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要不要給他再派些人?畢竟.........」
長孫擔心道。
李世民和李承乾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還派?還怎麽派?
現在姬松手下加上吐蕃的盟軍和仆從軍,以及西域的全部兵馬,加起來足有三十萬,其中大唐精銳鐵騎就有十五萬人之多,這是什麽樣的一股力量?
在百人破萬的大唐,這是一股足以縱橫天下,毀家滅國的力量。要是還再派給他人,除非他或者太子親自領兵,不然朝堂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哪怕他再信任姬松也不行,這是底線,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怎麽可能將這股力量全部交給一個臣子?
「你也不要擔心,那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過無把握之仗?就他那腦子,能把突厥給玩的團團轉。更何況他帶去那麽多新式武器,還有大量弩車,以及差點讓朕被朝臣噴死的工匠,這要是別人,朕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長孫默然,這些他當然知道,並且身在皇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股力量到底意味著什麽?
但想到姬松現在面對數十萬突厥鐵騎,以及即將到來的大***銳,她能不擔心嗎?
或許在別人看來姬松不過是皇家寵信的臣子,但只有他和皇帝以及太子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麽。
一個他們看著長大,且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人,並且為了免除猜忌,更是分家自行削弱自身家族勢力,這樣的人他們如何不擔心?
雖然心中不想承認,要說之前的姬松他們還有些擔心將來成為權臣,如果不受限制,將來說不定就會給大唐帶來災難!
他們在的時候當然不會,太子在的時候也不用太擔心。但他的後人呢?
不過,自從南海之戰後,當得知他雙腿殘了之後,他們在心疼和後悔的同時,未必沒有松一口氣的意思!
因為他們知道,從今往後,姬松只會成為能臣,大唐柱國。
是大唐的定海神針。
所以,此次皇帝毫不猶豫地就將西域數十萬兵馬交給姬松,甚至連個監軍都沒有派,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根本就不但會出什麽意外!
「既然不能派兵馬,那就派人!」
「這總可以了吧?」
李承乾聽母后這麽說,頓時眼前一亮。
著啊,兵馬是不用想了,就算他們同意,朝臣也不會同意。但派人可以吧,將那些悍將都派去,不但能消除朝臣們的疑心,還能增強大唐西域兵馬的戰力,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現在除了草原和遼東需要穩定駐軍外,其他地方的兵馬將領並無大用。與其放在中原生鏽,還不如派去西域。
這樣不但能鍛煉下久不經戰陣的將領,還能給予姬松最大的支持,簡直就是一舉三得啊!
「好,待朕思量下,看看都有哪些人可以抽調出來。」
說完看向太子道:「你也去想想,年輕一些的你接觸的比較多,就交給你了。那些整日嗷嗷叫著沒仗打的老東西也該動動筋骨了。」
「兒臣明白!」
李世民看向長孫,道:「你也去問問,看看那些勳貴家的孩子有誰願意去,相比一代,這些二代三代們差的多了,不經歷風雨,哪能快速成長?」
「現在大唐可等不得,這兩場仗打完,輸了不好說,但一旦贏了,將來數十年都不會再有大的戰爭了,趁著這個時候不鍛煉出一批優秀的將領,將來黃花菜都涼了。」
「好了,大家分頭行事,朕先去會會那些老家夥們!」
說完就急匆匆地走出大殿,隨口就吩咐陳壽去傳旨!
