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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第六百二十四章 2位醫生的約定
當衛燃道明來意之後,不管霍華德還是陳啟,都痛快的接受了他的采訪請求。

 在他們二人的帶領下,衛燃跟著走進了一間房門上貼著紅十字的教室。

 這教室裡除了有幾張床位之外,還有些簡單的醫療器械,從除此之外便是放在櫃子裡的各種藥品,以及掛在頭頂用來應急的煤油汽燈,以及房間中央用來取暖的煤球爐子。

 等霍華德關上了房門,陳啟也熱情的招呼著衛燃坐下,隨後又給他倒了大半杯熱乎乎的山楂葉子茶。

 也正是隨著房門關上,衛燃也詫異的發現,在那房門的後面,竟然用衣架掛著一件運動會的參賽運動員才有的白色套頭衫,那套頭衫上,還用蒼勁的毛筆字寫著一句“打倒帝國主義!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回過神來,衛燃收回目光,等陳啟和霍華德相繼坐下之後,這才好奇的問道,“陳醫生一直在這裡工作嗎?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當然不是”

 陳啟用熟練的英語解釋道,“我是為了這次運動會特意抽調過來臨時幫忙的。實際上在半個月之前,我還在前線戰鬥呢。”

 “確實是這樣”

 霍華德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山楂葉子茶之後說道,“當時他來的時候,身上甚至還能聞到硝煙味。”

 “霍華德先生,和華夏醫生在一起工作感覺怎麽樣?”衛燃換了個采訪對象,微笑著問道。

 “陳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霍華德攤攤手,“就像我成為戰俘之後見過的所有華夏軍人一樣,他們的信仰很明確,而且總是帶著善意。說實話,我實在不明白杜魯門那個蠢貨為什麽要選這樣的敵人。

 當然,我也要承認,在醫術方面,陳使用的華夏醫術真的很神奇,很多病症他只要用縫衣針扎幾下就能有顯著的改善,我第一次見到他用縫衣針...”

 “針灸”

 陳啟嘴裡蹦出個漢語單詞,隨後又換上英語微笑著糾正道,“霍華德先生,那不是縫衣針,是針灸。”

 “好吧,斟酒!”

 霍華德攤攤手,嘴裡蹦出個意義完全不同的跑調漢語單詞,“總之那是一種很神奇的醫學手段,我甚至在考慮,等戰爭結束之後要不要去華夏學習一下這門技術,它完全打破了我接觸的醫學體系和認知。”

 “霍華德先生的醫術也非常值得我學習”陳啟笑著說道,“尤其你傳授的外科經驗都非常實用。”

 “不不不...”霍華德趕緊擺手,就著這個話題旁若無人的聊起了中醫和西醫之間的專業話題。

 眼瞅著聊天方向和采訪跑偏,衛燃卻只是舉起相機,給這兩個隔著辦公桌各抒己見的醫生拍了一張合影。

 “抱歉”反應過來的霍華德歉意的說道,“我和陳每次聊起醫學問題總是會忽略周圍的人。”

 “沒關系的”

 衛燃不在意的擺擺手正要說些什麽,房間盡頭的病床底下卻傳來了一聲壓抑的噴嚏聲。

 “誰在那?!”

 霍華德立刻一聲大喊,下意識的拿起了煤球爐子上掛著的煤鉤子,而陳啟更是直接守住了房門。

 “是我,霍華德老師,是我!”

 說話間,一個金發年輕人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一臉尷尬的說道,“老師,你們不是去吃飯了嗎,怎麽...”

 “首先,我不是你的老師!其次,布魯諾?你為什麽會在床底下?!”

 霍華德醫生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厭惡,緊跟著他自己也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問道,“你來偷藥品的?”

 “不是...”那金發年輕人連連擺手,“我...我只是...”

 “把手舉起來!”

 霍華德冷哼道,“要麽老老實實的讓我搜身,要麽我喊華夏士兵過來把你帶走,直接取消你和你的隊友的比賽資格!”

 聞言,那名叫布魯諾的士兵咬咬牙,不情不願的高舉著雙手,任由霍華德從他的褲子口袋裡翻走了一些藥品。

 “這是對醫學的侮辱,也是對體育精神的侮辱!”

