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和野牛部落建立聯系之後,經過一番相互了解,也算是初步建立了信任。
三日後,唐檢邀請了野牛部落的巫和首領來營地做客。
當巫看到在自己部落不遠的地方,竟然有著這麽強大一個營地後,也是大吃一驚。
鮮明的盔甲,明亮的刀劍,別具一格的建築,以及那與眾不同的精神面貌。
如果這些還只是讓巫震驚莫名的話,那麽當他看到漂浮在海上的十三艘巨艦後,徹底淪陷了。
跪倒在地不停的膜拜,簡直敬若神明,對唐檢一行人是神的使者,徹底沒有了任何懷疑!
在他看來,能建造如此堪稱神跡的巨大船隻的人,只能是神明。
野牛部落的首領也沒好到哪去,當船上將士們從海中打撈出一隻足有四丈多長的巨型‘大魚’後,他瞬間就暈了過去。
當天,唐檢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他讓廚子拿出渾身本領,按照僅有的食材,做了一頓眾人就是在大唐的時候都舍不得吃的晚宴。
耕火通明,學生們唱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道阻且長,寤寐求之!’的古老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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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將士們則唱著‘修我戈矛,與子同裘’的雄渾戰歌。
有書生潑墨做書,有戰士揮舞戈矛;更有唐檢等人擊筷而做歌。
戰鼓雷雷,管樂悠揚,文明之氣,迎面而來。
巫閉目淚流滿面,好似看到了神的讚歌。首領更是羨慕地看著拿著兵器的戰士,恨不能以身相替。
凡事就怕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比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們就像是天穹下太陽於塵埃的對比。
這是文明的碾壓,是對所有美好事物的追求,更是人類對文明氣息的向往。
精美的就像是藝術品的美食,吃下去都感覺是在褻瀆神靈。
巫想起年輕時隨上代巫去南邊大部落的經歷,相比之下,他沮喪的發現,就是將其所見誇大百倍,千倍,萬倍,也不能訴說其中的鴻溝。
是的,他被征服了。
華美的衣物,精美且美味的食物,強大的戰士,年輕且博學的智者,這些都讓他徹底沒了抵抗。
這.....才是人該有的生活啊!
這晚,巫伶仃大醉;首領也醉了,他們沒有了任何防備。面對唐檢他們,他們不認為對方要是對自己部落有什麽想法,自己還能活到現在。
這是野牛和螞蟻的差距,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第二日,巫和首領走了,唐檢奉送不少禮物,說這是對客人的尊重。
巫深深地看了營地一眼,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麽讓人著迷,要不是自己的責任,他都想永遠的留在這裡。
首領得到夢寐以求的戰刀,當他拿到送給他的戰刀後,已經激動的不成樣子。
要是此時唐檢做出邀請,相信這野牛部落的首領,立即就會‘叛變投敵’。
巫和首領走了,但在第二日清晨,巫帶著十余為少年出現在了營地門前。
其實,在巫他們出現在十裡之外的時候,營地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唐檢等人不動聲色,就像是不知道一樣,對巫重新來到營地感到十分驚訝!
巫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告訴唐檢,
這十三個少年是部落裡最聰慧的少年,他希望這些少年能跟隨唐檢等人。 “巫這是做什麽?”唐檢充滿‘不解’!
巫留戀般地看了眼遠處海上的巨艦,落寞道:“要是我還年輕,必定會跟隨智者去遙遠的大唐看看。”
“但現在我老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去見神。”
指著少年們道:“但他們還年輕,就讓他們代替我看看你們口中的大唐吧!”
然後對唐檢躬身道:“希望睿智如您,能夠收下他們,不管讓他們去做什麽都可以。”
“但如果,我說如果你們還會來到這裡,請一定帶上他們回到這裡,這個生養他們的地方。”
巫跪下了,這是對自己遺憾的不舍,更有對未來的期望!
唐檢鄭重地扶起巫,道:“大唐是一個強盛且包容的地方,那裡的人多不勝數,那裡的戰士強大且自信。”
“它對一切抱有好意的人都會張開自己的胸懷,去容納他們。”
“您的做法是對的,孩子是未來的希望,只有孩子強大且睿智,你們的部落才有希望。”
他讓人帶孩子下去洗漱更換衣服,這是姬松當初定下的規矩。一旦外人進入營地,一定要泡石灰水,洗乾淨後才能進入。
說是能防止疫病,唐檢雖然不解,但不妨礙他執行姬松的做法。多年來姬松的作為告訴他這樣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至少自從上船之後,很少得疾病,有這點舉足夠了。
“多......謝!”
對眾人躬身一禮, 這個理解禮節是大唐的理大唐文人之間的禮儀。巫雖然做的很別扭,但唐檢等人沒有絲毫嘲笑的意思。
他們用最完美的禮儀回敬巫,這是就是禮儀之邦!
巫走了,帶著遺憾和希望走了。
看著孤寂落寞的巫,和那蕭索的背影,唐檢怔怔出神。
“去取上二十柄橫刀送給他們,本公可不希望下次來到這裡,卻發現這個野牛部落沒了。”唐檢吩咐道。
姬青有些猶豫:“唐公,您這樣做事不是有些過了?來的時候陛下吩咐過........”
“好了,本公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唐檢突然怒道。
好似察覺到自己情緒有些不對,等了一會道:“這件事本公一力承擔,等回到長安,自會向陛下請罪。”
“就當.....就當這是本公的一點小小的私心吧!”
姬青聞言沉默片刻,朝薛禮道:“去取吧!”
“等等!”
薛禮正要離去,卻被姬青叫住。
“我那裡有一本先生為孩子撰寫的一本小人書,你也拿去送給他們吧!”姬青說道。
薛禮和眾人一愣,但也沒說什麽。
看到薛禮離去,唐檢道:“謝謝了!”
姬青笑道:“小子也不希望到時候老一輩去世後,我們和他們再次無法交流了,連蒙帶猜的日子小子再也不想來一次了。”
唐檢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最後更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似這件事戳中他的笑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