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極地小鎮圖拉的當晚,衛燃等人入住了三樓的客房。出乎他的預料,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旅館,它的客房看起來竟然比喀山的一些酒店還要舒服。
雖然設施有些陳舊,但這裡的每個房間,竟然都有一個真的可以點燃的壁爐而且還鋪著毛茸茸的獸皮地毯。
這也就算了,就連那張實木的大床,都比衛燃住過的大多數酒店的床要更大更舒服。甚至,這房間裡不但有洗衣機和烘乾機以及一個足夠兩個人並排躺下且帶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就連大屏幕的電視和配套遊戲機都不缺。
這裡可是下通古斯河畔的偏僻小鎮,不是歐洲那些大城市的旅遊景點又或者城中心,平時說不定根本沒有外地人來會來這裡,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入住酒店的需求。既然如此,準備這麽豪華有必要嗎?
好在,這個疑問在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時便瞬間找到了答案。因為,在這裡剛好可以看到小鎮中央的直升機起降坪徹夜點亮的燈光。
顯而易見,這些房間很可能並不是為那些礦工或者伐木工準備的。而這也恰恰解釋了,為什麽入住這麽個不起眼的小酒館竟然還需要介紹信。
重新拉上窗簾,衛燃在穗穗的熱情邀請下走進了寬敞的浴室,準備一起體驗體驗那個大的驚人的浴缸。
與此同時,在他們隔壁的房間裡,卡堅卡姐妹也在驚異於這裡的網速,以及在洗手間裡找到的各種高檔護膚品。
在這座內秀的小酒館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話嘮德米特裡這才敲響了衛燃等人的房門,帶著他們登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麵包車,沿著被積雪覆蓋的街道一路往北離開了這座小鎮。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依舊是一條被積雪覆蓋、被針葉林包裹的林間礦渣路。但僅僅只是開出去不過四五公裡,正前方便突兀的出現了一片被鐵絲網包裹的空地。
放眼望去,這片空地少說也有兩百米見方,周圍那一圈鐵絲網雖然已經鏽跡斑斑甚至凝結著冰霜,但高度卻又足足三米,而且在鐵絲網圍牆內側,還隔三差五的擺著一個被架起來大概一米高的集裝箱,那些集裝箱上面,有的甚至還擺著廢舊輪胎之類的雜物。
這還不算,離著老遠,他們便聽到了飽含威脅性的低沉犬吠,原本趴在衛燃腳下的狗子貝利亞,也掙扎著站起來撅起了屁股,對準車門外面發出一聲聲稚嫩的吼叫。
直等到德米特裡在鐵絲網圍牆的大門外踩下刹車,衛燃這才一邊打量鐵絲網裡的那棟木屋和鐵皮車間一邊問道,“這裡是什麽地方?”
“通古斯煤田的車輛檢修廠,當然,這裡也提供車輛租賃服務,如果給的錢夠多,就連大型礦用卡車都可以租下來。”
德米特裡解釋的同時,也按下了車喇叭。緊跟著,一個叼著煙鬥的老頭子便從那木屋裡探出了大半個身子。
“老彼得,是我!”德米特裡將腦袋探出車窗大喊著說道,“快把你的孩子們關起來。”
“等一下!”