 霍華德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緊跟著歉意的說道,“陳,你來對他進行第二次搜身吧,他肯定是想為了明天的足球淘汰塞才過來偷藥的。”

 聞言,陳啟猶豫了片刻之後,仔細的在那個名叫布魯諾的年輕人身上檢查了一番。直到他一無所獲的停住手,霍華德這才問道,“我們要不要上報?這是可恥的作弊行為。”

 聞言,陳啟接過霍華德手中的藥瓶看了看,猶豫片刻後說道,“算了,布魯諾同學,這件事我們暫時不進行上報,但是明天你的比賽,你就不要上場了怎麽樣?

 你肯定知道的,如果我們進行上報,你所在的球隊會被直接取消比賽資格。但你來盜竊藥品既然被我們抓到了,說明至少你的隊友還沒有得到你偷來的藥品。所以我只要求你自己放棄參賽機會,換你們的替補隊員上場,這樣你的錯誤就不會連累你的隊友了,你有意見嗎?”

 布魯諾張張嘴,最終還是憤懣的點點頭,“我沒有意見。”

 “維克多先生,幫他拍一張人贓並獲的照片怎麽樣?”

 陳啟說話的同時,將剛剛從霍華德手中接來的藥瓶又遞給了布魯諾。後者也像是慣犯似的,熟門熟路的將那幾個藥瓶舉在胸口的位置對準了衛燃,同時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張年輕的臉上,也寫滿了遺憾和桀驁。

 “當然沒問題”

 衛燃說話間,將鏡頭對準這個名叫布魯諾的年輕人,選了個最醜的角度按下了快門。

 拍完了罪照,布魯諾將手中的藥瓶一股腦的塞給了陳啟,拉開房門一聲不吭的轉身跑出了醫療室。

 “他是你的學生?”衛燃好奇的問道。

 “不是”

 霍華德想都不想的便予以否認,“布羅諾只是在剛剛參軍的時候,在我手下實習了幾天就被我推薦去當獸醫了。我並沒有教他什麽。當然,即便如此,他剛剛做的事情也讓我感到非常恥辱。”

 “不要過於在意”

 陳啟擺擺手,“我相信他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而且他不是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了嗎?再說了,我們的藥也沒有丟失。”

 “但是身為一個美國人,親眼看到我的同胞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依舊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醜。”霍華德歎了口氣,緊跟著也頗有些意興闌珊的陷入了沉默。

 見狀,衛燃換了個話題問道,“霍華德先生,在你們聊起我聽不懂的專業問題之前,你曾說準備在戰爭結束之後,去華夏專門學習這種醫術?”

 “對!”

 聊起醫術,霍華德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我甚至準備跟著陳學習一段時間,至少要搞清楚...陳,那叫什麽來著?”

 “針灸”陳啟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對!就是那個!”

 霍華德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起碼要搞清楚鴆酒的作用原理才行,我有預感,這門醫學技術在以後肯定會大放異彩。”

 渾然不知又說錯了名字的霍華德語氣越發的興奮,“當然,如果到時候我能學會,接下來可能還要去搞清楚華夏醫學的體系。

 自從我看到陳用幾根縫衣針...針灸,總之不管叫什麽,在我看到他用那些針治好一個腳踝扭傷的英國人之後,我就開始對華夏的一切東西都感興趣了,我甚至還和陳做了約定。”

 “什麽約定?”

 衛燃好奇的問道,這些事情那個已經變得沉默寡言的陳啟從未和自己說過,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沒想過還有機會在這個時代再一次見到這個陽光開朗的陳啟。

 “我們交換了鋼筆”

 霍華德說話間已經從上衣兜裡抽出了一支淡金色的鋼筆,隨後指了指別在陳啟上衣口袋裡的派克牌鋼筆說道,“我們交換了各自的鋼筆,那支派克筆是我身上唯一比較有價值的東西,是我畢業的時候,我的導師送給我的禮物。”

 聞言,陳啟也取出了上衣口袋裡的那支派克牌鋼筆,哭笑不得的說道,“他說在戰爭結束之後就會去找我學習醫術,等他學成之後再把筆換回來。

 你們美國人可真有意思,不過只要我們都能活到戰爭結束,只要霍華德來找我,我肯定會好好款待他的。”

 “我也會給你帶足夠多的醫學書籍的”霍華德說話的同時,也將手中那支鋼筆重新塞進了上衣口袋裡。

 “能聊聊那件套頭衫嗎?”

 衛燃指了指掛在門上的衣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如今已經確定,那枚帽徽是摩根未來的兒子送給自己的,但卻還是沒想清楚,為什麽這間套頭衫會出現在醫療室裡。

 “那是我為這次運動會服務得到的獎勵!”

