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青陽”
“籍貫”
“豐縣李家村”
“哦,還是個秀才呢!”上方問話的人輕笑了一聲。
“昨日酉時二刻你在何處?”
酉時二刻?李青陽愣了一下。這裡的計時似乎和古時候差不多啊。那換算下來應該是六點半左右吧。
一旁的執筆小吏見李青陽沉吟不語,當即喝到:“李青陽,大人問話為何不答?難道說昨日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李青陽回過神來,抬起頭掃了一眼執筆小吏,接著看向上座問話之人。
一襲短衫勁裝,腰跨佩刀,側掛腰牌,雙眸微閉,面無表情,看面貌也就二十許。
倒是執筆小吏看到李青陽的相貌一愣。
這人長的真好看啊!
李青陽低下頭答道:“大人莫要誤會,只是怕出遺漏,所以多想了一下。昨日酉時二刻我應該正在房中休息。”
“那你為什麽來豐縣?”
“幾日前豐縣城中沈老爺喜得掌上明珠,便於昨日大宴四方賓朋,因我與沈家大公子沈中雲交好,特前來赴宴。昨日就在沈府中留宿,準備今日返家。”
“誰能為你證明?”
“王恆能為我證明!他是我和沈公子的同窗好友,因許久未見。昨夜我二人秉燭夜談,之後在一間房中休息”
“王恆?秉燭夜談?”上方問話之人嘴角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看著李青陽,沒有再追問下去。
李青陽被看的心裡發毛,隱約有些不安。
不對勁啊,原主的記憶昨天應該就是這樣沒問題啊。
少許,便繼續對李青陽問道:
“那今早你起床王恆可在?”
“起床已不在了。昨夜休息的的太晚,睡的較沉。早上起床不知王恆何時已經離去。起床之後我打算出門去吃些早點,然後就碰到大人您,被帶到這裡問話了。”
上方問話之人臉上詭異笑意更甚,突然站起身來。
“李青陽,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
“我乃靖平衛百戶陳天文!”
靖平衛?
根據原主的記憶靖平衛是大幽朝元初一年女帝即位後新成立的衙門。
近些年來,貪官汙吏當道,妖魔鬼怪橫行。多地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是的沒錯,妖魔鬼怪橫行。這個世界是有妖魔的。
前朝大乾末年,天下大亂。百姓淪為妖魔口糧,邪魔外道以人性命練就邪功法寶。百姓人人自危,民不聊生。
此時大幽太祖揭竿而起,征戰四方。立下大幽朝。
自大幽太祖立朝以來,清掃境內外道宗門,砸毀邪神淫祠,平定妖魔之亂。而後天子封神,冊封天下名山大川,江河湖泊。有德之士則立金身塑像,坐鎮城隍,庇佑治下百姓。
到女帝這裡大幽已經傳承800余年。而八百年風雨足以使很多東西改變。
就像一句話所講,屠龍者終成惡龍。
因此女帝即位不久便成立靖平衛,意圖掃清貪官汙吏,鎮壓天下妖魔。使天下重歸靖平。
可是靖平衛為什麽會找上我呢?李青陽心裡回憶靖平衛的職責。
要說貪官汙吏,我這也算不上啊,一個小小的秀才還不夠那個級別。要說妖魔,我也沒有。。。。。。
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看著李青陽逐漸僵硬的臉色,陳天文走上前來。
“有人在井食街的一條小巷子裡發現一具屍體,
發現時全身乾枯,精氣被吸食一空。經我們查證,確定是昨日下午酉時左右死的。而這個人。。。。。。” 陳天文面帶笑意,上下打量著李青陽。
“就是你口中昨夜陪你秉燭夜談的好友‘王恆’啊!”
是了,是了!
李青陽面色僵硬,心裡卻在狂呼。
早上睜開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說明原主在之前就已經死了,可是在記憶裡昨夜只有和那個‘王恆’聊天的場景,也就是說應該是在睡夢中無聲無息死的。所以在記憶裡一點沒有死亡的場景。
那問題來了,如果說幕後的殺人凶手發現自己沒死,會不會再來光顧一下,看看是怎麽回事。不過這個答案已經似乎很明顯了。
說起來以前總想著看看有什麽神鬼妖魔什麽的,可真當來到這裡,發現還是達爾文和牛頓比較親切啊!
可惜的是,他倆的棺材板可能都已經飛上天了!
“陳百戶,您別開玩笑,我這個人膽子小,經不起嚇!”
“開玩笑?你就當開玩笑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麽你昨夜和那個‘王恆’共處一室它卻沒有殺你?”
曾經的李青陽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李青陽。
心裡默默的吐槽,李青陽說道:“陳百戶,這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帥?”
神特麽的比較帥?帥能當飯吃?