那個叼著煙鬥的老頭子中氣十足的回應了一聲,轉身從房間裡端出一大盆骨頭肉,一邊吹著哨子,一邊將那些狗子引到了一個集裝箱裡。
“這畫面有點熟悉”衛燃忍不住看向了腳邊仍在撅著屁股低吼的狗子。這小東西的父母,當初也是被養在集裝箱裡的。
“我剛剛也在想好像在哪見過”穗穗說話間已經抱起了狗子貝利亞的兩條前腿,左搖右擺的分散著它的注意力。
當然,相比這個不知道害怕的小東西,那兩隻大耳朵狐狸自打出門開始就各自躲在卡堅卡姐妹的懷裡呢,最多也就是從領口處探出個鼻尖或者耳朵罷了。
耐心的等到那個名叫彼得的老家夥拎著空盆從集裝箱裡出來,並且關上貨櫃門打開了鐵絲網圍牆的大門,德米特裡這才再次踩下油門將車開了進去。
在外面的時候因為集裝箱的遮擋看的還不算清楚,但進來之後,衛燃等人這才發現,這片空地上竟然像個大號停車場一樣,一排一排的停著各種車子。
就連那個不斷傳出噪音的鐵皮車間裡,都有一輛正在更換輪胎的maz537重型牽引卡車。
“你今天沒有航班嗎?”老彼得等德米特裡推開車門之後,一邊往木屋裡走一邊問道。
“接下來一周,都是謝爾蓋和塔莎大姐值班。”
德米特裡回話的同時將剛剛從衛燃手裡要來的一張介紹信遞給了老彼得,又熱情的招呼著眾人跟著一起往木屋裡走,嘴上不停的解釋道,“我有接待工作,今天來這裡,是帶他們來挑些交通工具。”
“讓我看看”
老彼得走進木屋之後,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老花鏡戴上,湊到床邊借著光仔細的看了看德米特裡送上的介紹信,然後一本正經的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印章,在介紹信上扣了一下,又拿起筆簽下了名字和時間。
重新鎖了印章,這個做事認真的老家夥又起身打開了靠牆的鐵皮櫃子,從裡面抽出一個文件夾,將介紹信放進去鎖好。這才抄起掛在牆上的對講機喊道,“老夥計,把雪吹一吹,有人來挑車子,全都吹乾淨。”
“稍等一下”對講機裡,一個憨厚的聲音回應了一句便沒了動靜。
“別客氣,自己找地方坐吧。”
老彼得示意衛燃等下坐下,慢悠悠的從櫃子裡翻出幾個杯子,給衛燃等人各自衝了一杯廉價的速溶咖啡。
“先等一等,得需要點時間。”
老彼得抱起了在屋子裡聞來聞去的狗子,“這個小家夥長的不錯,它叫什麽名字?”
“貝利亞”衛燃笑呵呵的回應道,那隻被抱起來的狗子也在聽到自己名字的同時掙扎著想跑回衛燃的身邊。
“這名字可真嚇人”
老彼得輕輕捏住狗嘴,又捏了捏粗壯的狗爪子,這才松開手語氣真誠的說道,“好好養著吧,這個小家夥以後會變成一個大個子的。”
還不等衛燃說些什麽,屋子外面已經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甚至這轟鳴聲輕而易舉的便蓋過了屋子裡的交談聲,以及貝利亞撅著肥屁股對老彼得的吼叫。
起身走到門邊,衛燃將厚實的房門推開了一條縫隙,然後便看到一輛用maz535改裝的吹雪車已經開了工作。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這輛龐然大物額外背負的飛機渦扇發動機提供的風力輕而易舉的便吹走了地上和車身上的積雪,只在身後留下了一條足有五米寬的乾淨水泥路面。
重新關上房門,衛燃試著說點什麽,卻發現連他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德米特裡攤攤手,從兜裡掏出一袋一次性的耳塞分給了眾人。
坐在木屋裡傻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房間外面的轟鳴聲戛然而止。老彼得也推開了房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好了,現在可以去選車了。”
“走吧”衛燃揪出耳塞揣進了兜裡,穗穗也松開了剛剛一直緊緊捂住的狗耳朵。
一行人跟著老彼得離開房間,沿著乾淨的水泥地面逛起了停車場,同時也聽著他在旁邊簡單直接的解釋道,“這裡的任何一輛車你們都能借走,你們既然有介紹信,所以就不收租金了,但你們需要自己加油才行。當然,這裡的油並不算貴,而且你們如果還有多余的介紹信,加油說不定能更便宜。”
“德米特裡,你有什麽推薦?”衛燃將問題拋給了帶他們來這裡的話嘮。
“有輪胎的不如有履帶的”
德米特裡格外乾脆的答道,“有履帶的不如有螺旋槳的,但是這裡的鬼天氣,乘坐直升機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不安全?”穗穗下意識的問道。
“至少很顛簸”德米特裡直言不諱的答道,“而且租用直升機隻用介紹信可不夠。”
“還是開車吧,這樣至少安全點。”
衛燃果斷做出了決定,說起來遺憾,他雖然在紅旗林場學了不少東西,但卻偏偏不包含直升機駕駛。
“如果你們想駕駛有輪胎的,我建議這款車。”
老彼得帶著他們走到一排外形近乎標準長方體的車子面前停下了腳步,“這幾輛車是去年采購的新車,車況比較好,而且性能確實不錯。”
“這是纖夫牌()越野車,就像老彼得說的,它確實是去年采購的新車,我接待過的很多人都租了這種車子,包括昨天趕來的季馬先生。”
德米特裡說到這裡拉開車門解釋道,“這種車子不但能乘坐四個人,裡面還有廚房和洗手間。而且就算掉進水裡都不用擔心,它的屁股後面甚至有個螺旋槳推進去,很適合這個季節在剛剛凍結的下通古斯河上面跑。”
“就這個吧?”已經踩著梯子鑽進車裡的穗穗探出腦袋問道,
“這輛車確實不錯,裡面的床也很大。”
衛燃卻並不急著決定,扭頭再次問道,“如果是履帶車呢?”
