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你知道嗎?我以前活在地獄裡，每天都被病痛折磨，幾乎每天晚上都疼到睡不著覺。我的生命裡好像只剩下了無至今的疼痛，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我無數次想，也許死亡才可以得到解脫，我甚至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如果不是怕親人傷心，我可能會選擇自己結束生命。”封言沙啞著聲音道。

　唐語依眼眶泛紅，將自己的手貼到了封言捧著星星瓶的手上，想要給他一點溫暖。

　當年看到他那張骨瘦如柴坐在輪椅上的照片，她就心痛如絞，恨不能替他承擔那些病痛。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你，你給我帶來了光，也帶來了希望，把我從無止盡的病痛和黑暗無光中解救出來。當時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懷疑你是仙女，我當時好怕你消失不見，我再也找不到。我緊緊拉著你，想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希望你去看別的人。不是因為你能治我的病，而是因為你美麗，你可愛，你善良，你的一切都讓我心生歡喜和向往，你讓我沉寂的心湖起了波瀾。

　我嫉妒和你拍戲的男演員，我嫉妒你暗戀的那個男人，我也嫉妒你喜歡的愛豆，我知道這是什麽感情，卻強迫自己不去正視，因為我覺得喜歡你的自己非常自私，卑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是的，哥哥，不是的。”唐語依紅著眼眶搖頭。

　“小依，我決定自私一回，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不想把你送到別的男人手上，一想到你將來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我就嫉妒到發瘋。我愛你，小依。你願意接受我，和我白頭偕老嗎?我會盡量活得長一點，盡量多地陪在你身邊。”封言抬頭，仰望著唐語依的眼睛。

　“嗯。”唐語依哽咽著點頭，豆大的淚珠一個個砸下，砸到玻璃瓶上，砸到封言和她的手上，砸到他們的膝蓋上……

　封言頓時有點慌，他伸手去摸唐語依的眼睛，啞著聲音道:“傻瓜，哭什麽呢?”

　“因為我高興，哥哥。”唐語依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哭腔，甚至因為努力壓抑哭意而打了嗝，就像一個嚎啕大哭了很久的孩子。

　哥哥，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嗎?

　從那個深夜裡徘徊街頭的日子，看著大廈頂部廣告屏幕上的你，我就生出了妄念，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妄念，明知不可能實現，卻依然刻入了骨髓，在之後三百多年的日子裡，每次想起來心都會隱隱作痛，每次午夜夢回，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乖，不哭了，是我的錯。”封言準備起身，把唐語依摟進懷裡。

　唐語依卻滑下椅子，跪在了封言的身前，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脖頸。

　封言頓時感覺到滾燙的熱意浸濕了他的脖子。

　他心裡很安定，很幸福，很開心。

　因為唐語依這個反應，說明她也愛他。

　更多的，卻是心疼、自責以及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