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元年正月十五,卯時初,景陽鍾響了,昨夜是崇政殿大學士孫玉麟在文淵閣值夜,他也是第一個趕到乾清宮大殿,遠遠地,兩個穿著大紅披風的人影也向著乾清宮大殿方向來了。
孫玉麟茫然的兩眼這時露出了一抹亮光,突然響起的景陽鍾讓他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問了一圈,執勤的禁軍和值夜的太監都不清楚,雖然天還未大亮,但他還是看清了對面的來人,賈赦、賈政兄弟倆,看來此事與他們有關。
想到此,孫玉麟緊了緊身上的大紅披風向前迎去,遠遠的,孫玉麟就拱起了手,“賈閣老,國丈。”
“孫閣老。”
賈赦站住了,“半個時辰前,城外傳來了消息。”
“大喜事!”
賈政立刻接言道。
對面的孫玉麟見賈政滿臉堆笑,便知事情是真,特別是從賈政這位文臣眼中的君子、大好人口中所出,更是可以相信。
“不知是何消息?”
賈赦默默地望了賈政一眼,方沉聲道:“賈家的密諜傳來了消息,子夜,韃靼人的主力撤出了城外的大營,看方向是往薊縣而去。”
孫玉麟一凜,簡單的一句話飽含著數條重要的信息,特別是最後一句,薊縣,這說明老國公率領的大軍依然在堅守,並非像大家猜測的那樣出了事,看來他們只是被韃靼人切斷了與神京之間的信息聯絡。
孫玉麟與賈赦目光一碰。
孫玉麟:“可是韃靼人的計謀?”
賈赦:“可能性不大。”
就在這時,賈赦隱隱約約望見乾清宮月門中一頂鵝黃小轎在一群宮女宦官的簇擁下來了,頓時明白是元春聽見景陽鍾聲來打聽消息了,給孫玉麟和賈政使個眼色,三人快步迎了過去。
“哎呦,三位國老,出了何事?”
戴權大步迎了上來。
賈政:“好事!”
“什麽!”
戴權已經換上了一副肅穆的面容,立時掃望向孫玉麟和賈赦,問道:“到底怎麽回事,為何要敲響景陽鍾召集百官?”
此時元春已經在女官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也是好奇的望著三人。
“娘娘。”
賈赦躬身一禮,“城外的賈家密諜遞來了消息,韃靼人的主力在子夜時分便撤出了城外的大營,往薊縣方向奔去。時間緊急,老臣才敲開神武門,並命人敲響景陽鍾召集內閣與軍方幾位商議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賈赦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元春下意識的望向了父親賈政,賈政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
元春:“孫閣老?”
“回稟娘娘,此事還需再確認,就怕是韃靼人的陰謀。”
賈赦立刻說道:“探子正在抓緊刺探更多的消息,傍晚會有消息傳來。”
孫玉麟又問道:“不能早些?”
“不行。”
賈赦的目光轉望向戴權,“戴總管應該清楚這些探子的不容易。”
“是。”
戴權輕歎了口氣,“不是他們怕死,而是一旦暴露,之前的努力就全費了,所以,消息的傳遞必須小心謹慎。”
元春的臉也舒展了,望向賈政,聲音輕柔,“此事就有勞各位國老了,我就不打擾了。”
賈政立刻應道:“娘娘放心,艱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
元春由衷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望向賈赦和孫玉麟,“勞煩兩位閣老操心了。”
賈赦:“不敢。”
“這是臣子的本分。”
這是孫玉麟的聲音。
一陣寒風吹了過來,元春身上的披風立刻向後飄了起來。
“天冷,娘娘快回去吧。”
賈政立刻勸道。
戴權一招手,兩名女官連忙奔過來,攙著元春返回了轎中,在三人的恭聲中,鵝黃小轎慢慢轉向后宮。
“走吧。一會兒首輔他們該來了。”
說著,孫玉麟向著大殿走去,賈赦、賈政跟著也走了過去。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便都趕到了文淵閣,所有人都屏息著,都被賈赦帶來的消息震驚住了,當然,有好消息,更有著壞消息,兵部尚書輔國公秦勇靜靜地坐著,當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他滿心的歡喜,然而反應過來又是擔憂不已,沒有比清楚自己父親即將陷入危難而無能為力更痛苦的了。
“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吳邦佐的聲音有些沉悶。
大殿內一片沉寂,吳邦佐掃視一遍所有的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武安侯李彥敬的身上,“軍侯?”
李彥敬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心中微微一歎,大漢軍方青黃不接的惡果已經顯現了,牛繼宗和吉安領著騎兵在京西等待時機襲擊韃靼人,秦威被困在了薊縣,賈琦等人在河南,整個神京竟然沒人可以與他商議戰事,兵部推演都湊不夠人數。
李彥敬:“立刻將消息遞給鎮國公他們。”
“如果是韃靼人的陰謀呢?”
