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後的第三日,潛龍派便張榜公示了一份內派學堂的錄取名單,名單上有著第一階段基礎法術考核的排名。
第一名,趙亦真。第二名,郭淵智。第三名,萬庭山。第四名,趙聽荷。
第八名,齊宣。第十八名,鬥靈毓。第九十七名,劉婉。第一百三十八名,張雅茹。
隨著榜單被傳開,名單上的各個名字也被大街小巷議論起來。這其中,人氣最旺的還非榜單前三甲莫屬。
討論趙亦真的,多半是在說趙亦真與邱仁那日問劍時的光景,以及他天資卓越的靈力控制能力。在對榜單第一名的好奇下,趙亦真丹田的問題也隨著大街小巷的議論聲傳遍潛龍派,甚至傳到了更遠的地方。眾人紛紛唏噓不已,感歎少年剛顯山露水卻已經達到巔峰,之後只能走下坡路了。
於是眾人便把焦點放在了第二名與第三名身上,一個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少年、年少陣師,一個則是年僅十四歲的大築基境高手,大家都在設想這兩人未來會達到怎樣的高度。
有好事者說,趙亦真有靈劍陣,哪怕丹田有問題也絕對是金丹之下無敵手。第二第三名哪怕再強大,只要還在築基境界就統統得往後面排。一時間,趙亦真“築基第一人”的稱號也算響徹了十裡八鄉。
趙亦真對此頗為無奈,邱仁在昨日問劍後曾對他說,他當時操縱靈劍陣施展的那一劍只是威力巨大,但用劍的技巧十分匱乏,若是正常交手,敵人不需要費多少力氣便可以輕松躲開。邱仁告誡趙亦真千萬不能驕傲自滿,還是要多多磨礪劍道。
這次的榜單讓潛龍鎮趙家,準確的說是趙亦真他們家一下子出名了,趙亦真的父母出門時常會聽到街坊鄰居的誇讚溢美之詞,說趙家夫婦教子有方,趙亦真和趙聽荷他日必定是人中龍鳳等等。
有人歡喜有人愁,比如齊宣就有些悶悶不樂,他原本以為自己至少也能討個第二名,沒想到竟然落得個第八,尤其現在第三名的萬庭山,在潛龍學堂時還只是各方面都非常普通的一位少年,現在竟然排在了他的前面。他私下找到負責評比的學堂先生,想要討個說法,先生只是撇了他一眼,說他是花太多精力在雜七雜八武器的炫技上了,讓一眾先生看不順眼,大家一致在一些可上可下的分數上作了些手腳。
除了上榜的一百多位考生外,更多的是千余名沒能被選中的考生,他們隻得紛紛收拾行囊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等著幾年後參加其他大派的大考或是直接另謀出路。
高禾、陳倩、徐力行便沒能通過大考,已經背著行李,在告別了郭淵智、齊宣等人後離開了潛龍派。還記得劉婉當時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頗不是滋味,曾經在旗昭派,他們是最為閃耀的幾人,可誰想到了五大派後,卻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坐井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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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齊府內,郭淵智在桌上靜心寫字,趙亦真、齊宣兩人在一旁誇獎他筆下字形是如何的內斂秀氣。
趙亦真誇讚道:“郭兄不愧是千年第一大才子,寫得一手好字。”
放下筆,郭淵智笑道:“趙兄過獎。”
齊宣見郭淵智放下筆,清了清嗓子道:“兩位,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有要事要和二位說。”
趙亦真一巴掌拍到齊宣的腚部,道:“正常點說話。”
齊宣委屈巴巴道:“你倆剛才不就這麽說的嗎?”吐槽後,齊宣繼續道:“我爹與我說,沐幽與肖八都已經出獄了。
” 郭淵智微微皺眉道:“他二人是越獄了嗎?”
齊宣搖搖頭:“聽說是有人將他二人要走的,但我爹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而且那個肖八的老婆好像死在了獄中,還是被肖八親手殺掉的。”看著沉默的兩人,齊宣道:“我爹的意思是,這二人與我們都有仇怨,讓我們之後多多留心。”
趙亦真點頭道:“我會把這些話告訴荷姐姐的。”
說到趙聽荷,齊宣問道:“聽荷姐怎麽沒跟你一塊來?”
