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百合朗姆,煙是金粟米葉,糖是拿鐵太妃。[m 急速更新]
澈桑大陸的比蒙作戰實驗室裡人聲鼎沸,杯觥交錯。
所有的軍機參讚和戰術幕僚都換上了早早熨好的嶄新軍服,與幕僚長若讓,平托將軍共同舉杯,遙祝遠在萬裡之外的介丘盛典順利舉辦,神曲薩滿青史留名。
戰鬥序列雖然還是隸屬於比蒙軍部,但作戰實驗室同時也是戰神夏宮名下的正牌參謀單位,從組建、訓練到形成體系,作戰實驗室的所需的資金鏈、裝備和補給全都由李察冕下一手操辦,軍部只是劃撥出了人選。
這一點其實從作戰實驗室所有的軍機參讚和戰術幕僚的製服上就可以看出區別,比蒙正規軍的參謀軍官都必須身著盔甲,佩帶製式武器,而夏宮作戰實驗室的幕僚們卻是身著黃呢子軍裝和長統馬靴,大蓋帽上的金色穗邊和領章上的金梅花交相輝映,負責文檔管理的女幕僚則是一水的用火鉗燙出的大波浪卷發,戴船形軍帽,指甲上塗滿水仙蔻丹,嘴唇描紅——他們的武器沒有利劍快刀,只有魔法沙盤、鵝毛筆、地形圖和骨聯寶盒。
若不是為了監控多瑙荒原上的敵軍動向,作戰實驗室全體人員今天也該去海加爾山星光大道按下掌印的,但緊張的局勢迫使大家不得不繼續堅守在崗位上,把無上的榮光留給那些勇敢的武士。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這些幕後英雄腦海裡的弦其實一直崩的很緊,光是抽掉地雪茄和煙卷就能論麻袋稱。
從十月二十六日截止目前,魔族軍隊抵達多瑙荒原已經整整十六天了。
在這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裡。魔族陸陸續續將侵略軍團的兵力增加到了五百萬左右;根據“薩魯曼巫師之眼”的實時監控,他們之中甚至出現了大量成建制地水晶機關憎惡武士和部分叫不出名字的新鮮兵種!
自十月二十八日起,魔族大軍的移動腳步就再沒停止過,他們兵分三路踏出佛羅倫多鹽鹼森林,第一集團約有四百支聯隊。東臨天險關隘伊夫堡,兵鋒直指多洛特公國。第二集團約有六百支聯隊,呈鉗形兩路進逼翡冷翠和采玉城,十一月六日,這支軍團的先鋒部隊已經進入了兩座比蒙城市的紅色警戒范圍,如果不是他們突然刹住腳步,戰爭或許早已打響。
魔族的第三集團軍兵力最為龐大,進兵態勢也最為古怪。
足足四百萬大軍如同一盤打翻的棋子,犬牙交錯、毫無規則地穿過了南部荒原,既沒有開往南十字星森林的彼爾行省也沒有殺向落日大沼澤的斯邁領地。
而是一個斜線橫插,繞過了翡冷翠,全部趕往了紅土高坡下遊的桑乾河沿岸聚集。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魔族第三集團軍已經有過半部隊飲馬桑乾河,從高空拍攝地偵察拓圖來看,翡冷翠下遊的桑乾河沿岸已經被一片連綿如海的軍用營帳綴成了星星點點地蘑菇叢林,一到夜間篝火燃起,幾可媲美壯觀無比的亥伯銀河。
比蒙王國的軍機幕僚們無論怎麽絞盡腦汁。也無法參透魔族軍隊的戰略意圖和進攻重點。
第一集團軍的動向倒是不難揣摩。
這四十萬大軍駐扎在伊夫堡之外地荒原上一直沒有急著發動進攻,可見他們進逼多洛特公國只是為了牽扯一下人類的兵力分布——如果這時候狂攻伊夫堡,就等於是在人類背後捅了一刀。就等於給海族雪中送炭,而魔族,顯然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人類軍隊如果過早在海族面前土崩瓦解、一敗塗地,對魔族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合格地軍事參謀都能分析出當前海族與魔族兩者間的微妙關系,這兩夥強盜只是在名義上結成了軍事聯盟,沒出現同床異夢、互相算計的局面反倒奇怪。
換作誰站到魔族現在的立場上,都會先讓人類和海族拚個兩敗俱傷,然後自己再出面收拾殘局,這種指導方針和主體策略應該說沒有任何置喙之處。\m 首發\
魔族的第二集團軍的動向也很明顯。
六十萬大軍目前相距翡冷翠和采玉城不到三十裡。隨時都可以發動進攻,但魔族卻停住了腳步——比蒙參謀們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有人類的運氣,現在多瑙荒原上沒有一個海族軍人存在,魔族根本無所顧忌,所以,這支魔族軍隊很有可能是在養精蓄銳,打造攻城器械,準備一戰定乾坤!