李守中立刻大聲說道。
“戰爭本來就是賭博。”
李彥敬慢慢說了起來,“最多再有兩日,山東的援軍就要踏入河間府了,韃靼人肯定有哨探在探尋這些信息。”
李守中沉默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彥敬:“從古至今,就沒有十成把握的戰爭。咱們在賭,韃靼人同樣在賭。他們賭咱們不敢出城與他們作戰,這才放心大膽的主力北上繼續攻打老國公的大營。”
傅宏禮抬起了頭,“不若等晚上賈家密諜送來更詳細的信息再說?”
“不行。”
李彥敬立刻打斷了他,“戰機稍縱即逝,再說了,如今天寒地凍,韃靼人的大營尚未有充足的防禦,如果再等下去,更加不好突襲。”
“我同意。”
孫玉麟跟隨大軍平定陝西叛亂,深知戰機的重要性,更是明白,一旦讓韃靼人有充足的時間構築營寨,突襲會更加的困難。
“還有件事情。”
賈赦忽然說道:“韃靼人並不清楚大將軍炮的威力,所以,他們的前營扎在了大將軍炮的射程之內。”
李彥敬神情立刻肅穆起來,這可是重要信息,永定門上可是有著十門大將軍炮,另外,京營的兩個車營全部撤進了西城的軍營,如果能將他們的大將軍炮想辦法搞上城牆,絕對能給韃靼人一個大驚喜。
秦勇連忙笑了一下,“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時機。”
吳邦佐也鎮定下來,向天抱拳一禮,“天佑大漢!”
賈赦嘴角微微一顫,目光轉向了李彥敬,“賈家的密諜會將韃靼人大營的詳細信息送到鎮國公他們的手中,今夜。”
李彥敬也望著他,“就今夜。”
吳邦佐站起身,眼睛望著大門外,喃喃說了一句,“說來慚愧,今日是元宵佳節,我等無能,竟累的滿城百姓不能盡享佳節之樂。隻願能夠有場大勝來挽回一點顏面。”
孔方岩緩緩點頭,卻又有另一層憂慮,“此場大戰之後,這些災民該如何安置?如果不接進城來,肯定會遭到韃靼人的報復,如果接進來....”
說到這,深深歎了口氣。
而在他身旁,李守中、徐乾學等人也是深鎖眉頭,考慮著該如何安置城外被韃靼人挾裹而來的通州百姓。
吳邦佐在殿內來回踱步,想著城牆上看見的那些老弱婦孺,不由面現憐憫,沉重地歎了口氣。
賈赦:“讓他們往房山、良鄉方向去吧,那裡有好些皇莊,韃靼人沒有攻破神京之前不會往那邊去的。”
聽了這話,眾人都明白,為了神京的安全,這些災民不能放進來,賈赦的話確是老成謀國之言,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
“大夥使勁....”
“加油啊!”
在一聲聲加油的口號聲,一門門大將軍炮被青壯們給抬上了永定門城牆上,一共三十三門大將軍炮,其中有十門是兵庫司剛打造的,用的是最新的鐵模鑄炮,大大節省了時間。
下午的太陽斜照在永定門巍峨的城樓上,一門門大將軍炮在陽光照耀下,發出滲人的光芒。
..........
朱仙鎮原名聚仙鎮,後因戰國名士朱亥的封地而得名,南宋名將嶽飛曾與此大敗金人取得朱仙鎮大捷。
“這鬼天氣!”
謝瓊暗罵了一聲,掀開帳簾走進了中軍大帳。
此時賈琦剛吃完早飯,正坐在帥座上查看敘功冊,看看有沒有錯漏的地方,這是賈琦帶兵以來便養成的習慣,其他都可以假借他人之手,唯獨敘功冊他要親自核驗,保證所有軍將士卒的公平公正。
這時,謝瓊走了進來,盡管他平日裡大大咧咧,不怎麽在意和賈琦之間的身份差距,但是進了中軍大帳依舊會小心翼翼,特別是知道賈琦正在處理軍務,更不想打擾他的思緒。
“你先坐。”
賈琦眼睛緊緊盯著敘功冊,又過了一會,賈琦合上了敘功冊,看著坐在邊上的謝瓊,“怎麽樣了?”
謝瓊尷尬的摸了摸後腦杓,乾笑兩聲,“好,好多了。”
賈琦笑了,昨兒慶功宴,謝瓊喝大了。
親兵送來了熱茶,謝瓊喝了口熱茶,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大帥,昨兒沒冒犯您吧?”
