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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狐臣》第183章 意外之喜
太原位於河東中部,東有延綿重疊的太行山勢,南連河中,內有汾河做渠,可謂南來北往的貿易中樞。

 然而,歷經戰亂,高聳的城牆斑駁舊痕,鉛青色的雨幕下,高高低低的建築,行人遮掩頭頂匆匆忙忙跑過長街。

 做為剛封為晉王一年的李克用,坐在長案後,正拿著小刀切下大塊烤羊肉塞進嘴裡,配著溫熱的酒水、鮒魚羹狼吞虎咽。

 哪怕沙陀貴族,吃飯並沒有太多的講究,有好感的人眼裡,這是豪邁直爽,不喜他的眼裡,鄙夷為蠻夷粗俗,不服禮教。

 對於這種事,李克用從來不去計較,做到了晉王,這樣的性子也沒有改正的意思,總覺得才像男人該有的樣子。

 偶爾心情不好,無意聽到下人這般討論,通常直接拉出去殺了就是,也不敲打糾正,就等著看看,是否還有人這樣說。

 不過,眼下,他還是收斂了些許。

 咽下口中咀嚼的羊肉,端起酒水包進口中涮了涮殘渣,直接吞進肚裡,拿過手帕擦了擦手指,便讓下人撤了面前的餐具。

 起身下了首位,過去側面的席位,那邊還有一個老人正翻看文書,上面是李克用回來前,在驛館做的筆記,字跡工工整整,與耿青相比,算得漂亮。

 “蓋先生,你覺得如何?”

 “能解燃眉之急。”蓋寓揉了揉有些發花的眼睛,歎了口氣,這些內容著實有些讓人眼前一亮,尤其遷百姓集中耕種良田,空出的多余土地,可用來栽種其他耐旱農物,不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妙啊,不過,遷丁耕種最快也要一年後才知成效,好在當年黃賊四處殺伐,太原一些世家,心裡多少都膽寒了,遷移人口集中耕種,阻力該是會小一些。”

 “敢阻,孤學那黃賊,滅他們全族!”

 李克用少有的露出嚴肅的神色,與往日殺伐掠奪不同,這次似乎有目的的掃清,今年他得了兒子,取名李存勖,肉嘟嘟的,兩隻小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甚是可愛,無論如何,都要為他鋪路了。

 老子打天下,兒子坐天下,順理成章的事。

 天下各鎮不太平,朝廷那邊也亂,也就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去年他還派兄弟李克修從昭義軍節度使孟方立手中搶了潞州,辟出一條直通河陽,威逼洛陽、汴州的路徑,為的就告訴朱溫自己的態度。

 亂世,就該像他這樣,像猛虎一般不能讓人小覷。

 ......

 “確實該殺之人就該殺了。”蓋寓拍拍紙張,笑著說了句,老人隨後指去另一個筆記,“殿下該和老臣談談,如何取幽州吧,出事要有名,有名了,還得考慮如何將李匡威從幽州趕走,拿下全境。”

 打仗不是攔路劫匪,殺完人就行了,後面將面臨的各種繁瑣之事,能讓人頭大,例如安民、降兵、城池留守的兵馬,用降兵自然不成,用自己的兵馬,就會削弱自身的力量等等。

 李克用是沙陀人,貴為晉王,然而起家時,殺過不少無辜百姓,名聲並不好聽,這賢士良才少有能到他麾下,到的如今能當大用的,唯有面前這位跟自己許久的老人蓋寓,其余全是沙場猛將。

 想著,他收回思緒,與蓋寓商討了如何出兵,立名目的事,門口有府內的小吏從外面來到門口。

 輕輕喚道:“啟稟晉王,驛館的文吏遣人快馬來報,說名叫狐先生的人遞了名帖,距離太原不足五裡,估摸此刻已經到了城外。”

 哈哈,孤正愁沒有大才之士,狐先生這就到了。

 算算時日,正好半月之期!

 李克用猛地一拍大腿,拉起還在看文書的老人就往外走,言語間都是興奮:“立即備車備馬,點上五百軍士,隨我出城相迎。”

 邊走邊下達一層層命令,甚至廚房那邊也要動起來,舞姬召集等會一起上堂,待到了府外,送蓋寓上了馬車,翻身騎上他那匹坐騎,一抽鞭子,領著兵馬去往繁雜的街道,一路趕往北門。

 出了城門,李克用騎馬趕在前面,正眺望遠處,身後緊隨的馬車陡然劈啪一聲,緊接便是一聲‘轟啪’他回頭,整輛馬車輪子歪塌下來,一眼便能看出是下方的車軸斷了,拉車的馬匹受驚,在原地不安的踢著蹄子。

 趕去的兵卒將馬控制好,解下韁繩的同時,也有士兵扒開歪斜的車廂,將裡面受到驚嚇的蓋寓攙扶出來。

 李克用臉上頓時泛起了怒意,踩著馬鐙翻身而下,那趕車的士兵嚇得癱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挑到不堪大用的馬車就罷了,孤不怪你。但平日懶惰懈怠,這便是你失職,今日孤還要待貴客,弄出令孤難堪之事,殺你有何話說?”

 ‘鏘!’