陳天文眼神古怪的看著李青陽,仔細打量著。
衣著普通,卻也乾淨整潔。個頭也不低,劍眉斜飛,輪廓棱角分明,鼻挺唇薄,尤其是這眼睛。一雙眸子黝黑深邃,眼尾微微上揚,好似正在對你說什麽話一樣。
陳天文摸了摸鼻子,心裡有些酸酸的。
貌似,還真能當飯吃?還是追著喂飯能吃到撐那種。
剛剛還不覺得,現在怎麽感覺越看越好看了。
瑪德,最討厭這種小白臉了!
陳天文悄無聲息的轉過身去,背對李青陽。
“或許吧,你這樣貌倒是尚可。”
“哪裡哪裡,比不上大人萬一啊!”
“哈哈。。。咳咳!”
背對著李青陽,陳天文忍不住咧嘴一笑:“謙虛了謙虛了,你也不必過分自謙。”
隻比我多億點點,就億點點。
陳天文心裡用手給自己比劃了一下。
剛才他笑了吧!李青陽看著背對他的身影。
沒有沒有,肯定是聽錯了。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陳百戶怎麽會為這種事開心呢。肯定是錯覺。
不過,總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麽!
“你這人倒也實誠,就目前看來這案子也與你無關,你先去回去吧,不要亂走動。”
回去?回哪?回去引蛇出洞?還是送餐上門?
“大人,我還沒有洗清嫌疑,還是先呆在您身邊吧。按您所說,昨夜那王恆應該就是妖魔變化而成,萬一我也是呢?不著急走,不著急走!”
逐漸緩和的臉色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李青陽笑眯眯的說道。
“妖魔變化?你?呵!”
陳天文仿佛聽見什麽笑話,輕笑一聲。轉過身來。目光觸及李青陽稍楞一下,目光向四面掃了一圈,又不動生色的背對李青陽。
“不是我瞧不起你,妖魔變化,鬼怪附身是常有,但是在我面前要是還能瞞過。那。。。”
陳天文面色傲然的說道:“那這豐縣估計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咦,聽他說話貌似他很厲害啊。不過感覺很好說話的樣子。
“陳大人神功蓋世,些許妖魔翻掌即可灰飛煙滅,我輩楷模啊!”
嘶!這人長得好看,但卻好生無恥!
深感地位受到威脅的執筆小吏倒吸一口涼氣。
不像好人呐!
“哈哈!過譽了過譽了!”
“不過青陽你倒是個實誠人啊!”陳天文依舊背對李青陽!口氣卻已變的親切。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我已經發現了你兩個優點!”背對著李青陽,陳天文伸出兩根手指。
“一是樣貌尚可,二是為人實誠”
嘶,這人長得一般,但卻好生無恥!
“這樣吧青陽!我還有兩個人要問話。待會你就在小安旁邊坐著,不要說話。”言罷伸手指向執筆小吏。
不過看起來像個好人呐!
李青陽按壓住豐富的心理活動,走到執筆吏桌旁。無視執筆吏充滿怒氣的眼神,歪頭向卷宗看去。
元初三年,天陽郡豐縣發生多起妖魔食人精氣。恰逢靖平衛巡衛百戶陳天文於此,遂理此案。
七月初一,井食街屠戶何七身死, 於井食街逢春巷發現,死因精氣一空。其妻於臥室而死,死因窒息,未有傷痕,未有呼救。側屋二子無恙。據其二子交代。事發前夜,何七夫妻二人於一屋而眠。
七月初二,井食街書生劉秋然身死。於井食街梧桐巷發現,死因精氣一空。家中主臥父母與側屋幼妹無恙。據家人交代。事發前夜劉秋然一人於側屋而眠。
七月初三,井食街鄭泰布坊東家鄭泰身死,於井食街歸夫巷發現,死因精氣一空。死前訪友於清河坊四友糧行東家林東家中。其室內侍寢的林東侍妾秋雲、秋水二人身死。死因窒息,未有傷痕,未有呼救。府內余人無恙。注:井食街與清河坊約五裡地。
七月初四,井食街書生王恆身死,於井食街魚鱗巷發現,死因精氣一空。死前於井食街豐縣上任縣令沈鵬府內慶生。室內友人李青陽無恙。府內余人無恙。
李青陽簡單看完卷宗,已經沒心思看完接下來的問話記錄了。
這四起案件,所有曾和死者死前那晚住在一間屋子的人都死了。可他還活著。雖說其實他也已經‘死’了。可別人不知道啊。幕後黑手要是不來找他深入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他名字能倒過來寫。
至於說此‘李青陽’非彼‘李青陽’這件事,說出去他可能會死的更快。
心思轉動間,李青陽下定決心。
“小安,叫下一個人過來問話吧!”
“咳,陳百戶!煩請稍等一下!我有些話想跟您說!”了解了一些事情始末,下定決心的李青陽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