對此,比蒙王國的軍機參讚們並不十分擔心。
桑乾河南岸的翡冷翠,本是一座金屬含量豐富地紅土高坡,自從被“地火焚城”這個禁咒三日火狠狠煆燒了一遍之後,這座城市的堅硬度已經亞賽鋼鐵,有剽悍善戰的夏宮衛士還有兩座空中花圓,魔族軍隊想啃下來也要看看自己的牙口夠不夠硬。
至於采玉城,作戰實驗室的比蒙參謀們雖然不敢報以翡冷翠般的期望值,但傳奇祭祀穆裡尼奧在大家心目中也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更何況采玉城也有大量的魔法傳送陣和七度金戒指,真要是情況不對,穆裡尼奧和布呂克納完全可以抬腳閃人。
幕僚長若讓,平托將軍在用兵建議方面一向傾向於保守和穩妥,他也曾向國王陛下反映過自己有限度的擔心——采玉城在桑乾河南岸並沒有太大的軍事價值,與其逗留在南部荒原堅守禦敵,不如全員撤回西南行省,倚仗凶險的沼澤地形與魔族軍隊周旋,畢竟魔族急需搶佔的戰略渡口,不在采玉城而是在翡冷翠的掌握之中。
據說神曲薩滿李察冕下也提出過同樣的意見,希望采玉城所有戰士退回西南,以求穩妥。但國王陛下將這些建議綜合起來寫成“風險評估計劃”轉呈給采玉城之後。天鵝主祭穆裡尼奧地回答卻差點沒把參謀本部上上下下一起噎死:“貴族的第一責任就是守土,不戰而退這種窩囊事,我們斯邁還做不出來,要退也要打疼魔族再退!”
作戰實驗室的參謀軍官有不少是來自東南行省的沃爾夫。天鵝主祭地話無疑狠狠戳傷了他們的心,目前為止,只有斯沃的子孫不戰而退,放棄了祖傳領地。
不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其實都明白,鳳凰祭祀穆裡尼奧之所以不願意放棄采玉城退守西南落日沼澤,不是嘴上說的這個理由,而是想和風頭日盛的神曲薩滿分個高低,證明以往公認比蒙第一祭祀的他,現在仍然不比李察冕下遜色!
以斯邁族的驕傲特性來看。這簡直是一定的!
想通這層關系之後,幕僚長若讓.平托將軍和薩爾陛下、李察冕下研究再三,還是放棄了再度勸說地念頭。王國不計前嫌好歹也支援了采玉城大量的魔法傳送陣和七度金戒指,以穆裡尼奧的智慧,總不至於傻到要和魔族拚個魚死網破絕不挪窩地愚蠢地步吧?
兵力最龐大的魔族第三集團軍,是作戰實驗室唯一的心病。
毫無疑問,這支人數高達四百萬的超級軍團就是魔族的主力部隊。但這支集團軍地運動態勢,比蒙參謀們無論怎麽研究都覺得摸不著頭緒。
比蒙五大行省有三個在南部荒原,這其中東南沃爾夫行省已經被戰略性放棄。只剩南部彼爾行省和西南斯邁行省。魔族主力軍團整整四百萬人沒有分兵去找這兩個行省的麻煩,卻蜂擁到桑乾河沿岸,擺出一副即將渡河進逼沙巴克王都的架勢,豈不是花癡一般地弱智行為?
沒錯……首先攻佔比蒙王國的首都,確實可以起到“畢其功於一役”的戰略作用,因為任何國家的行政樞紐中心被乾掉,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告亡國,比蒙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沙巴克城在多瑙北部荒原啊!
而魔族主力軍團現在待的地方卻是南部荒原,這中間可隔了一條桑乾河呢呀!
