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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了裝甲皮卡上的物資,衛燃簡單的洗漱之後,這才跟著季馬走進了營地中央的這一座搭帳篷裡。
這座帳篷儼然擔任著餐廳的功能,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過來用早餐了。
這些人裡包括已經快吃完早餐的卡爾普和安娜老師,也包括了自己那位名義上的同學瑪雅,以及夏洛特和愛德華先生。
而且看眾人融洽的關系,顯然並沒有因為愛德華試圖用病毒程序入侵這裡的電腦受到影響。
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門口那輛忙碌的餐車裡工作的,竟然是紅旗林場的廚師,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兩個人在餐車邊的沙地上埋了兩個充當火爐的油桶,此時正在忙碌的製作著極具當地特色的埃及大餅和各種配菜。
“維克多,過來喝杯茶吧。”
坐在帳篷角落的夏洛特招呼著衛燃在他旁邊坐下,端起桌子上那盞精致的骨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英式紅茶,順便還往裡面加了些牛奶。
“快來嘗嘗”
坐在對面的愛德華熱情的用德語招呼道,“這是連我們的女王都喜歡喝的川寧紅茶,看看和你們華夏的茶有什麽區別。”
“謝謝”
衛燃客氣的回應了一句,這倆老家夥倒是有意思。夏洛特穿著一身牌子貨複古戶外裝,儼然一副老驢的打扮,只不過看他腰帶上掛著的那些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各種露營工具就知道,這位弄不好連住帳篷都是第一次。
至於愛德華,這個老東西則穿著一套厚實的睡衣,頭上甚至還帶著個他只在動畫片裡見過的那種帶毛球裝飾的睡帽。
拿起托盤上的金屬杓子輕輕攪了攪杯子裡的液體,衛燃客氣的抿了一口,隨後便冒出了一連串不要錢的溢美之詞。
只不過內心裡,衛燃對這所謂“英國女王都喜歡喝的紅茶”,能給出的客觀評價,最多也就比國內15塊錢一杯的奶茶強點有限罷了,甚至考慮到國內的奶茶還會給加些珍珠西米布丁之類的,這評價或許還要再低一些才行。
“看看維克多那虛偽惡心的嘴臉”
已經吃完了早餐的安娜老師明目張膽的用俄語嘲諷道,“簡直和勃列日涅夫哄騙蘇聯百姓時一模一樣。”
“那個英國佬也是個自大的蠢貨”
剛剛端著早餐進來的薩利赫跟著說道,“他怎麽會想到用他們的紅茶和華夏的茶作比較?我店裡那個從來沒離開過埃及的夥計都知道茶葉是華夏人發明的。”
“他該和維克多比比男人穿裙子這件事”
正在用紙巾擦嘴的卡爾普語氣平淡的調侃道,“在這件事上,那些喜歡男人屁股的英國佬可比全世界大部分的男人都專業多了。”
“噗——咳咳!”
一直在旁聽的瑪雅最終沒有忍住,將剛剛灌進嘴裡的牛奶全都噴到了對面季馬的臉上,隨後一邊比著大拇指,一邊將頭埋進臂彎裡開始抽搐。
“想笑就笑吧”
季馬渾不在意的摸了摸臉上的牛奶,“那個穿的像動畫片裡的蠢老頭可聽不懂俄語,我昨天白天的時候當面用俄語問他是不是也喜歡小男孩兒他都沒反應呢。”
這缺德玩意兒話音未落,瑪雅已經徹底忍不住笑聲,一邊笑出鵝叫的同時,甚至還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
“比起他聽不懂俄語,維克多的德語可要比你好多了。”卡爾普說完,語氣中也多了些疑惑,“另外,這個混蛋什麽時候學會意大利語的。”
“出發之前我就發現了”安娜神色如常的往嘴裡送了一口香煎魚肉,
“這個小家夥是個語言天才。”“維克多,他們在笑什麽?”
這些人編排愛德華的同時,愛德華也朝同樣努力憋著笑的衛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蘇聯笑話”衛燃強忍著笑意胡亂答道,“你知道的,蘇聯笑話永不過時。”
“我們英國的笑話似乎總是和天氣有關”愛德華自嘲的攤攤手,“當然,還和鋼管舞女郎胸口的紙上印著自己祖母的頭像有關。”
“噗!”
這一次,將剛喝進嘴裡的牛奶噴出來的,卻換成了涵養一直都不錯的安娜老師。
“什麽意思?”反應慢了半拍的卡爾普饒有興致的問道。
“看鋼管舞的人有皇室血統”
薩利赫神色如常的用俄語解釋道,“過時很久的英國笑話了,最新版的說法是,那張紙上說不定永遠都不會出現自己父親的頭像,但他們都想印上自己的頭像。”
這飯沒法吃了
衛燃整張臉都憋的通紅,卻是死活不敢咽下嘴裡那口埃及大餅,生怕把自己給活活嗆死。
艱難的吃完了豐盛的早餐,卡爾普等人明目張膽的調侃,也在平時跟隨在夏洛特身旁的,那個名叫馬特的男人端著早餐進入帳篷時瞬間轉移到了其他方面。幾乎前後腳,愛德華也將話題轉移到了他的委托上面。
“維克多,別笑了。”
愛德華無奈的用餐刀輕輕敲了敲茶杯,“我第一次知道英國笑話這麽好笑,不過現在能不能說說你調查的進度了?能找到我祖父的那些同事嗎?”
