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晴空萬裡,蔚藍的天空純淨無暇,這是出海打魚的好天氣,海上的波濤雖然依舊洶湧,但是比起陰天或是雨天,卻是溫順了太多。
對於靠海而居的八爪部落而言,今天是完美的狩獵打漁日,雖然偉大的祭靈不知道去了哪裡,連續三天沒有現身收取他們的供奉,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出海。
浩瀚的海洋雖然喜怒無常,但是也從不拒絕他們的索取,甚至時不時的還會賜予他們驚喜,譬如那強大的祭靈大人,便是大海賜予他們的庇護者。
海岸邊的天然港口處,強壯的索林男性檢查漁船上用於打漁的武器,而他們身後,跟著一位或是幾位身形矯解,小麥色皮膚的女性,她們在為自己的伴侶檢查裝扮以及漁船上是否有縫隙。
在大海捕魚遠比叢林狩獵更加危險,稍有不慎,便是船毀人亡的下場,當丈夫出海之後,女人們隨時可能失去她們的丈夫。
“阿魯曼在上,請庇護我們在大海中獲取豐富的食物吧!”
有男人大喊祈禱著,然後便響起一陣附和呼喊聲,出海捕魚的男人們祈禱部落祭靈的庇護,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這些敢於向充滿無盡與未知的海洋發起挑戰們的勇士並不在意他們部落的祭靈有沒有出現,因為他們的祭靈只有在獻上供奉的時候才會獻現身,平常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
在女人的祝福與孩子們的期盼目光中,男人們揚帆出海了。他們要在大海中獲取能夠讓部落生存延續下去的食物。
不過,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剛剛出海還不到十公裡的漁船,就發現了異常。
在遠方天空與大海的交界處,一道純白之影浮現,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便是再遲鈍的索林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當那道白影逐漸變大的時候,所有的漁船都沒有任何猶豫,開始拚了命的返回出發港口,沒有人想在大海上停留。
“那是什麽?”
“不知道。”
“別說話,想活命就趕緊逃!”
自大海深處出現的未知事物,這就足夠索林人拚命遠離了,沒有好奇想要探查的人,因為這種人基本上活不了多久就已經回歸自然了。
但是人力如何比得上機械,這些倉皇逃竄的漁夫,只能絕望的看著那大到好似天神才能建造起來的鋼鐵巨輪追上他們的漁船。
然後那色澤比天上的雲朵還要無瑕的鋼鐵遊輪,無視了他們,繼續向他們部落的海岸港口湧去。
當伊麗莎白女王號遊輪與在獨木舟上豎起一面獸皮的簡陋漁船並駕齊驅的時候,絕大多數漁船都放棄了逃竄,仿佛認命了一樣。
世界觀受到了巨大衝擊的漁夫們,茫然無措的從自己的漁船上站起來,仰望著面前那好似山巒般巍峨雄偉的巨輪。
絕大多數的漁夫都已經放棄了抵抗,只有極少數意志堅定的還在奮力劃槳,努力遠離最終在海上移動的鋼鐵山脈。
“奧,天啊,薇婭你看,這些原始土著奮力劃船的樣子像不像世界名畫?”
“黑船?”
遊輪上幸存的乘客們擠在甲板上,俯視著遊輪周圍那些,因為那超出認知的事物而被嚇傻的土著,還有那一些正在拚命有遠離的漁船,嬉笑談論著。
全然忘了,在不久之前他們在超出理解的暴力之下,一聲不吭的屈服,忘記了自己狼狽樣子比這些原始土著也好不了多少。
或者說並不是忘了,
只是他們有意忽略,享受此時這種以高等文明俯視低等落後文明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如果有擅長油畫的大師在這裡,可以根據現在的形象畫出一幅傳世佳作。”
“確實,畫作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白船!”
“噓,噤聲,那兩位大人來了!”
原本還頗為熱鬧的夾板,隨著一高一矮兩位身影的出現,頓時陷入到了寂靜之中,鴉雀無聲。
“姬兄,看來我指引的方向並沒有出問題。”
看著遊輪周圍那些或是呆若木雞,又或者是驚慌逃竄的原始土著,祝青陽長松了一口氣。
跟這種背景深厚的天之驕子站在一起,他心中的壓力很大,雖然對方與他平等相待,但是祝青陽更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或與對方平起平坐,而不僅僅是因為這名孩子看自己看得順眼。
“你指引的方向沒錯,我感覺這片界域似乎不比我們的世界小。”
“沒有探查清楚前,下這種結論還太早了。”
“嗯,我們現在應該想一想該如何在這裡立足,等待救援!”
姬易開口道,他確定自己跟親人朋友失聯了。 所以,他只需要靜靜等待就好了,絕對會有人來找他。
“先跟這支原始部落接觸一下吧,不知道姬兄有什麽建議?”
看著下方那似乎與普通人類相差不大的原始人類,祝青陽征求姬易的意見。
“唐朝太宗皇帝有言,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
姬易看著下方那群似乎可以定性為人類的原始部落,想都沒想便如此說道。
一個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原始部落,能指望對方有多高的道德底線,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道德這個概念。
跟他們講仁義禮智,那純粹就是對牛彈琴,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相比之下,最原始的暴力才是最好的溝通與交流方式。
“那……”
“我來吧!”
不等祝青陽,姬易便主動開口,秀肌肉這種事情,他覺得他還是能夠勝任的。
於是,因為白船的接近而倉皇不已的索倫人看到了,在那艘比島嶼上最高的山嶽還有巍峨的鋼鐵巨輪上,
威嚴的“神”出現了,他站在巨輪的最前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們所有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壓迫力,撲面而來。
砰!
一大塊腥臭撲鼻的爛肉從鋼鐵山嶽上扔了下來,當數百名索林人看清楚,這塊爛肉上,還在微微蠕動的觸手與開合的獠牙時,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就被擊潰了。
有人望著守護了部落二十多年的祭靈,忍不住大哭,但是更多的人卻是以最謙卑的姿態匍匐在地上,獻上自己最真誠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