 霍華德一臉自豪的說道,“那上面的漢字還是俘管處的王主任寫上去的呢。”

 “霍華德,要不要我幫你拍一張照片?”衛燃指著掛在門上的套頭衫問道。

 “當然可以!”

 霍華德說話的同時,已經起身取下了那件衣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說道,“等你拍完之後,需要把名字留在上面才行。”

 “把名字留在上面?”衛燃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從醫學角度講,人的記憶總是會遺忘的。”

 霍華德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但如果能留下些什麽有紀念性的東西,就比如我和陳交換的鋼筆,又或者簽下的名字,這段美好的記憶就會永久的保存下來。”

 “他用這套歪理讓不少人都在這件衣服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了”

 陳啟指了指這件套頭衫袖口位置寫下的“陳啟”二字,“這是我的名字”。

 不等衛燃張嘴,他又指了指胸口位置“王央公”的字樣說道,“這是俘管處王主任的名字,那幾個毛筆字就是他寫下來的。”

 陳啟的指尖稍稍移動,指著周圍的一些用漢字寫下的名字幫著介紹道,“這些有很多都是戰俘營的俘管人員的名字,另外那些英文名字,都是和霍華德認識的人,或者最近接受過他的治療的人寫下來的,用他的話說,這些就是那些人留下的診費。”

 繞著霍華德轉了一圈,衛燃在這件套頭衫的後背位置找到了德魯等人的名字,甚至這幾個人渣還用近乎塗鴉一樣的筆跡,將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像佔地盤似的圈在了一起。

 取出金屬本子裡的鋼筆,衛燃在那圈圈裡蠻橫的找個了犄角旮旯的位置,用英語寫下了自己現在頂著的名字。隨後又在“陳婉”這樣一個女性名字旁邊寫下了“衛燃”二字。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帶著書香氣的女人名字是不是當初送給自己圍巾的那個陳姓女戰士,但他寧願相信那就是她,至少,這意味著對方此時至少仍然活著。

 簽完了名字,衛燃舉起相機給霍華德拍下了一張照片,隨後又給他們二人拍下了一張合影。

 “陳醫生,等戰爭結束時候,我可以也去你家做客嗎?”衛燃收起相機的同時,問出了內心的最後一個問題。

 “可以,當然可以!”

 陳啟熱情的做出了答覆,“其實不止你,剛剛帶你來找我們的摩根和布倫登也準備在戰爭結束之後去華夏看看呢,他們還想讓我給他們當導遊呢。”

 “他們也想去?”衛燃詫異的問道。

 “當然”

 陳啟笑著說道,“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是我的戰友親手抓到的俘虜呢,連當時對讓他們的審訊工作都是我來做的,真沒想到我還有機會這裡見到他們,而且還和他們幾個成為了朋友。”

 “我相信這一定會成為你們各自的美好回憶的”

 內心再無遺憾的衛燃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霍華德手腕上的表盤,一邊收起根本沒寫下多少字的塑料皮本子一邊說道,“兩位醫生,我的采訪結束了,你們也快去吃完飯吧。”

 “一起去吧”陳啟熱情的邀請道,“我聽說今天食堂弄了不少好吃的。”

 “說得對,一起去吧!”

 霍華德一邊脫掉剛剛穿上用來拍照的套頭衫一邊說道,“等吃過飯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第二戰俘營的演出,他們的節目非常有意思,據說講的是關於美國人打高爾夫球的故事。 ”

 “我就不去了”

 衛燃委婉的拒絕道,“趁著這段時間,我還要去采訪一下別的人呢,不過如果晚上有時間,我會去找你們一起看演出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

 霍華德和衛燃碰了碰拳頭,後者又和陳啟握了握手,這才告別二人離開就醫療室,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躲了起來。

 片刻之後,當陳啟和霍華德結伴再次走向食堂的時候,衛燃悄無聲息的再次鑽進了根本沒有上鎖的醫療室裡,在黃昏的余暉中,將一個大紅色的食盒放在了陳啟的辦公桌上。

 這裝滿了牛肉干與茶葉、巧克力等物的食盒提手上,還綁著一張淡黃色的紙,其上用漢語和英語寫著同一句話——這些禮物,送給最可愛的人。

 題外話

 雖然請假了,但還是趁著摸魚的時間勉強碼出來一章,接下來應該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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