“那邊”
老彼得抬手指了個方向,帶著眾人走了幾步,指著一排大紅色的車子說道,“小的是dt-10,大的是dt-30。不大不小的是dt-20。它們也是這裡通過性能最好的車子,但是我並不推薦你們租用它們。”
“我也不推薦”德米特裡跟著說道。
“為什麽?”衛燃好奇的看著這倆人。
“首先,這個季節河道才剛剛凍結,就算最小號的dt-10開上河道也很可能會壓碎冰層,它們雖然同樣能飄在水上,但絕對不如剛剛那種車靈活,而且駕駛它們需要先學習駕駛方法才行。”
彼得剛剛說完,德米特裡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而且你們如果租用這種車,還得額外租一輛跟著它的油罐車才行,這個誇張的大家夥太費油了。”
“算了,還是剛剛那種車子吧。”
衛燃果斷的說道,正所謂聽人勸吃飽飯,這個時候只要腦子沒問題,聽這兩位的準沒錯。
“如果那些來煤田視察的領導們也像這些年輕人一樣有腦子有耳朵就好了”
老彼得滿意的嘀咕了一句,扭頭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你們還有什麽特殊要求嗎?”
“裡面幫忙多裝點補給吧”
衛燃想了想,繼續說道,“能不能在車頂多裝一些探照燈,另外我們可能還需要一些防身的武器。”
“除了武器其他的都能提供,當然,需要付錢才行。”老彼得直言不諱的說道,“而且還需要些時間。”
“防身武器我來想辦法吧”德米特裡主動應下了差事,“當然,這也需要花一些錢才行。”
“大概多久?”衛燃反問道。
“你們需要幾輛車?”
“兩輛吧”衛燃想都不想的說道。
“天黑之後讓德米特裡帶你們過來取車吧”老彼得自顧自的點上顆煙,“我會幫你把狗糧都準備好的。”
“那就麻煩您了”衛燃的態度越發的客氣,老彼得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滿意。
告別了老彼得,眾人搭乘德米特裡的車子返回了小鎮,直接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雜貨店門口。
“這裡能搞到武器?”衛燃下車之前問道。
“當然”
德米特裡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帶著眾人走進了雜貨店,熟門熟路的穿過櫃台和貨架,推開一個鐵皮門走進了裡間。
這個房間倒是不大,但四周的牆壁上卻掛滿了各種常見的民用獵槍以及各種型號的ak系列步槍。
“你爸爸呢?”德米特裡朝一個坐在輪椅上看電視的小男孩問答。
“他和伊萬叔叔去打獵了。”那小家夥奶聲奶氣的答道,“半個小時前出門的,現在只有我和姐姐看店。”
“我想租槍,你知道價格吧?”德米特裡繼續問道。
“當然知道”
這小家夥關了電視機,從兜裡摸出一台手機打開了拍照功能,“你的駕駛證。”
聞言,德米特裡掏出駕駛證遞給對方,任由他給駕駛證拍了張照片。
“想要什麽槍你們自己選吧”
德米特裡收起證件之後說道,“他家的武器質量是最可靠的,而且租金也不貴,每天只要700盧布。”
“我要那支svd”不等德米特裡說完,安菲薩已經抬手指向了掛在牆上的武器。
聞言,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家夥竟然站了起來,活蹦亂跳的走到旁邊,踩著一把椅子取下武器遞給了安菲薩,順便還不忘奶聲奶氣的來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麽一句天真的誇獎,不管是安菲婭還是穗穗,都各自選了一支武器,順便也從那個會做生意的小家夥嘴裡得到了她們想聽到的內容。
看著穗穗在那心滿意足的擺弄著那支安菲婭幫她挑選的泵動式民用霰彈槍,衛燃不由的暗自要求,這個終日裡以宰肥羊為樂趣的姑娘,竟然也有被宰的一天。
“有手槍嗎?”
