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吳勇解釋了原因。
目前,夏國大量的醫藥產品和醫療技術甚至醫療設備都是依托於海外。
毫無疑問,在2007年,全球醫療的重心還是在西方,特別是在米國,
夏國各大醫院,大量的藥物和醫療設備,都是采購自米國。
歐洲和米國的大型醫藥公司,所生產的產品,佔據夏國醫療市場的60%以上。
就算夏國的某些醫藥公司,能夠代理生產某種西方的藥品或者是設備,都必須要獲得西方醫藥或者是設備公司的授權。
在專利上,西方可是卡得死死,薅全世界的羊毛。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阿三國,國家直接宣布不承認海外藥品和醫療設備的專利,並且鼓勵國內的醫藥公司仿製。
這就讓阿三國成為全球的廉價醫藥工廠。
就算是夏國的患者,也有不少人通過各種方式從阿三國采購救命的藥物。
有些藥物,你購買米國正版的可能一個療程就要數萬rmb,而半個月甚至一周就是一個療程,這些藥根本就不能夠走醫保,不是很多患者能夠負擔得起的。
而在阿三那邊那藥,一個療程可能只要幾千甚至幾百塊,大部分患者都能夠承擔。
所有的“神藥”,成本最大的地方在於研發階段,而研發成功之後,大部分的生產其實要不了多少錢。。
但是夏國自從加入wto以後,就承諾要保護知識產權,而且這幾年夏國一直讓西方承認自己市場經濟的地位。
所以,就算是一些代工廠早就知道了米國某些藥物的生產工藝和方法,還是要規規矩矩繳納高額的專利費。
這就是夏國的現狀。
因為要臉,所以不能夠和阿三比不要臉。
這一次,施貴寶公司為了獲得長天科技的聯合菌落治療技術,的確是花費了血本了。
在和長天科技談判的時候,就給出來極其優厚的條件,甚至把自己的靶向藥物都拿出來了。
但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長天科技完全不接招。
施貴寶公司沒有辦法,他為了得到這個技術,只有采用非常手段。
他不會和長天科技更多的談判,而是直接和夏國的相關部門談。
施貴寶公司實在是太了解夏國公司的運行規則了。
無論是私人企業還是國有企業,最敬畏的不是市場,而是相關部門的管理。
所以卡西恩離開長天科技之後,立刻前往了滬市、蘇杭和燕京等地方,而且施貴寶公司背後代表的米國醫療體系,是肯定給夏國醫藥行業施加了強大的壓力。
至於什麽樣的壓力,陳瀟不用問都能夠猜到。
無非是兩個部分。
一個是對普及面較廣的藥物大規模的漲價。
一個是對關鍵性的藥物和技術進行封鎖,以此作為交換的條件。
如果站在全國一盤棋的角度,權衡之下,肯定是這些條件要比長天科技轉讓聯合菌落的重要的多。
陳瀟,能夠理解。
因為國家還不夠強大,大量的技術還是掌握在海外科技企業的手裡。
西方國家能夠輕而易舉對夏國的某個行業完成卡脖子行為,而夏國的行業還真的沒有太好的辦法。
就像當初,要是長天科技沒有研發出盤古芯片,國家的半導體產業依舊會被卡脖子一樣。
但是理解歸理解,是否讚同又是另一回事。
陳瀟,肯定是不讚同的。
一味的妥協,絕對不會得到公平的合作協議。
特別是對西方的公司,尤其不能夠妥協。
對方什麽時候不會針對你?
當你快死了,對它沒有威脅了,他就不會再針對你。
陳瀟兩世為人,這種例子比比皆是。
陳瀟笑著說道:“吳教授,這件事你怎麽看呢?”
吳勇十分難受,苦笑一聲說道:“我能怎麽看!我隻想說乾她n的!”
