盡那些城裡人的白眼。
葉花看著有些失神的蘇圖,笑道:“蘇公子以為皇庭山上會有什麽呢?”
蘇圖也沒有隱瞞,說道:“根據我們的猜測,皇庭山上應該有一片巨大的上古遺址。”
“皇庭山確實有古遺跡,”葉花臉色有些古怪,“不過那是個破碎的上古遺跡。”
“破碎的遺跡?此話怎講?”
蘇圖皺著眉。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但沒理由這貓也會搞錯啊。
他又看了一眼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在聽的貓。
“其實這個也不是什麽秘密,這可是魂學院經過幾百年的研究,最後才得出來的結論。”
葉花解釋道。
“魂學院也在研究上古遺跡?”
“當然。”
葉花道:“魂學院建立至今已有千年,比之大明府、二日神教的歷史更為悠久。雖說現如今裡面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底蘊深厚,藏書無數,對歷史和古跡的研究無人能出其右。”
蘇圖其實在泣血城那會兒就聽說過魂學院,據說那是最接近歷史真相的地方。
當初他執意要到這聖域,除了這貓的原因,還有就是想通過魂學院查明某些東西。
可惜行程匆忙,意外不斷,至今還未有機會拜訪魂學院。
葉花抿了口酒,又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不夜樓和城郊拾荒者也有合作。那些拾荒者他們從皇庭山上挖到的東西,其實大部分都是通過不夜樓出手。”
“這麽多年來,我們不夜樓的鑒寶師也發現,皇庭山上的古物大多殘破不堪,很難找到一件完整的東西,價值遠不如荒野出土的東西,更別說那些來自神宮中的瑰寶。”
蘇圖輕輕晃動著酒杯,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
若是連葉花和宇文寧都提供不了有用的線索,那想要找到隱藏在這一帶的神宮無疑於大海撈針。
“其實蘇公子有這想法也不奇怪,許多初到托天城的高等武者和大魂師也都認為皇庭山上埋著不得了的東西。”
宇文寧望著明亮的窗台,幽幽說道:“但如果皇庭山上真有神宮,我們這些神宮不歸人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蘇圖聞言,悶頭喝了口酒,化蝶仙釀的酒氣稍稍緩解了心中的鬱悶。
宇文寧說的也沒錯,
如果皇庭山上有神宮,那不歸人,大明府,二日神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過此處,又怎麽會不知道? “當然,皇庭山脈延綿數千裡,還有許多人跡罕至的地方,說不定在某處真藏著一座神宮。”
宇文寧又補充了一句。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關於皇庭山上神宮的線索算是斷了。
幾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都低頭,或是喝酒,或是發呆。
最後,還是葉花打破了這突然尷尬的氛圍。
“阿寧的問題不是那麽好解決,不然宇文老大那樣的大高手何至於常年待在荒野?所以,葉某以為,大家不必急於一時。”
說完,他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處玩頭髮的麻衣,又有眼巴巴的盯著低頭髮呆的藍韭小姑娘。
“蘇公子和藍韭妹妹這幾天先在不夜樓住下,葉某等下就為你們安排望海苑的住所,保管幾位滿意。”
葉花拍些胸膛保證。
“那就有勞葉公子了。”
蘇圖當然不會拒絕。托天城好歹是天下第一城,還是古皇都,想搞套湖景房可不容易,說不定以後還會升值呢。
至於這位阿寧姑娘的失魂症,反正貓已經答應治陳羽相。一個是治,兩個也是治,現在債多不壓身,再多個阿寧也不會對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有什麽影響。
葉花原想著要費這口舌,沒想到這蘇公子這麽爽快答應下來,頓時眉開眼笑。
“蘇公子先住下,過兩日葉某帶公子四處逛逛。不夜樓可是個好地方,特別是那個百花閣,嘿嘿,要不今晚葉某先帶公子開開葷?”
葉花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不遠處畫圈圈的劉大龍可是個真男人,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將自己綁到此處的小白臉。
藍韭低著頭,小臉通紅。
宇文寧瞪了一眼葉花,怒道:“能不能說些正經的?”
“對我們男人來說,這就是最正經的事兒了。阿寧你還小,不懂其中趣味,不過再過幾年……”
“呸,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訴爹爹。”
“別,宇文老大如果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
葉花趕緊求饒。
敢這樣調戲上一品巔峰武者的女兒,蘇圖也是有些佩服這位葉公子的勇氣。
“對了。說起正經事,還真有一件。”
葉花忽然一拍頭,目光落在蘇圖身上。
他臉色有些古怪,道:“過兩日,我們的城主大人要在百花閣設宴,為南曜來的使者接風洗塵。蘇公子不知有沒有興趣參加?”
“南曜使者?難道是……”
“沒錯,是赤旗軍的主帥,塗不棄。前幾日那位塗帥乘坐的通天寶船莫名其妙就沉了。”
葉花一臉好奇:“聽說當時蘇公子也在那條船上,不知通天寶船到底發生了什麽?”
“觸礁了。”
蘇圖隨口編了個理由,當時船上發生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甚至有可能顛覆整個世界的認知,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公開。
塗不棄那邊估計也是有相同的顧慮,所以這位消息靈通的葉公子才需要和自己打聽。
葉花自然不相信蘇圖說的,但也沒有追根究底。
他又看著藍韭,眼神愈發奇怪,說道:“其實不只是南曜使者,東虞的使者也到托天城了。”
“東虞使者?”
蘇圖和藍韭對視一眼。
東虞使者會出現在托天城並不奇怪。只不過他們現在是東虞通緝的要犯,若遇到大明府那些舊同僚,見了面豈不有些小尷尬。
葉花仔細觀察這兩位的表情,又笑眯眯的說道:“再告訴兩位一個消息。東虞使團已答應赴宴。這次南曜使者的接風宴,嘿嘿,一定會很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