衛燃朝那個嘴甜的小家夥問道,剛剛安菲婭已經選了一支折疊托的ak74,出於火力搭配,他也算是下意識的想租一支手槍——哪怕他根本不缺武器。
那小家夥看了看德米特裡,見他點頭,這才示意衛燃蹲下來,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手槍每天的租金是一千五百盧布,租夠一周,槍就是你的了。”
“都有什麽手槍?”衛燃笑眯眯的問道。
“只有馬卡洛夫和tt33,你要哪一種?”這小家夥低聲問道。
“馬卡洛夫吧”衛燃笑眯眯的說道。
聞言,這小家夥立刻打開了電視下的櫃子,從裡面拽出來一個紙箱子,“你自己挑吧!”
這還有啥挑的,本就是裝樣子的衛燃隨意從裡面拿了一支,連備用彈匣都沒要。
額外買了些子彈,衛燃結清了為期一周的租金,又額外交了五萬盧布的押金,那小家夥這才招呼著在外面看店的一個小姑娘幫忙送進來一個漁具包。
拎著租來的武器離開雜貨店,德米特裡直等到所有人都鑽進麵包車,這才問道,“維克多,接下來你們準備去哪?尤克塔還是五百公裡外的那個坐標點?”
“去尤克塔吧”
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那片當初拿來當作勘探隊大本營的營地裡根本不會有什麽線索。
約好了晚上一起去取車的時間,德米特裡將衛燃等人又送回了小飯店。
等到他駕車離開,衛燃立刻招呼著穗穗以及卡堅卡姐妹在小酒館一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怎麽了?”穗穗抱起狗子之後下意識的壓低了問道。
“咱們在這裡多待兩天”
衛燃說著朝不遠處正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起的瑪雅以及季馬揚了揚下巴,“穗穗,你要不要去幫幫瑪雅?看得出來,商業談判這種事情她並不擅長。”
“我來幫她?”
“就像當初買下車間一樣”衛燃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安菲婭,“這裡的網絡速度挺不錯的不是嗎?”
穗穗眼前一亮,立刻將懷裡的狗子遞給衛燃,站起身攥著小拳頭意氣風發的招呼道,“小卡妹,拿上筆記本!咱們去幫瑪雅!”
聞言,剛剛把小狐狸從懷裡揪出來的安菲婭立刻將那隻不知道叫招財還是叫進寶的小家夥遞給姐姐,伸手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拿出那台花裡胡哨的筆記本電腦,又往嘴裡塞了一顆棒棒糖,這才起身跟上了穗穗。
“需要我做什麽嗎?”依舊坐在衛燃對面的安菲薩微笑著問道。
“你去把季馬替過來怎麽樣?”安菲薩點點頭,將兩隻大耳朵狐狸遞給衛燃,起身也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季馬端著一盤子吃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下之後慶幸的說道,“幸好你帶著阿芙樂爾,幸好你願意讓她過去幫忙。”
“這家小酒館的老板很難纏?”衛燃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
“不算難纏,他只是不準備出售這裡而已。”
季馬三兩口吃掉了一塊煎魚,含糊不清的補充道,“是個非常固執的老家夥。”
“談判的事情交給姑娘們吧”衛燃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幫我個忙。”
“沒問題”季馬想都不想的應承下來,“需要我做什麽?”