“她說有些不舒服,想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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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聽荷一個人呆在臥房裡,透過窗戶心事重重地看著院落內的桃樹。
自從和趙亦真從蘇杭鎮回來後,她總會間歇性地失去一些記憶,雖然往往片刻便會恢復,但這幾日一直如此,非但不見好轉的跡象,反而失憶越來越頻繁了。趙聽荷沒有告訴家人,怕他們為自己擔心。
今日一早,趙亦真叫她出去時,她剛從失憶的症狀中緩過來,有些憂慮的她便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此時,趙聽荷從窗戶中看見一位身著紅衣的靚麗女子走進院門,感覺好像從來沒在鎮上見過這人。不過想來應該也和這些天來她們家的其他人一樣,要麽是想親眼看看榜上第一和第五這對姐弟長什麽樣,要麽就是想攀攀關系先混個眼熟。
紅衣女子很漂亮,鮮衣麗目,瀑發飄揚,饒是趙聽荷這樣的少女看了都會心動幾分。不知為什麽,看到這位漂亮女子,她心中躁動不安的心一時平靜了下來。
趙聽荷發現,父母見到這位女子分外的驚喜,看來是爹娘的熟人了。幾人聊了兩句,紅衣女子忽然透過窗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讓趙聽荷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又過了許久,紅衣女子進到趙聽荷的臥房,身邊還跟著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趙聽荷父母。母親剛進來就問趙聽荷:“聽荷,你是不是最近開始失憶了?”
趙聽荷瞳孔一縮,隨即將頭側向窗戶,不去看進來的三人。
紅衣女子見狀,對趙聽荷的父母道:“兩位,讓我和她單獨談談吧。”
紅衣女子名為漓紅仙,是父母一直提到的,在趙聽荷小時候為她輸血的好心人。
漓紅仙生活在一個離潛龍派有些距離的地方,她屬於上古神族中的重明族。因為族勢衰微,五百年來除了她便沒有人再覺醒過上古重明鳥的血脈。而她這次來的目的,正是為了帶走趙聽荷,因為趙聽荷不知什麽原因恰巧覺醒了體內的重明鳥血脈。
為了自己的種族,漓紅仙認為有必要讓趙聽荷接受重明族最好的教導,如果有可能的話,將來讓其接替自己成為下一任族長,重明族也可以更好地延續下去。
待房門關上後,紅衣女子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不!我不去。”趙聽荷斬釘截鐵道。
漓紅仙知道這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圖之,總之必須先讓趙聽荷跟自己走,便說道:“你應該也發現了,你眼中出現了兩個瞳孔,這便是血脈覺醒的征兆。血脈覺醒後,必須修練我族的特有法決,再輔以特定的方式鞏固一段時間才能保證血脈的穩固。”
趙聽荷面向漓紅仙道:“姐姐,我非常感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也希望能做些什麽報答你,但我的親朋好友都在潛龍派,我實在無法放下她們隨你而去。”
漓紅仙歎了口氣:“重明鳥本就是一思鄉鳥啊,或許這也是你能覺醒血脈的原因吧。”她語氣柔和地說道:“聽荷是吧,姐姐不是逼你。不過有一個問題你必須要知道,你現在已經開始失憶了,這其實就是重明鳥血脈覺醒後沒有及時鞏固造成的。放任不管的話,你有可能很快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包括你身邊重要之人的記憶。”看著趙聽荷受到驚嚇的眼神,漓紅仙加重些語氣慢慢說道:“我想你也不想這樣吧。”
趙聽荷腦袋一團亂麻,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無助的她倏地哭了出來,一時間雙手掩面,泣不成聲。漓紅仙沒有再說什麽,呆在她身邊默默看著她流淚的樣子。
半晌,趙聽荷聲淚俱下道:“姐姐,漓姐姐,我要是和你去的話,得去多久啊?”
“少說兩年,多則十年也有可能,得看你自己的修行速度、天賦悟性了,若是修練迅速的話,不需要幾年你就可以不用經常呆在重明族內了。”
趙聽荷揉了揉通紅的雙眼道:“我和你走,但能讓我再和家裡人呆一段時間嗎?”
“可以。”說罷,漓紅仙右手貼在趙聽荷額頭上,為趙聽荷施加了一道封印。“剛才,我對你的重明鳥血脈施加了一層封印,這樣一年之內你應該就不會再失憶了。但一年後,封印一旦破開,被壓製的血脈力量會快速侵蝕你的記憶,因此你必須在一年之內和我走。”
漓紅仙遞給趙聽荷一把短劍,“用這柄傳訊飛劍聯系我,我會立刻趕來將你接走。另外,切忌情緒過於激動,否則重明鳥血脈會很容易衝破封印,如果在這一年內我感受到封印破開了,我會直接將你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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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紅仙走後,趙聽荷對父母說道:“爹,娘,今天的事,先不要讓亦真知道。”
父親道:“我覺得你還是和他說清楚為好。”
趙聽荷答道:“有機會我會與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