“你說呢?”
賈琦不露聲色地反問道。
“那啥,俺,俺從今以後戒酒,再也不喝了。”
賈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男人不喝酒還算男人麽!”
“俺聽大帥的。”
謝瓊一巴掌拍在了案幾上,‘當啷’一聲,案幾上的茶碗掉落在了地上。
“你怎麽看待叛軍的實力?”
“這怎麽說呢?”
謝瓊沉吟片刻,緩緩道:“如果單從裝備上說,他們不如漢軍。但是總體實力上卻不輸漢軍,特別是韌勁,他們作戰勇猛,不像陝西的叛軍一擊即潰,他們輕易不肯後退,若非大帥逐漸敲碎了他們的心理防線,昨日必是一場惡戰。”
賈琦點了點頭,沉吟一下又問道:“他們怎麽給你們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聽了這話,謝瓊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說白了,還是低估了叛軍的實力,劉鍾添油戰術耗掉了大軍的戰力,最後大股新銳人馬的突然出現一舉擊潰了大軍的右翼,若非有著火炮和騎兵,估計整個大軍當時就會被打崩潰了。”
謝瓊眼中有些傷感,昨晚賈琦才從謝瓊和史鼎的口中得知了朱仙鎮一戰的全部經過,漢軍打了一場大敗張,因此才被叛軍圍困了起來,二十三萬漢軍主力如今僅剩十七萬多,戰損高達六萬,這讓賈琦十分震驚。
昨日一戰,僅僅是打潰了劉鍾的本部人馬,戰後統計,斬首三萬兩千首級,俘獲一萬三千余人,另有萬余人潰散出去。漢軍的損失非常的大,銳士營戰死五千余人,輕重傷兩千余人,原京營舊部與勇衛營共有八千余人戰死,另有近萬人受傷,如果不是有著火炮和騎兵,這場戰最終的勝利方肯定是叛軍。
除去傷兵,朱仙鎮的漢軍還有不到十九萬,其中騎兵兩萬三千余騎。
太少了,不僅要攻打開封城,還要分兵東進收復歸德府,如此一來,大軍根本沒法南下收復失地,救援被圍困在鄢陵的王子騰部和新野的河南衛殘部。
更沒有能力追剿逃竄的劉鍾殘部和其他各部叛軍,因為賈琦還要防備即將到來的江南大營。
賈琦歎了口氣,看來要想辦法從別人那裡借些人馬了。
這時,他忽然聽見大帳外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不由眉頭緊鎖,只見外面傳來了賈福急報:“大帥,京城緊急情報。”
“進來說!”
賈琦的心一下子懸起來,神京出事?
一名親兵進來,單膝跪下,“四十萬韃靼人翻越喜峰口,攻陷薊州鎮,於薊縣大敗朝廷四十萬大軍,神京危機!”
“什麽!”
賈琦吃了一驚,韃靼人破關了,竟還大敗了朝廷四十萬大軍,這是怎麽回事?自己竟然至今沒有收到消息,原本以為是韃靼人尚在關外與宣府周旋,沒想到竟然從喜峰口破關而入!
來不及多想,伸手接過親兵手中的信件,飛快看了,看完了,賈琦立刻將那封信往案幾上一摔,近乎吼道:“叫季大牛來!”
從來未見過賈琦發這麽大的脾氣,謝瓊立刻低下頭,自顧自喝起茶來,也不說話。
不一會,賈福便在外稟報,“季統領來了。”
“進來。”
帳門掀起,一股寒風撲進了大帳內,季大牛小心走進來,掃視一圈,只見謝瓊坐在大帳內低頭喝茶,賈琦面色平靜地坐在帥位上,並未看向自己。
“參見大帥!”
“你看看這封信。”
賈琦將那份楊大勇的親筆信摔在了季大牛的面前,又過了一會,方問道:“你不該和本帥解釋解釋麽!”
季大牛怔怔地望著手中的書信,目光竟也有些茫然了。
季大牛:“卑職死罪!”
“死罪?”
賈琦頓時氣樂了,“你是怎麽和我保證,說什麽定會實時掌控著神京的信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竟然被蒙在鼓裡,是不是哪天別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還不知?”
季大牛:“卑職立刻就去查,如果查不出,卑職就把自己的腦袋掛到神京城牆上去。”
賈琦:“給你一百親兵,親自去查,替我看看,是誰在京畿作妖。不論是誰,我要他的腦袋。”
季大牛:“卑職明白。”
謝瓊望著季大牛的背影,似是鼓起了勇氣,“出了何事?”
“你自己看吧。”
賈琦給站在邊上的親兵傳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將信件遞給謝瓊。
謝瓊還是有些內力的,接過那封信看了起來,說來也怪,謝瓊並未太過於驚訝,轉手將信遞給了那親兵,方問道:“大帥打算怎麽辦?”
