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凝給南宮明講述韓信“胯下之辱”和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南宮明聽得很認真,這兩個故事他很小的時候曾聽說書先生講過,後來漸漸淡忘,如今又想起。
他記起曾經問過老劉這兩個故事的真實性,老劉的回答是:“真的。”
那時候,他很小,受點欺負,受點委屈總會想起胯下之辱的故事,總告訴自己,總有天長大後要把別人加在身上的東西還給別人。
他長大後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吃飽,如何睡好,只要能吃飽睡好就算受委屈,受欺負都已沒關系,他也沒有想起胯下之辱的故事,更沒有告訴自己要努力成為厲害的人。
朱凝說起韓信的故事時,那些曾經的,兒時的記憶都湧進腦海,老劉的樣子模模糊糊在腦海中漂浮,老劉的仇沒報,東方靚還沒找回來,還沒有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受點委屈又如何,總有天他會把別人給的委屈還給別人。
“好,我認錯。”南宮明淡淡的說。朱凝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是幻音谷的人,不管做什麽事都要考慮清楚,不能不顧一切。”
南宮明說道:“那種情況下,你會怎麽辦?見死不救?”
朱凝說道:“不會。”
南宮明說道:“我沒有選擇,有的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做,你也會。”
“我會為幻音谷討回面子,我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朱凝笑了,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南宮明握緊拳頭說道:“我不會讓你失望,一定。”
他抽出劍,開始在狹窄的籠子裡一遍遍的練。只要有空閑的時間,他就練劍,不停地練,汗水打濕衣裳他也不在乎。
成為強者的路總是要流汗的。
三天的時間轉瞬而過,霸刀門裡裡外外都掛著紅燈籠,山門的門匾上‘霸刀門’三個字上面掛著一匹大紅綢子,就像是過新年般喜慶。
天剛亮的時候,換上新衣裳的霸刀門弟子早早就起來打開山門,一些拜客陸陸續續的走進山門。
這次的盛典在霸刀門的練武場上舉行,在練武場的邊緣搭起一個高台,一身新衣的司徒康早早起來站在高台上等候著吉時到來。
南宮明在天未亮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今天對他來說是個不詳的日子。
“南宮公子,朱姑娘。”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曙光跑進屋子,霸刀門的十個弟子隨著曙光走進來,鐵籠緩緩打開,帶頭的弟子接著說道:“南宮公子,門主請你過去。”
南宮明說道:“好,前面帶路。”
弟子又對朱凝說道:“朱姑娘,門外有兩個丫鬟會帶你去洗漱,你需要的東西和她們說便是,她們都會給你準備。”
“門主讓我轉告你,南宮公子只要肯在眾目睽睽下道歉,門主是絕不會為難南宮公子。”
朱凝看眼南宮明沒有說話,南宮明被十個弟子帶出去。
朱凝來到門外兩個丫鬟就走過來說道:“朱姑娘,請隨奴婢來。”
朱凝跟著出小院,兜兜轉轉的跟著丫鬟走著。
南宮明被帶到練武場,司徒康看著昂首挺胸,邁大步走來的南宮明,好好的心情又有一絲不快了。
南宮明被弟子帶上高台,司徒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南宮公子。”
南宮明道:“司徒門主,時間還沒到吧?”
“沒有。”
“那我是不是可以到後面去坐坐,
時間到的時候再出來?” “你想坐你就去!”
“好。”
“帶他到後面去。”司徒康吩咐弟子。
南宮明被帶下去,早早就來拜訪的人已在練武場中,看到十多個弟子護著的南宮明,心中犯嘀咕,暗暗猜測南宮明的身份,為何值得十多個弟子護著。
誰也不會想到南宮明究竟是什麽人,他們也不會想到十個弟子不是護著南宮明,而是看押南宮明。
高台後面是一個很大的棚子,幾個霸刀門的重要長老都在棚子裡。南宮明被帶進去的時候,幾個長老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他們的目光就像是惡虎的獠牙,隨時準備撕碎南宮明的血肉。
南宮明昂首闊步走進去,幾個長老都皺起眉頭。
南宮明走過去,走到一個長老前看著旁邊的空座位道:“我能坐嗎?”
那長老瞪著眼道:“不能。”
南宮明說道:“你們能坐我為什麽不能坐。”說著一屁股坐在空位上。
那長老瞪著眼看著南宮明。南宮明清楚的看到他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使勁咬在一起的牙齒,對於此,南宮明隻笑了笑。
南宮明不怕他動手,他若動手那就最好。
那長老長長籲一口氣,不在看南宮明,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這句話有很大的毛病。就算眼不見,心也很煩,一想起南宮明進來時囂張跋扈的樣子,他心裡就有股想揍南宮明一頓,打得南宮明滿地找牙的衝動。
南宮明問道:“有茶嗎?”
“沒有。”回答他的是一個霸刀門的弟子。
南宮明看著旁邊長老桌上的茶杯說道:“他們喝的難道不是茶?難道是尿?”
那長老扭頭瞪大眼睛看著他,憤怒的說道:“小子,你再說一遍!”
南宮明說道:“難道你們喝的不是茶是尿?”
那長老被氣得七竅冒煙,一把揪住南宮明的衣裳,一拳往南宮明的鼻梁上打去。
南宮明沒有閃躲,雙眼直勾勾看著打過來的拳頭,眼中沒有絲毫懼意。
長老的拳頭沒有落在南宮明的鼻梁上,在快要落上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司徒康的手就握住長老的拳頭。
南宮明看著突然出現的司徒康說道:“司徒門主,你這是何意?”
那長老也看著司徒康想要一個答覆。
司徒康冷笑道:“你小子別給我玩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剛剛那拳若真打在你鼻梁上,你的奸計就要得逞了。”
南宮明疑惑的看著司徒康問道:“司徒門主, 你這話是何意?”
司徒康說道:“看到被打歪鼻梁的你說霸刀門逼迫你說不想說的話,做不想做的事,很多人都會相信確有此事吧!”
“畢竟,霸刀門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都很霸道,做出逼迫別人承認錯誤的事,那也在常理之內。”
“你若鼻青臉腫的出現在高台上,那今日霸刀門就不是找回丟失的面子,而是再把面子丟失一次,還是在江湖同道面前。”
南宮明聳聳肩苦笑道:“司徒門主想得真不賴,可惜,我若是有那般心機就不至於落在司徒門主手裡了!”
司徒康道:“南宮公子,你心裡如何想你自己最清楚,本門主有事就不陪你鬧騰,你也別以為本門主不敢殺你,最好還是給我安穩點好,別總想著搗亂。”
南宮明道:“司徒門主,我口渴了,想喝杯茶可以嗎?”
“可以。”
南宮明對剛剛說“沒茶水”的弟子說道:“你還不快去給我弄杯茶。”那弟子隻好氣忿忿的去倒茶,南宮明笑呵呵看著旁邊長老問道:“你老貴姓?”
那長老有司徒康在旁邊不好發怒,隻好說道:“姓張。”
南宮明說道:“哦,張長老啊!我以為你姓火呢,不然火氣怎會那麽大!”
張長老怒目橫眉,南宮明沒看見似,悠然自得的接過弟子端來的茶水,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輕輕啜一口,閉上眼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時辰到。”一聲高呼打斷所有人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