吳勇在夏國科學院醫療中心工作多年,當然市場和西方的醫藥公司和醫療機構打交道。
很多時候,吳勇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在很多實用性的醫學領域,夏國這邊的科研機構,就算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辦法達到西方的先進水平。
而當夏國的科研機構需要和西方交流,需要對方的技術支持時,對方會獅子大開口,提出讓人十分難受但是不得不屈從的條件。
在高端技術上,吳勇和他的團隊吃過太多虧了。
他也相信,在夏國的很多科研領域,不少同行,可能都吃過這種虧。
這不是某個技術人員或者是技術團隊的問題,而是從基礎科學到高端科學,都薄弱的問題。
不是夏國科研界不努力,而是夏國人用短短幾十年時間要走過西方幾百年的道路,實在是太艱難了。
在掛電話的最後,吳勇甚至有些惱怒地說道:“我就不應該打這個電話。”
因為,吳勇本人也覺得憋屈。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舊社會村裡一個窮酸書生,好不容易通過自己的努力,總算是贏得了村花的芳心。
結果村裡的地主一眼就看中了村花,讓書生讓出來,不讓出來,書生的父母就不能夠在地主那裡做長工。
不做長工,家裡就沒有吃的,一大家子就要餓死。
書生沒有辦法,只有讓出村花。
所以,吳勇覺得自己不應該打這個電話給陳瀟施壓。
長天科技研發的成果,怎麽使用,是否和別人合作,這是長天科技自己的事情。
作為一家私人企業,長天科技是沒有任何義務去分擔國家或者是社會的壓力。
陳瀟說道:“我知道了,吳教授。”
吳勇掛斷了電話,坐在椅子上抽著煙。
心中很是壓抑。
這一次施貴寶公司給的壓力,吳勇沒有按照上級的要求給陳瀟說明確。
如果長天科技那邊不能夠按照施貴寶公司的意圖進行合作,那麽施貴寶會采取但不僅限於以下措施——
讓博路定、馬斯平、施達賽、普拉固等藥品全面漲價或者是停止在夏國銷售,撤回醫療協助團隊,甚至不排除下一步措施。
博路定是治療肝炎的,準確的說是治療乙肝和其引發的肝纖維化等疾病。
谷貯
夏國因為經濟水平和生活習慣的原因,從上個世紀到本世紀初,都是處於乙肝的高發期,特別是大型工廠和一些建築工地,更是十個工人三四個都是乙肝。
而在整個夏國,乙肝感染率在1%到2%左右,也就是人數有一億多人。
這是很可怕的數字,嚴重影響了夏國勞動人口多身體健康,甚至會影響社會穩定。
而施貴寶擁有治療乙肝的專利,博路定就是特效藥。
目前一盒博路定的售價在千元以上,不是很多患者能夠負擔的起的。
國家也在想法設法和施貴寶談判,讓施貴寶降低價格,並且將藥物納入醫保。
原本都要談判成功了,現在這件事一發生難度就非常大了。
說簡單點,這只是關系到某種藥品的問題。
說得嚴重一點,這關系到數億夏國人的健康。
乙肝看起來不是病,但是如果不治療,到了後期,肝癌和肝硬化肯定會找上門來。
要是施貴寶不願意降低價格,甚至還要加價,那麽夏國的醫療行業和普通的患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也是正處於發展過程中的夏國民眾不能夠承受的。
而施達賽更是救命藥。
該藥物是治療慢性髓細胞白血病(cml)慢性期、加速期和急變期(急粒變和急淋變)期最重要的藥物之一。
目前市場上,該藥物的價格也極其昂貴,高達數萬元一盒。
近幾年,夏國青少年白血病頻發。
在計劃生育之後,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家庭全部的希望。
而青少年白血病的致死率非常高,在國內醫學界,根本就沒有太好的辦法。
所有的治療方案,都是在學習國外。
包括用施達賽等藥物進行控制或者治療,並且為患者更換骨髓。
如果施貴寶對該藥物漲價或者是直接斷貨,暫停和夏國醫療機構的合作,目前夏國那些躺在病床上等待著救治的孩子,情況將會非常不樂觀!
