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看著豪不留戀走人的王英,很是鬱悶的“歎”了一口氣,她也是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嫁出去十多年的女兒,脾氣竟然絲毫沒改,還跟以前一樣,幼稚的可笑。
要知道,她王英她現在已經是快要奔四的人了,還是這麽個脾氣,也不知道她在婆家到底是怎麽過的。
王英在嫁出去後,一年只會回家一到兩次,每次回來,她都會拉著她問在婆家過的如何,當然,她聽到的都是王英想說給她聽的,有歡喜有抱怨還有跟妯娌的摩擦不合,可王英的性子方面,她還真的沒有怎麽注意過的,她關顧著聽她在陳家的日子怎麽過了。
她以為這人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長大,畢竟經歷的多了,這人總會變的,也總會成熟的,這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教給她的,這些東西都需要閱歷的支撐,所以,她也就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勉強過。
可是王英這次回來待了兩天,看她的一些行事,她算是慢慢摸清了她現在的脾氣,這心不自覺的就有點提起來了,沒錯,是操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沒想到,臨老,兒女都三四十了,她還要再體驗一遍,真真讓人不省心。
她隻操心自己生的那些兒女,至於孫輩什麽的,那不關她的事,自有他們的父母去操心,她隻時不時的提點一番就算是盡責了,可自己生的,總歸不同。
“看什麽看呐,怎麽這一大家子人眼裡就沒有一點活,是家裡的糧食多的吃不完了嗎?”
“老大家的,文輝和文燦的髒衣服你就不管管,都堆多少天了,你都沒聞到那股子酸臭味嗎?難道還得等到我這個老婆子來給你兒子洗衣服?”
說完,王老太又把視線轉向正在抿嘴偷笑的徐晴身上:“老三家的,你在那笑什麽?是有什麽好笑的事情嗎?要不要說出來,讓我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王老太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完全沒有一絲說笑的意思,隻把徐晴盯的面紅耳赤,諾諾的說不出話來才肯罷休。
等到這時候,王老太心中那憋悶的情緒才發泄出來一些,感覺,舒服多了。
同時,王老太對面的人也做鳥獸散,全都四散開,走了,畢竟還在原地站著可是要吃老太太瓜落的,她生氣的時候,說出來那些話毒著呢!
其中李桃和徐晴兩妯娌對於王老太沒由來的泄火也是很惱火,這麽多人都在,就朝著她們妯娌兩人來,打量誰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同時,對於這事的起源之人,也就是王英,也有了那麽些看法,畢竟,老太太的邪火是從她那來的,這不朝她噴,反而是她們這不相乾的人遭了殃,說不關她王英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這天過去之後,王老太心中有氣,對於王英借糧的事也不管不問了起來,打算跟她比比耐心,到時候看誰先耐不住。
日子就這麽過了兩天,王老太和王英都老神尤在的互相磨著對方的性子,等著對方先服軟。
這兩人沒事,每天吃好喝好,睡的那叫一個踏實,可老宅裡其他人先受不了了,李桃和徐晴對於出嫁十多年的姑奶奶在家長住這件事是不怎麽樂意的,畢竟這王英可不能得罪,得供著,因為王老太護短,可誰願意自個頭上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座大山。
在她們看來,現在王英在家吃的糧食是從他們一大家子嘴裡扣出來的,現在家裡糧食已經這麽緊張了,還有一個外人在家白吃白喝,她們當然不樂意了。
這不,王英在家住的第四天,忍不住的李桃和徐晴兩人聯手了,兩人沒有冒冒然的直接上門去找王英的麻煩,這樣太冒失了,說不定還會惹惱王老太,得不償失,所以,得慢慢來。
當天傍晚,兩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敲定了明天怎麽行事後,勾著嘴角,一前一後的進了王家門。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徐晴推開了王英睡的那間屋子的門,這是以前二房的屋子,也就是蘇紅英和王建黨住的,等二房一家搬走後,這屋子空了下來,老太太直接拍板讓文軍和寶珠兩兄妹住進去了。
現在王英來了,文軍去了文輝和文燦兩人的屋子,這個屋子也就只有寶珠和王英兩個住了,這也就是徐晴為什麽能這麽輕易的把門推開的原因,因為裡面還睡了寶珠,她昨天叮囑過寶珠,晚上不要栓門。
雖然不知道她媽要幹什麽,但她也沒問,現今五歲的寶珠還不是很能懂這些,只知道,聽她媽的話就是了,所以,她乖乖的留了門。
“寶珠...寶珠...”
“寶珠,該起床了,今天咱們得去遠地方挖野菜,要是起晚了,那野菜可就被別人挖完了,咱們可不能這麽懶。”
“家裡其他人都起來了,哥哥也起來了,就剩你了,可不能做小懶豬。”徐晴很是親昵的拍了拍正眯著眼睛,睡意朦朧賴床不肯起的寶珠。
當然,她這話不是說給寶珠聽的,而是說給睡在另一邊的王英聽的。
這兩人沒有睡一起,而是分開睡的,一人睡床頭,一人睡床尾,但是這兩人睡的竹床不大,一個大人外加一個小孩,所以看著就有些擠。
在徐晴一進門就醒了的王英,聽到徐晴說的那些話,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了,一個小娃娃這麽早都被叫起來,等會兒要去幹活了,她這個已經出嫁的,相當於外人的姑奶奶,哪好意思繼續在床上睡。
她知道,徐晴說的那些話都是特意說給她聽的,畢竟前幾天可沒有這一遭,也就是今天才開始的。
很顯然,她的弟媳婦因為她在娘家住久了,而產生了不滿,所以,今天早上特意上門來給她上課了,她不傻,這麽明顯的事情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就不知道她大嫂有沒有參與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