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頭開心地送走成文元師徒,以後他就是省城唯一風水先生了,他想定多少價就定多少價,終於沒人和他搶了。
由於路途較遠,宋瑭他們買了輛簡易馬車,花費五個大洋。
既然以後有了穩定收入,成文元也破格大方了一回,雖然他還是對宋瑭用了紫金雷符的事耿耿於懷。
紫金雷符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他花了好久時間和精力才畫出三張,一般道士可連這東西都沒聽過。
這符還是他用來給自己徒弟保命用的,紫金雷符不管是打僵屍打鬼,效果都一流。
而且那礦場出現了綠毛屍,很明顯是有人在那裡養屍,他師徒二人誤打誤撞將其消滅,未免遭人報復,開溜是最好的選擇。
又是三天時間,宋瑭師徒終於來到任家鎮。
這裡的街道不算狹窄,能通行一架馬車,兩旁有許多店鋪正在裝修,路邊還是有許多小商小販在街上叫賣。
來往行人不少,其中有身穿本地馬褂的,但也有少許梳著大背頭的小夥子穿著西服,以及穿著連衣裙的女性,快速行走在街道上,顯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剛進任家鎮,便有一個小廝領著他們的馬車到了鄉公所,鎮長帶著一大群人出門迎接,並點了一掛鞭炮。
“勞頓了,成道長,我已經在【來來客棧】定了位置,特意給您接風洗塵。”
說話的人是一個滿臉福相的中年人,他就是任家鎮的鎮長,姓任。
宋瑭不懂得看面相,他們小派這一脈擅長驅邪捉妖,看相這種高級茅山道術有些複雜,反正宋瑭是這麽覺得的。
二人下了馬車,卻又被幾人擁著往不遠處的一家客棧走去。
說是客棧,但其實這裡也馬上就要轉型了,老板準備開個西餐廳。
之所以選擇這裡,除了任鎮長是這裡的常客之外,主要是這家店的老板是他妹夫,他也順便讓成文元來幫忙看看風水。
當然,還沒吃飯之前鎮長是不會說這些的。
隨行的還有六個人,他們都是一方土紳,鄉公所每年的稅有七成是他們幾家上繳的。
宋瑭自然也跟了過來,畢竟師父年近古稀,還是需要他在旁邊照顧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任鎮長扯東扯西,就是沒聊到要白嫖的問題。
宋瑭自顧自地悶頭大吃,猶記得上次吃這麽多好東西時還是在明朝年初,當時自己正在一個村子吃席,結果就讓一個叫劉基的家夥一頓好打,然後他被扔進了棺材。
嗯,這麽久了,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一點。
見成文元說話有點結結巴巴,舌頭都麻了,任鎮長這才切入主題。
“成、成、成半仙,嗝~
我我我,我這個妹夫追準備將這裡改成西餐廳,不知道您看看這地方腫麽樣?”
話剛說著,便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將頭髮梳成大人模樣,身著西裝,打著領帶,恭敬地站在任鎮長身邊。
“好,好滴很。”
成文元也是喝大了,他也有多年沒吃過這麽豐盛的飯菜,飯桌上的盤子有一半是被師徒兩清理的。
這白吃的飯菜不吃白不吃,誰不白吃啊。
小派不懂看相,風水略通一二,主職驅鬼降妖,絕不胡編亂造。
幾人晃晃悠悠地轉了一圈,成文元略加指點,旁邊的年輕人拿著小本本在旁邊記。
事辦完了,那老板自然是很開心的,任鎮長也很開心,
一頓酒吃到半夜,宋瑭攙扶著師父離席。 上一個風水先生跑了,這裡的義莊自然就空了出來。
義莊屬於公家財產,現在新的風水先生上任,自然要住在那裡,家具和義莊所需物品都備的齊全。
宋瑭沒喝多少酒,腦袋還算清醒,來的時候他簡單看過鎮子的風水,卻隱隱感覺到這任家鎮有些詭異。
【六十年風水流倒轉,好地孬地,六十年雙轉氣。】
沒道理啊,這任家鎮的福運還剩二十年,怎麽現在消散速度如此之快,就剩半年多了?
“師父,要不咱們跑路吧,感覺這任家鎮要出大問題。”宋瑭心裡是這樣想的,但他對風水命理也是學了個半吊子。
他內心傾向於自己看錯了,畢竟師父都沒說什麽,而且人家還給錢。就算這裡是養屍地那又如何?
師父昨晚起來放了四次水,有三次沒找到廁所,兩次差點扎進茅坑。
別的不說,師父身體還算不錯,不愧是修道之人,要是尋常老者這麽大喝一頓,第二天一村裡的人都要去他家吃席了。
早晨五點左右,卯時初,師徒二人打坐修行。
辰時許,成文元在家畫符,宋瑭出門挑水。
義莊離鎮子有一裡路程,而他們昨晚回家時看見村頭確實有一口井水。
早晨七點多,小鎮空氣很是清新,這裡沒有二十一世紀的喧囂與尾氣味,宋瑭覺得神清氣爽。
而且他剛來到鎮子上便看到有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在打井水,她身後還拉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孩童。
哎,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姑娘英年早婚,不知是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想想自己前世也是單身了二十五年,來到這世界還沒開始享受就被關進棺材五百多年,簡直比孫悟空被壓五指山還慘。
他也不知道這麽多年自己為什麽還活著,而且連相貌都沒變。
師父說,他當年就是從一副棺材裡將自己弄出來的,當時宋瑭有點神志不清,不記得自己是誰,後來睡了幾天才好轉。
這十年來,宋瑭跟在師父身邊修習道術,倒也恢復了許多記憶,例如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穿越到的是元末明初。
但是他運氣不怎地,還沒在此地大展拳腳就被一個道士纏了滿身的符咒然後封到棺材裡。
他有知覺,也掙開了束縛,可就是打不開棺材。
師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宋瑭一直跟隨師父修道,照顧他,也算報答恩情。
當然,這一切師傅都不知情,畢竟能活這麽久的人這世上除了僵屍就是妖了, 而宋瑭身上陽氣充裕,很明顯是人。
“哎呀。”
一聲輕呼將宋瑭拉回現實,他看見那年輕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舉著那男孩,兩個桶倒在地上,水全流到了出來,將女人的全身打濕,她的褲子有一道紅色若隱若現。
宋瑭趕緊將空桶放下,走上去扶人。
女人被宋瑭扶起,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緋紅。
那小孩倒是開心得很,小嘴張得老大,“咕咕”的一直叫著。
見宋瑭正在脫衣,她便更是害羞,連水桶都不要了抱著孩子就往前跑,宋瑭就在身後追。
“姑娘,別跑啊,你的褲子。”
七拐八拐,宋瑭就跟著到了一處小宅,女子關上大門,大口喘氣。
“姑娘,你跑什麽呢,我是想拿衣服遮住你的濕褲子。”
宋瑭在外面扯著嗓子喊道。
聽到這話,女人才放下孩子,低頭看去,竟是自己月事已到,此時她的臉愈加紅潤,就快熟了。
過了沒多久,外面似乎是沒了聲,女人換好乾淨衣裳,準備撿回自己的水桶,畢竟家裡經濟拮據,不允許她因為這點狀況就舍棄挑水的家夥。
“那啥,姑娘,你的水桶我放在門口了,記得出來拿。”
女人正準備開門,便聽見門外的男人喊道,接著便是水桶落地的聲音。
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女人將門打開,就看見兩桶滿滿的水放在地上。
女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真是個好人啊,你說是不是,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