“幫我問問這個鎮子上的人,看看誰知道這是在哪拍的照片。”
衛燃一邊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彩色的照片遞給了對方,這張照片是他在那個寵物醫院裡翻拍的。照片裡的內容,拍攝的是那座廢棄礦場禮堂裡掛著的蘇聯國徽,以及赫魯曉夫頭像。
當然,還有掛在另一側的玉米棒子,以及那句出自貝利亞的諷刺——我們的土豆政客。
“我猜要瞞著德米特裡對吧?”季馬收起照片低聲問道。
“能瞞就瞞著”衛燃渾不在意的態度,立刻讓坐在對面的季馬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我現在就去問問”季馬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啤酒,起身離開了這座小酒館。
與此同時,衛燃也把兩隻大耳朵狐狸揣進懷裡,拎著漁具包帶著狗子返回了樓上的房間。
之所以讓季馬去調查照片裡的禮堂位置,其實無非是為了在紅旗林場“備個案”罷了,這麽做的原因,也僅僅只是因為出於對卡吉克的不信任。
至於季馬會不會把照片透露給紅旗林場的諸位老師,以及能不能找到拍攝地點,根本就不重要。
優哉遊哉的等到天黑,衛燃帶著安菲薩匯合了過來接他們的德米特裡,去小鎮外的那個停車場裡開回了免費租來的車子。
僅僅只是一個白天的時間沒見,這兩輛車的屁股後面已經各自多了一個四輪拖鬥。
這倆拖鬥不但和車子使用同樣的大號低壓胎,而且其中一個上面還裝著好幾個沒有充氣的備胎。至於另一個,上面卻是空蕩蕩的根本什麽都沒有。
在德米特裡的帶領下,衛燃和安菲薩駕駛著兩輛車來到了這座小鎮唯一的加油站,憑借一張薄薄的介紹信,以近乎不要錢的價格,給兩輛車的主副油箱加滿了燃油之後,又給那個空蕩蕩的拖鬥上,額外裝了5大桶燃油和6個套著輪胎加以保護的液化天然氣瓶,這才慢悠悠的開回了那座小酒館門口的停車場。
目送著德米特裡再度離開,衛燃看了眼身後的小酒館,隔著車窗玻璃朝另一輛車裡的安菲薩說道,“把車子檢查一下吧。”
安菲薩點點頭,打開了她駕駛的這輛車子內部的照明系統,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形似電蚊拍的東西開始細致的掃描。
緊挨著的另一輛車裡,衛燃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好在,這一通檢查下來倒是並沒有發現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同時衛燃也對這輛方頭方腦的6x6全地形越野車越發的滿意。
別的不說,至少在正副駕駛席位的後面,便有個足以容納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休息的方桌,而且旁邊還有個雙眼燃氣灶,靠牆的不鏽鋼小櫃子裡還放著洗刷的乾乾淨淨的廚具以及各種沒開封的調味料。
從這裡往後穿過一個推拉小門,是一個前後也就半米寬的儲物間,這儲物間兩側的最下層,各自固定著一個套著輪胎的煤氣罐,煤氣罐往上的不鏽鋼櫃子裡,還錯落有致的放著諸如毛巾浴巾衛生紙之類的消耗品,甚至衛燃還在裡面發現了兩盒還帶著密封包裝的攔精靈。
再次穿過一道推拉門往後,這裡不但腳下鋪著一大張獸皮毯子,左右兩側還各有一個還算寬敞的高低鋪。
這也就算了,下面的那兩張高低鋪還可以往中間翻開拚成一張大床。而在床底下,還放著一個個裝有各種罐頭和酒水以及醫療藥品的木頭箱子。
繼續往後再次穿過一道帶有門檻的推拉門,這輛車車尾的位置是個還算寬敞的洗手間,裡面不但有馬桶和洗手池,頭頂還有個能隨時出熱水的蓮蓬頭可以簡單的洗個澡,甚至這裡面還給準備了齊全的洗漱用品。
最後跳下車子繞著圈檢查了一番,衛燃還在分別靠近主副油箱的位置,先後發現了一個燃油取暖器和一個可以取下來獨立運行的燃油發電機。
而在這輛車的頭頂,也像他要求的那樣,加裝了一圈探照燈。最後檢查了一番額外固定在車頭和車尾保險杠上的兩個備胎,衛燃滿意的鎖上了車門。
“這輛車沒什麽發現”安菲薩幾乎同時從另一輛車上跳了下來。
“她們那邊的談判進度怎樣了?”衛燃一邊給車尾的拖車蓋子上鎖一邊問道。
“已經到了商量價格的環節了”
安菲薩一邊檢查車底一邊回應道,“最晚明天中午應該就能談妥最終價格了。”
“你妹妹又發現什麽了?”衛燃詫異的問道。
“不是什麽大問題”
安菲薩站起身,語氣平淡的說道,“這次全是阿芙樂爾的功勞,她慫恿這個酒館的老板去喀山給我們打工。”
“酒館老板同意了?”衛燃瞪圓了眼睛。
“應該是同意了吧”
安菲薩攤攤手,“阿芙樂爾似乎是準備讓這個酒館的老板去經營紅旗林場的那棟五層建築,而且她還說服了達麗婭女士。”
“這也行?”衛燃錯愕的看向了酒館的方向。
“阿芙樂爾用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讚揚分析了那位老板的經營理念,又用了大概十分鍾對他隻待在這種小地方浪費生命表示了惋惜,然後那個老男人就同意了她說的...”