除了空軍之外。魔族主力軍團四百萬枕戈待旦的戰士連一個水軍都沒有,怎麽跨過桑乾河進逼沙巴克?
桑乾河是橫亙在多瑙荒原上的母親河,這條雪水支流大部分河域寬度都在兩千碼開外,而且河堤高聳、水流湍急,想渡河就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渡口——按照這個前提,魔族第三集團軍的四百萬戰士應該蜂擁而至翡冷翠才合乎邏輯!
根據李察冕下提供地確鑿資料,比蒙參謀們早已經把魔族的裝備徹底研究透了,不可否認,這些強盜確實擁有大量的傳送水晶,但是光靠魔法傳送陣就想幫助四百萬人和無數輜重渡過桑乾河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魔族絕對抽調不出那麽多巫妖乾這種粗活!毋庸置疑,這些強盜也的確擁有海量的儲物水晶,但這種水晶是真空儲藏空間,而且載重量偏小,根本無法像七度金戒指一樣搭配魔法傳送陣實施大規模蛙跳!
蛙跳戰術的核心靈魂,不是魔法傳送陣,而是優秀的常溫潔氧儲物空間裝備!
說到底的一句話,倘若魔族真的能靠“魔法傳送陣,儲物水晶”橫渡桑乾河,那他們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乾脆把大部隊全部傳送到沙巴克城下不是更方便?
既然渡河無望,那這四百萬大軍跑到桑乾河岸邊來幹嘛?
釣魚?捉蝦?洗澡?野合?
比蒙參謀們把所有該想到的可能和不該想到的可能都排查遍了,還是一頭霧水。
桑乾河南岸除了翡冷翠和采玉城,再沒有第三座比蒙城市,而河中的水族又早就撤離到了安全區域,這支魔族主力軍團待在河岸邊到底唱的又是那一出歌劇?
一邊品味美味的朗姆酒,一邊嘗賞噴香的金粟葉卷煙,作戰實驗室地參謀們三句話不離本行,很快又把話題扯到了魔族主力軍團的動向上。
明明掌握著敵軍的一舉一動的比蒙參謀本部。卻始終看不穿敵軍地戰略意圖,著實讓大家感到了巨大的壓力。說實話,比蒙如今使用的軍事技術可不是其他愛琴國度能夠想象的境界,別的不說。光是那上千顆“薩魯曼巫師之眼”,就省略了多少斥候要付出生命才能弄到的即時情報?這種被李察冕下稱為“偵察衛星,,全部用超階魔獸眼球製成的魔法裝備,簡直就是軍機參謀夢寐以求的頂級道具!有著如此之多的便利條件,再在布局和應對上輸給對手,那也太不應該了!
“將軍,您說魔族會不會在海族的幫助下橫渡桑乾河?”有位仆萊伯艾幕僚撓了撓自己精靈格式地尖耳朵,揮手拂散了面前的煙霧,怯生生地問幕僚長:“我聽說海族能用珊瑚蟲製造礁盤……海族和魔族又是軍事同盟……”
“可是珊瑚蟲要吃石頭才能造礁盤,咱們多瑙荒原上的石頭只怕比沙漠裡地樹木還要稀少。珊瑚蟲到這來不得餓死啊!”不等若讓,平托將軍發話,就有人搶著推翻了這個猜測。
“瞧你說的,魔族不是有無數儲物水晶嗎?”兔人參謀對同僚的反駁很是不以為然:“真空空間裝人會窒息。裝石頭總沒問題吧?”
“你說的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幕僚長遲疑著搖了搖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但是想在桑乾河上架起一座連同兩岸往來地巨大珊瑚島礁,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辦到的,我估計魔族等不了那麽久!”