 腰間佩刀拔出,李克用抬起刀尖架去那士卒肩頭,那邊渾渾噩噩的老人才回過神來,正要勸阻,遠處陡然響起車馬遠來的聲音。

 唏律律——

 一匹青蔥大馬先一步跑在前面,上方身影縱馬飛奔過來,就在周圍晉王侍衛拔刀裡,勒停了戰馬,抬手一拱。

 “九玉代我家先生,拜見晉王殿下。”

 那邊,李克用垂下刀鋒,先前還掛在臉上的怒意,瞬間消散,將佩刀丟給一旁的侍衛,抬手還禮,目光卻是越過下馬的男子,投去正緩緩過來的馬車。

 口中低聲吩咐。

 “將這不長眼的拖下去,回王府後砍了。”

 兩邊有侍衛上來,壓著那士兵肩頭拖起來,兵卒掙扎求饒,緩行過來的馬車漸漸停下,耿青掀開簾子正下來,笑呵呵拱起手上前行禮。

 “青,拜見晉王。”

 “殿下饒命.....”“饒命啊!”

 掙扎的人拖行中大喊,令得李克用皺起眉頭,不過臉上保持笑容,拱手還禮,“耿尚書當真守信,孤盼望多時,走,先入府,孤已備了酒宴,為先生接風。”

 “殿下稍慢,那人怎的回事?”

 初到太原,腳下都還沒踩熱乎,就看到這一幕,耿青不問清楚,還以為要給他下馬威。

 “先生莫要多慮,那人剛才犯了一些事。”原本李克用是不需解釋的,以免耿青多想,還是原原本本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後者點了點頭,揮手讓侍衛將那趕車的士兵帶過來。

 “這位先生......”

 那士兵頗有些感激的開口,話剛到嘴邊,就被耿青打斷,他臉色嚴肅,當著周圍所有兵卒的面開了口,將那兵卒硬生生罵了一遍,陡然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愣住。

 “你這狗東西,平日懶惰懈怠,以至讓晉王丟臉,若是放到戰時,出這樣的差錯,殺你全家都不冤枉。”

 “晉王征戰四方,所向睥睨,怎的有你這樣的麾下?”

 “你在晉王府當差,晉王一身英武沒學絲毫,盡學了使不住的東西,活該被殺,將你家中妻女老母充去奴婢都算便宜你了......”

 一聲聲怒罵,極為難聽,就連李克用都聽的心驚肉跳,不過耿青順著他脾氣罵這兵卒,翻倒讓他感覺之前的火氣消了不少,朝押著士卒的兩個侍衛揮了揮手,“把他放了,趕緊滾,別讓先生浪費口舌。”

 然後,相邀耿青入城,因為來時的馬車斷了車軸的緣故,老人蓋寓也只能與他同乘一輛,李克用騎馬帶著士卒走在前面,搖搖晃晃的車廂裡,蓋寓就在矮幾後,忽然抬手朝耿青相拱。

 “寓謝耿尚書剛才救那士卒。”

 “老先生不必如此,人都會犯小錯,怎能因小錯而遭殺身之禍,這年頭.....”耿青拱手還禮,歎了口氣,端水與老人碰了一下,“.......這年頭,死的人太多了,救一個也算功德嘛。”

 “好好。”

 老人對這年輕人越發有好感,看著黝黑卻有朝氣的面龐,忍不住歎了聲:“真年少啊......”

 王府的宴席比尋常酒宴奢華些許,但並無特別的地方,用完酒宴,李克用也有些醉醺醺的了,拉著同樣有些醉意的耿青在府內散步,之後,又到了外面街道,指著過往的行人,吵雜的街邊。

 “先生請看,這就是孤安身立命的基業。”

 耿青看著熱鬧的周遭,相比長安差了不知多少,但與沿途上荒敗地界比起來,這裡真有幾分太平盛世的氣象。

 不過也看得出來,這位晉王還是有心治民的,只是往日關於李克用用兵劫掠的事,還是徘徊在他心頭。

 大概抱著嘗試的心態,如當初漢末荀彧投袁紹那般,暫且看看。

 之後的一個多月,便在留在太原,李克用也正如飛狐縣所言,拜耿青為中門使,檢校右仆射,軍政都能過問。

 關於遷民之事,耿青竭盡可能保障百姓在途中安全和填飽肚子的事,城中拮據下,拿出後世那一套遊說河東一些大戶,‘硬’擠出一些糧食來,不過這些都打上白條,算在李克用的帳上。

 至於拿下幽州的事,耿青借著之前李克用與蓋寓的想法,給出了圍魏救趙的計策。

 “讓李存孝打雲州,赫連鐸只能求救幽州李匡威,一旦幽州兵馬出地界,晉王便繞過對方,直逼幽燕,抄了他老家,再與存孝首尾夾擊......”

 軍略一道,耿青並不太擅長,也只是抱著嘗試的態度介意,沒成想,還真被李克用采納,召回在潞州的李存孝,準備入秋兵襲雲州。

 這樣一連兩月。

 耿青忙的充實,晉軍上下一開始對這位黑面年輕人並不看好,但實打實做起事來,尤其遷民一事,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尊敬。

 六月,還未入秋,十五這天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耿青的計劃。

 有人風塵仆仆的從蔚州飛狐縣趕來,一開始以為是母親或巧娘寫來的家書,待拆開,他臉色都在九玉視線裡來回的變化。

 宦官眼睛冰冷的看去對方,那人連忙說道。

 “小的,從長安過來......先去了飛狐縣,才知道先生不在,打聽清楚了,急匆匆的趕來了太原。”

 “上面寫了什麽?”九玉轉回臉,信紙便遞到了他面前,那邊坐在案桌後的耿青,微微張合著嘴,還未從信上的內容,緩過氣來,就那麽靠著椅背,好半晌,才使勁搓了搓臉。

 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擠出笑容。

 “娘的......我居然......有個三歲的兒子......”

 九玉還沒看完,聽到這句話,憋著笑,抬手拱了拱:“那恭喜,恭喜。”

 “就是.....遇上麻煩了。”

 耿青又補上了後面未說完的話,令得宦官笑容僵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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