安菲薩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用奔奔坎坎的跑調漢語蹦出一個怪異的單詞,“做大做強?好像是這樣的發音,這是阿芙樂爾和我們說的,她說沒有哪個腦子正常的商人能拒絕這四個字。”
這特麽...又忽悠瘸了一個?
衛燃咽了口唾沫,莫名的竟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是不是可以讓穗穗去給戈爾曼做幾天學生,和那個老東西學學洗腦的那一套東西。
將這危險的念頭壓下去,衛燃換了個話題說道,“去把武器拿下來吧。”
安菲薩點點頭,乾脆的走進了小酒館返回了三樓的房間。
拉開落地窗的窗簾,用手電筒朝衛燃晃了晃,待後者也打開了手電筒之後,安菲薩立刻送她妹妹的箱子裡翻出了一個帶有吸盤支架的運動相機固定在了窗戶上,隨後又用一根數據線連上了擺在旁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充當監控設備。
再次晃了晃手電筒,待樓下的衛燃也熄滅了手電筒之後,安菲薩在筆記本上敲了幾下,直等到確定屏幕上出現實時監控畫面之後,又對運動相機的鏡頭角度做了一番調整,以保證剛好可以把兩輛車連同周圍都拍攝清楚之後,這才拎上裝有武器的漁具包離開了房間。
幾乎就在她把武器送進車裡的同時,季馬也溜溜達達的從鎮子裡走了回來。
“你們也租了這種車子了?”
“我聽德米特裡說你們也租了,所以我們也租了兩輛。”
衛燃說話間已經拉開了車門,“進去坐坐?”
“當然”季馬話音未落,已經動作麻利的爬了上去。
等最後上車的安菲薩關上了車門,季馬立刻從兜裡掏出上午的時候衛燃給他的照片推了過來,“我在這個小鎮上找到了六七個一輩子都在煤田工作的礦工,但是沒人知道這張照片裡的禮堂是從哪來的。”
接過安菲薩遞來的熱水,季馬將杯子捧在手心裡繼續說道,“不過有人和我說,在下遊二十多公裡外,有個叫做尼德姆的小鎮,那裡有個退休教師或許知道些什麽。”
“退休教師?”
“我是聽碼頭的一個推土機駕駛員說的,他說在尼德姆,有個二戰時被送到通古斯煤田工作過的德國戰俘,他一直活到了這裡的勞動矯正營關閉,不過他後來並沒有返回德國,反而和一個當地女人結婚有了孩子。”
季馬放下杯子繼續說道,“我說的那位教師就是這個德國戰俘的兒子,連我問的那個碼頭工人都是曾是這位教師的學生,他說他的老師去過下通古斯河附近的很多地方, 給很多礦工和伐木工拍過照片,所以他肯定能知道些什麽。”
“戰俘的兒子,這可有點意思了...”
衛燃暗自嘀咕一句,抿了一口熱水說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那裡看看。”
“瑪雅那邊...”
“已經在談價格了”衛燃得意的說道,哪怕他根本沒幫上什麽忙。
“既然這樣,維克多,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季馬放下杯子問道。
“幫著瑪雅的老師卡吉克找點東西”衛燃抬頭瞟了眼季馬,“你想跟著?”
“當然想跟著”
季馬腆著臉,傻呵呵的憧憬道,“這樣說不定能晚幾天回基洛夫了,而且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和我的瑪雅住在一輛車裡。”
衛燃和翻著白眼一臉嫌棄的安菲薩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的點點頭,“只要瑪雅沒意見,我猜她的老師肯定沒有意見。”
“那就這麽說定了!”季馬話音未落,已經起身推開車門,一溜煙似的跑進了小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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