“京城不能出事。”
謝瓊點了點頭,沉吟一下又問道:“大軍由何人統帥?接下來該如何平定叛亂?”
“等。”
“這個....”
謝瓊有些啞口無言了。
這時,賈琦忽然又說道:“很快你就明白了。”
話音剛落,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從帳外傳來,不一會,一名漢軍哨探快步進來,稟報道:“大帥,兩江總兵定遠侯楊志來了,隻帶了一百親兵,被巡哨的哨營攔在了兩裡外。”
“請進來!”
賈琦笑著對謝瓊說道:“說曹操曹操到。”
賈琦和謝瓊在帳內聊了片刻,一名親兵來報,楊志已經到了,正在往大帳走來,賈琦看了謝瓊一眼,“走,迎一迎。”
賈琦在大帳前等了片刻,楊志翻身下馬,笑著走了過來,“讓王爺久等了,真是罪過!”
賈琦拱手笑道:“楊叔這是在打小子的臉啊。”
“哈哈哈...”
楊志爽朗一笑,又對著謝瓊抱拳道:“老謝,恭喜你複了祖上的爵位,可喜可賀。”
“這才哪跟哪!”
謝瓊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楊志笑道:“老謝就是豪氣。”
“外面冷,咱們進去慢慢聊。”
賈琦將手輕輕一甩,又對親兵說道:“準備飯菜。”
說著,賈琦向著大帳走去,楊志、謝瓊跟著也走了過去。
賈琦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和虛偽的熱情,三人坐下說了幾句話,賈琦便將楊大勇的那封信遞給了他。
“這個周德勳,該殺!”
楊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片刻,慢慢望向了賈琦,問道:“王爺打算何時出發?”
賈琦慢慢抬起頭望著他,臉上帶著一絲親切的笑意,楊志一愣,忽然有一種明悟,賈琦已經知道了自己所來的目的了。
想到這,瞥了低頭喝茶的謝瓊一眼,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賈琦開門見山道:“楊總兵端的誰的飯碗,又吃得誰的飯?”
這句話重重地敲在楊志的心上,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傳到了賈琦的耳中,面對咄咄逼人的賈琦,楊志準備不足,更重要的就是,他完全沒有一絲心裡準備。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麽,楊總兵!”
謝瓊坐在那攢足了勁,厲聲道。
楊志:“定遠侯一脈世受皇恩,當今乃名正言順繼承大統的大漢帝王,本侯自然是效忠與當今。”
“說得好。話到這個份上,本王自是相信侯爺。可本王認可了侯爺,侯爺也要讓本王放心才是。”
賈琦的目光從楊志臉上又掃向了謝瓊,“畢竟本王要替這十幾萬兄弟考慮,定城侯?”
聞言,謝瓊從袖中掏出一封信輕輕地放在了楊志面前,淡淡道:“當著天,侯爺可不能扯謊啊。”
楊志愣了一下,拿起案幾上的那封信,飛快看了,沒想到是甄應嘉舉報自己勾結劉瑞的信,沉吟片刻問道:“王爺信嗎?”
“您說我該信嗎?”
賈琦不動聲色反問道。
楊志眼中有些傷感,其實他早就到了,這幾天他反覆思考,自己該如何面對賈琦,雖然明白太康帝此事做的有點不厚道,但誰讓他是皇帝,至於劉瑞,他根本就懶得理會,不過也沒有去為難他。畢竟楊志和他父親有著交情。
考慮來考慮去,明白自己要是不交出懷中的遺旨,恐怕很大概率是走不出這座大帳,沒看謝瓊的手一直搭在腰間的佩刀上,要知道,這裡是中軍大帳,沒有賈琦這個主帥點頭,沒人可以持械進來。
想到這,他起身向賈琦拱手道:“神京危機,還望王爺以大局為重,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是,不過,只是立場不同,但都是為了朝廷,一片公心,並非私人恩怨,還請王爺見諒!”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杏黃宮緞遞到了賈琦的面前。
“好。”
賈琦望著神情誠懇的楊志,也非常歡喜,接過宮緞展開細看,確是一份蓋有太康帝私印的遺旨,還好只是免除自己所有軍職的旨意,否則楊志肯定不會輕易交出。
接下來一團和氣,說笑一番,賈琦便交代了大軍的事情,當得知楊志領了一萬騎兵過來後,賈琦十分高興,決定先領著這三萬余精騎入京,至於銳士營和勇衛營則休整一段時間後有陸柄和陳海統領南下乘坐水師戰船從海陸前往京畿。
“事關國朝安危,拜托王爺了!”
楊志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