“這件事可沒那麽容易”
衛燃和坐在夏洛特身後的馬特揚了揚手算是打過招呼,隨後推諉道,“不過在8月份之前,我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調查結果的。”
“最好能快一點”
愛德華指了指帳篷外面無垠的沙漠,“如果能在你們的拍攝工作結束之前,說不定我還能順便把他們帶回英國呢。”
“我會盡量的”
衛燃一臉認真的做出了保證,內心卻暗中撇撇嘴,雖然這老小子開的價挺高,但他現在卻實在沒什麽動力。
再說了,這距離月底還有二十多天呢,早一點調查出來,對方估計也不會多支付些酬金,既然如此,那就等著吧。
用一個接著一個的保證打發了有些粘人的愛德華,衛燃也在卡爾普招呼隻下離開了帳篷,邁步走向了營地的另一邊。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
卡爾普將衛燃帶到一塊大號天幕的下面,指著停在裡面的戰爭裝備說道,“幫忙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不太對的地方。”
卡爾普說話的同時,衛燃也將注意力放在了停在天幕下的那些二戰裝備上面。
這裡有曾經駕駛過的意大利三輪摩托,有那輛方頭方腦的CL39輕型卡車,更有兩輛同樣來自意大利的L3小坦克以及一輛德軍輪式偵查車和兩輛二戰英軍使用的輪式偵察車。
只不過,那兩台L3小坦克,雖然被卸掉了發動機換上了一個電動馬達當作動力,但好歹那殼子還算是真品,甚至裡面武器系統都沒問題。
但德軍和英軍的偵察車可就拉垮了,他僅僅只是彎下腰,就能通過底盤看出來,這東西大概率是用普通的汽車底盤加個殼子然後做舊弄出來的。
好在,樣子貨畢竟是樣子貨,不管內裡有多糙,這外面看上去至少是沒什麽破綻的,只要到時候攝影師不把鏡頭伸到底盤下面,應該就不會露餡。
“沒有太大的問題”
衛燃肯定的說道,這些道具和自己的記憶裡出入並不算大,“不過這輛三輪車上用的油桶規格太統一了,當時的情況基本上都是亂用,裡面會混雜各種部隊的油桶,甚至還有用來裝發動機冷卻水的油桶混在一起,連塗裝顏色也更駁雜一些才正常。”
說到這裡,衛燃卻暗暗歎了口氣,卡爾普等人準備拍攝的電影,使用的劇本基本上都是按照夏洛特從那口枯井裡找出的遺信,以及自己的“調查”出來的歷史真相相互勾兌弄出來的。
在這個即將搬上熒幕的故事裡,根本沒有一個名叫維克多的運輸連士兵和他們一起逃離戰場,甚至就連那輛三輪車,都是那些意大利坦克手們逃離戰場的路上,從一位已經戰死的運輸連士兵手裡撿來的。
那名曾經駕駛著三輪車運送補給的運輸連士兵生前曾經歷了怎樣的戰鬥,遇到了什麽樣的人,甚至叫什麽名字,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記錄,甚至按照劇本裡的描述,他唯一的鏡頭,也只不過是一個趴在黃沙上的無名屍體罷了。
未來,當這個故事搬上熒幕的時候,那些觀眾或許會感動於三個國家士兵在戰場邊緣建立的深厚友誼,但卻大概率不會記住那些在鏡頭前一閃而過的無名屍體。甚至,在鏡頭看不到的戰場上,注定還有更多同樣有血有肉,卻連一幀畫面都沒有留下的無名士兵。
這樣的遺憾,恐怕就連金屬本子都難以兩全吧.
衛燃頗有些意興闌珊的無力感, 不久前的別爾哥羅德戰役裡,自己替代的那位坦克機電員不也是如此嗎?誰會記得他們?相對於那些需要他們付出生命的戰鬥,他們或許僅僅只是歷史書上被省略掉的那些小數點後幾位的數字罷了。
“你怎麽了?”卡爾普掃了眼情緒突然有些低落的衛燃,奇怪的問道。
“沒什麽”衛燃笑了笑,“我剛剛只是在想,戰爭什麽時候能徹底結束。”
“徹底結束?”
卡爾普渾不在意的從三輪摩托的貨鬥裡拎出幾個看著不順眼的油桶隨手丟到一邊,“會有那一天的,等這顆星球上的人都死光了,戰爭肯定會結束的。
在那之前,為了信仰,為了種族,甚至為了男人是否該穿花格子的裙子這樣的蠢事,也總會有無數人義無反顧的拿起武器的。”
說到這裡,卡爾普笑眯眯的看著衛燃,“維克多,我突然很好奇的伱的觀點。”
“什麽觀點?”衛燃下意識的反問道。
“當然是關於戰爭的看法”卡爾普攤攤手,理所當然的調侃道,“難不成是關於男人該不該穿裙子的看法?”
“不主動挑起戰爭,但也不畏懼戰爭,即便後果是這個星球的人都死光了,該打還是要打。”
說到這裡,衛燃同樣攤攤手,“至於男人該不該穿裙子這件事,除了英國人之外,恐怕大多數正常人都會給出否定的回答吧。”
“像你這麽理智又這麽衝動的年輕人不多了”
卡爾普踢開挑出來的油桶,“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服裝和單兵武器有沒有什麽需要調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