其他藥物就不說了,也都是某些常法疾病的關鍵藥物,不可替代的藥物。
想到這裡,吳勇深深歎口氣,心中憋著一口氣!既感到憤怒,又感到十分的難受!
一方面是關系到夏國無數患者生死一線的談判。
一方面是夏國為數不多的,能夠達到全球領先的治療方法。
吳勇心裡堵得慌!
他重重的用拳頭擊打著桌子!
卡西恩和他的團隊,已經完成了對夏國的相關部門和醫院的訪問,乘坐專機返回了米國。
飛機上,播放著米國的經典鄉村音樂《gelifoniadreaming》。
斯奈德說道:“卡西恩先生,你能夠確定長天科技這邊能重啟談判嗎?”
這一次,長天科技的態度之堅決,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包括斯奈德。
在斯奈德的計劃之中,施貴寶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甚至連腫瘤靶向藥都拿出來了,長天科技再怎麽說都願意和施貴寶合作,但是沒有想到,長天科技根本就對這些條件不屑一顧。
卡西恩和斯奈德坐在頭等艙,他喝著香檳,笑了一聲說道:“當然!長天科技如果想要在夏國生存下去,那麽他們就不得不妥協!”
卡西恩十分確定地說道:“我不僅能夠確定談判能夠持續下去,而且我能夠確定我們提出的條件長天科技能夠完全接受,我們甚至可以讓我們的條件更加苛刻一些。”
斯奈德對卡西恩的這話有一些不了解。
卡西恩笑著說道:“斯奈德,你知道為什麽總公司派遣我到夏國嗎?”
斯奈德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卡西恩說道:“因為我在夏國工作過5年,施貴寶公司夏國總部位於滬市,或是我曾在那裡工作過5年。”
“我十分了解夏國人的做事方式和邏輯。”
“也知道長天科技的軟肋是什麽。”
說道這裡,卡西恩嘴角露出微笑,他看著窗外。
飛機已經進入平流層,窗外是一片純淨的藍色。
施貴寶公司在拿到長天科技聯合菌落療法相關技術之後,必定會奠定自己全球最偉大醫藥公司的地位。
……
壓力在長天科技這邊。
吳勇掛掉電話之後,陳瀟也是坐在座位上。
雖然吳勇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陳瀟能夠想到,相關部門和醫療行業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而且吳勇也十分貼心地給足了陳瀟足夠的空間,讓陳瀟站在長天科技的角度去處理這件事情,而不是站在國家或者是醫療行業的角度。
屈萍在陳瀟的身邊,她已經知曉了整個事情的後續經過,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老板身上擔負的壓力。
屈萍忍不住說道:“陳總……”
可是名字剛剛喊出來,她也不知道後面的話該怎麽樣去說。
陳瀟面露微笑,沒有把壓力傳導給屈萍,
他對屈萍說道:“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屈萍看著老板有些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
這個時候,高苗也在辦公室外面。
屈萍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高苗,點點頭,很自覺的走了出去。
高苗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高苗給陳瀟泡了一杯綠茶,她並沒有主動提這件事情,反而是說道:“這是今年的新茶,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陳瀟喝了一口茶感覺清新和乾淨的味道, 一瞬間就從味蕾傳遍了整個身體,他感覺到很清爽和舒適。
陳瀟對高苗說道:“要和西方的這一些科技公司打交道,就必須要了解西方社會的運行模式。”
“施貴寶公司的背後肯定是有高人,不然不會那麽準確的抓到了夏國相關公司的軟肋。”
其實施貴寶公司抓到的這不僅僅是夏國科技公司的軟肋,而是夏國各行各業的軟肋。
陳瀟笑著說道:“同樣,施貴寶公司也有軟肋。”
“他喜歡玩兒陰的,我們當然也可以。”
陳瀟對高苗說道:“出去通知一下屈萍,馬上召開高層會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高苗沒有想到陳瀟一掃剛剛的疲憊,此時他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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