“反正不管對方打的是什麽主意,我們都不能讓魔族渡河成功!”平托將軍想想又說道:“魔族是陸地軍隊。不是那些傻了吧唧對陸地攻城術沒有研究地海族,冕下和我說過,這幫強盜的軍事編制非常“現代化”!愛琴軍隊遠征外域。最擔心的就是後勤補給,看看我們去年打慕蘭飛庫人發動了多少民夫保障後勤?再看看現在的魔族,*,他們已經開發出“真空儲物裝備管魔法傳送陣”的實時保障系統了,無論遠征萬裡還是咫尺戰爭,都跟在自家後院一樣方便!這樣的對手真是想想都讓人起雞皮。”
“唉……”所有的參謀們頓時有點喪氣,自古以來所有的戰爭都是在打後勤,歷史上也不止一個比蒙名將放出過豪言,只要後勤得力。弓箭射程以內地土地都將是比蒙國土。
比蒙的“七度金戒指牟魔法傳送陣”,本是獨領愛琴大陸風騷的一朵奇葩,就算前期作戰時己方的兵力遠遠不如海慕聯軍,起碼比蒙的後勤系統要比海族更加“現代化”,戰爭是一個由點及面的系統工程,基礎越牢靠,距離勝利也越是相近,取得對海戰役的勝利,比蒙傑出高效的後勤系統起碼有一半功勞。
但是魔族一來,這種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同樣“現代化”的魔族大軍,擁有遠超比蒙的人口基數和綜合國力,海族會出現的後勤瓶頸問題,在他們身上是不可能看到的!以後這仗還怎麽打?
“將軍,冕下這次為什麽要故意向魔族和海族發出挑釁?”有位福克斯參謀悶下一口濃煙,期期艾艾地問道:“或許我不該這麽說,但這次冕下的決定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冒險,畢竟舉行一次高端決戰,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來著……”
“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與強大的“海魔聯盟”相比,我們愛琴各大國度組成的軍事同盟,就是一群被逼到懸崖邊的赤腳大仙。”幕僚長歎了口氣,對自己的同族小兄弟笑了笑:“所以,我們更有理由要爭一個魚死網破、困獸猶鬥的翻盤機會。”
“巨龍和鳳凰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召齊的,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決戰機會了!”
“還有……愛琴高端力量的大聯合,需要在事前進行很長時間的準備和周密的統籌,冕下已經為這事忙活了好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隨便找個借口,將所有愛琴高手迅速捏成一個拳頭。”
“高端力量的決戰不是常規兵種的集團會戰,不是哪邊人多就穩操勝券,也不是哪邊人少就穩輸不贏。一旦真的開打,能獲勝自然再好不過,可萬一要是失敗的話,那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無論對誰而言,都是如此。說實在的,我覺得這恐怕也是我們愛琴聯盟唯一打贏世界大戰的辦法了!”
喝了點酒,參謀們的膽子也跟著壯了三分,一個個七嘴八舌地抒發著自己的感想,包括有些不該說的悲觀論調和僭越妄語也借著酒勁冒了出來。
“冕下的考慮也太理想化了!就算是豪賭,也要“海魔聯盟”受不住刺激,肯橫下心來與我們愛琴種族在聖山拚個你死我活才行啊!海族和魔族有那膽嗎?”
“沒錯,海族和魔族的高層又不是白癡,迎戰這種“要死鳥朝上、不死翻過來”的豪賭式高端火拚,無論從他們的戰略還是戰術角度出發,都很不劃算!我要是海族和魔族的君王,就趁介丘儀式匯聚愛琴高端力量、軍事分界線出現實力真空的好機會, 大舉發兵攻打忘憂谷防線和比蒙王國!”
“你個白癡!海族和魔族如果不敢迎戰,那他們的臉和屁股豈不是都丟盡了?哪個巫妖王和海皇能容忍這種恥辱?你怎麽不想想,以前的神魔大戰和海陸大戰,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差點把愛琴砸成廢墟!你要是做了巫妖王和海皇,不被天下人戳破脊梁骨才怪!”
“看你們滿嘴噴的都是些什麽大糞!”若讓,平托將軍板起臉一通破口大罵:“冕下的決策什麽時候要你們來操心?海族和魔族乘虛而入?他們倒是入入看那!難道我們愛琴的高手憑借魔法傳送陣和周密的部署、調度,從海加爾山返程回援前線需要一萬年時間?才喝了兩杯黃湯就管不住自己的屁股了,滾!都給我滾回去工作!”
“將軍……天哪……將軍……不好了……”一個守候在魔法水晶球前通過“薩魯曼巫師之眼”實時監控多瑙荒原敵軍動態的狽人參謀,臉色刷白,跌跌撞撞地大喊大叫著衝到了幕僚長的面前,哆哆嗦嗦地遞過了一張剛剛印出的高空偵察拓圖。
隻瞄了一眼拓圖,福克斯幕僚長就當場暈了過去。(獸血快完結了,國慶也過完了,祝各位書友一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