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園。
進門便是一條小路,小路兩側種著楓樹,紅葉似火。乍望去,似兩條火龍蔓延而去。
走出小路,不遠處就是一個小型湖泊。湖邊種滿了各色花朵。用以點綴。
四周亭台數座,錯落分布。裡面有不少人在那吟詩作對,談天說地。
湖泊側面有一空地,擺放著一排排矮桌,上面瓜果酒水一應俱全。有零星幾人已入座。
來往的丫鬟婢女穿梭不停,更多的人則是或站或坐,幾人一群,在那談笑風生。
“怎麽樣青陽?這地方不錯吧!”
看著好友四處觀望,沈中雲得意一笑。
“確實挺不錯的,看來花了不少心思啊。”
李青陽讚歎道。
“那是,前些年我在京都求學,特別喜歡我老師府邸內的景色。”
“回來之後特意打造的這秋園。今天這也是第一次開放。”
“對了青陽,上次的那個麻煩解決了沒有?”
沈中雲關切的看著好友。
李青陽笑了笑,來自沈中雲的關心讓他十分受用。
“沒事了,現在我在靖平衛任職。”
“靖平衛啊!也好。”
“沈兄!這是哪位兄台?也怎麽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二人說話之際,一個身著青衣的人走了過來。
“哈哈!是我疏忽了!”
沈中雲笑著搖了搖頭。
“來,青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天陽郡書院學子陳子嚴。是我曾經的師兄。”
“這位是我好友李青陽,現於靖平衛任職。”
看著陳子嚴,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完全可以信任此人。
這親和力也太強了點吧。
“見過陳兄!”李青陽拱手道。
“哈哈,不必客氣!”
陳子嚴上前虛扶雙手。
“中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子嚴就好!”
“你們就不再在這客氣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沈中雲拉著二人。
“你們先聊著,我先別處看看。”
說完便向遠處走去。
余下二人相視一笑,便各自找了個位子坐下。
“陳兄,剛才中雲說你以前是他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了叫我子嚴就可以了。”
陳子嚴佯裝憤怒。
“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啊!”
“好好好,子嚴我錯了。”
李青陽笑著討饒。
“這還差不多!說起這個,倒是有些故事。”
陳子嚴陷入回憶。
“那時我和中雲前去京都求學,在那裡遇到恩師,我二人便拜於門下。”
“在京都呆了兩年後。元初一年,我們便隨恩師來到了這天陽郡。”
“在這之後,因為一些事情,中雲便主動從恩師門下脫離。”
李青陽聽到這裡不由有些好奇。
在這個講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時代,什麽事能讓中雲做出這種決定。
“子嚴可否講一講?我與中雲相識一年沒有聽他講過這些。”
“這個倒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陳子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面帶敬重。
“中雲的父親沈來縣令,為這豐縣兢兢業業一生。昔年,朝廷調令他任天陽群刺史一職被其拒絕。”
“沈老縣令言道生於豐縣,長於豐縣,隻想讓豐縣百姓過得更好,將來死後能夠無愧於鄉親父老。
於是拒絕了這一職務。” 頓了頓,喝了口酒潤潤嗓子。
“中雲想要入朝為官,繼承沈老縣令的志向。可是我書院弟子卻是不得入朝。無奈之下,中雲隻得拜別恩師,脫離門下。雖說如此,恩師卻倍感欣慰。願為百姓做事,是一件好事。”
“如今雖無師徒之名義,卻有師徒之情分!”
笑著看了看聽得入神的李青陽,陳子嚴打趣道。
“青陽,你聽我說這半天為你解惑,是不是應該敬為兄一杯酒啊!”
“應該的,應該的。”
李青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咳咳......”
李青陽一杯酒下肚,滿臉通紅,咳嗽不止。
“哈哈...青陽你這酒量可不行啊。”
陳子嚴見狀笑不可支,調侃說道。
“這酒量可要好好練練,不然等哪天洞房花燭,新娘一瞧,新郎怎麽躺這不會動了,可真是愁人。要是新娘自己來,你這往那一趟不能動作,那豈不是辜負美人。”
“子嚴這麽說就不對了,要知道上來,自己動。可是多少男人的夢想。”
“玉榻慢搖芙蓉帳,鶯啼婉轉夜且長。”
“這樣也算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額...哈哈哈...”
陳子嚴先是一楞,隨即放聲大笑。
“青陽你可真是...恩...不失風度啊!”
“來,為了你這不失風度我們乾一杯。”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這男人在一起喝酒,不是憂國憂民,討論天下大事,就是討論女人。
沒有例外。
李青陽晃著有些發暈的腦袋。
“子嚴,你說我們大幽最美的女人是誰啊?”
“那還用說,當然是陛下。”
陳子嚴目露仰慕。
“陛下登基那時,我還成京都。有幸見過一面。”
“隻此一眼,其余女子,便都不在眼中了!”
“真的有這麽玄乎?”
“那當然,這天下,凡是見過陛下的哪個不曾有過幻想?哪個心中不仰慕。”
說到這裡,陳子嚴端起酒壺喝了好幾口,面帶苦澀。
“也只能是仰慕了!”
看著初識的還有這般表情,李青陽狹促一笑。
“要我說呀,恐怕只是......”
“啊!殺人了!”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侍女的尖叫聲。
二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
“大膽!還不住手!”
陳子嚴看著不遠處,面露憤怒。
一言而下,兩個持劍欲殺向一書生的侍衛當即動彈不得。
這就是陳小花所說的儒門浩然正氣嗎?李青陽心想。
這已經近乎於言出法隨了,確實厲害。
來不及多想,二人向死人的地方走去。
走到跟前,看著手中匕首還在滴血的書生和持劍侍衛。
陳子嚴厲聲呵斥。
“你二人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欲殺人?即便是他是凶手,也要經過衙門審問方可行刑。”
侍衛看著氣勢壓人的陳子嚴,有些囁喏。
“方才怕他驚擾公子。”
“驚擾就要殺人?”
李青陽走上前來。
“好大的威風啊!”
二人身後一個身著華麗之人微笑上前。
“剛剛確實是下人莽撞,還請恕罪。”
“不過,不知閣下是?”
“靖平衛,李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