「承乾,此事你定要上心。雖然你和子毅的關系放在那兒,但這個時候你定要堅定立場。不可否認,子毅有統領全局的能力。」
長孫口路婆心,甚至有些驕傲道:「如果說之前他能在軍方替你穩定人心,軍心。那麽等這次回來,以他的威望,他就是大唐的定海神針。」
「這樣的人百年難遇,並且他的心思我們都清楚。這次回來萬萬是不會輕易進入朝堂了。但只要他在大唐一日,只要活著,他就是你最為強大的援助。」
「所以,我們不能將他看做簡單的臣子,有時候人心是換人心的,子毅本來就重情,你可萬萬不能在這方面湖塗!」
李承乾認真地點了點頭,笑道:「母后,這點您放心就是,兒臣知道該怎麽做!」
「好,母后相信你。你和子毅都是好孩子,希望你們君臣兄弟將來互相幫扶,有你們在,這大唐就穩如泰山!」
「去吧,時間不等人,每早一刻,子毅就多一分勝算。」
李承乾躬身一禮,他知道,今日母后說的這些還是真的發自肺腑,能說出口就已經讓他內疚了。
「兒臣這就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長孫看著兒子的背影上前幾步,但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兒啊,母后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最後看向西方,好似看到姬松在和敵人浴血奮戰,到處都是戰火,到處都是敵人。
「子毅,別怪陛下和本宮啊,這就是命啊..........」
長安因為一道皇帝的聖旨突然變的熱鬧起來,一切原本已經澹出朝堂的呃老臣老將,家兔突然接到皇帝的聖旨,說是多年不見,甚是想念,想和大家敘敘舊。
雖然不知道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但在他們風燭殘年的時候皇帝還能記得他們,這本身就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
於是,一個個老將,隨著皇帝打天下的老臣們都在自家兒孫的陪同下去了皇宮。之所以帶著兒孫,那是聽說太子也宴請了不少年輕一輩,說是想見識見識大唐的少年英傑。
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萬萬不可錯過。
大唐現在誰不知道當今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奪嫡之爭早年就消散無形。上有皇后支持,皇帝信任。下有百官歎服,更有軍方的支持。
加上這幾年一直擔任監國,雖說還沒有登基,但執行的權利卻和皇帝相差無幾,這樣的太子還不趕著巴結,還等到什麽時候?
張亮,在上次督軍遼東之後,就身體一直不適,這段時間一直在家療養。本來也跟著姬松去西域的兒子張顗也不得不留在長安管理家族之事。
唐儉,從殷地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書院教書,日子別提多快活了。本來在海上透支的身體竟然神奇般地好了不少,原本全白的頭髮也有了黑發,讓人嘖嘖稱奇。
這次他本不想來的,但不知為何,作為書院祭酒的柏山先生愣是將他從藏書樓給趕了出來。還說什麽老而不死是為賊不趁著還能活幾年,出去做事,想在書院混吃等死不成?
反正不管他如何反抗,如何不情願,還是被幾個學生給送到長安了。
長孫順德,今年已五十余歲。隋朝時期,門蔭入仕,起家右勳衛。逃避攻打高麗戰役,投靠唐國公李淵,配合劉弘基招兵買馬。
晉陽起兵後,擔任統軍,平定霍邑、攻破臨汾,生擒名將屈突通,平定陝縣,屢建戰功。唐朝建立後,拜左驍衛大將軍,冊封薛國公。武德九年,參加玄武門之變,追殺李建成和李元吉余黨。
李世民即位後,深得重用。居官貪賄,坐罪免官。起任澤州刺史,三
年前乞骸骨,回家養病,已經早已不顯朝堂。
劉弘基,雍州池陽人,隋朝時乃是河州刺史劉升之子,以父蔭為右勳侍。
前隋末年,劉弘基為避從征高句麗,但故意私宰耕牛,被關進監獄。
後來李淵騎兵,他就投奔太原,追隨李淵父子,與李世民友善。
起兵後,引兵先渡河,入長安,其破衛文升,以功授右驍衛大將軍。討伐薛舉時,力戰被擒,不屈。至薛仁杲平,乃歸。
玄武門之變擁立有功,貞觀年間授衛尉卿,封夔國公。貞觀十九年,隨征高句麗,為前軍大總管,力戰有功。
這是一個真正除了打仗就是一個莽漢的將軍,說起打仗那是沒得說,上陣殺敵,勇猛無雙。但隨著這幾年安穩日子的消磨,胡作非為之事不少。
但李世民看在他往日的功勞上,也就是訓斥了事。
但誰知這家夥竟然為老不尊,在大街上強搶民女,還是官宦人家的女子。這些可惹惱了那些文官和長孫,李世民更是恨其不爭。
生氣之下直接擼了他的爵位,但卻沒有再有其他處罰。這段時間整日借酒消愁,夜宿平康坊,還欠了不少錢,氣的李世民直接不管了,愛幹啥幹啥,直接死大街上算逑!
這次聽到皇帝宴請竟然有自己,他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家人告知確實如此後,愣是在皇宮門口磕了三響頭,這才痛哭離去,並且發誓今後要是再敢亂來,不用陛下處置,他自個抹脖子。
只有經歷過絕望的人才知道這次的機會是多麽的難得,陛下還記得自己,還記得自己的功勞,只是自己不爭氣罷了。
回家之後更是告戒兒子,不可胡作非為,要是被他知道,打死無論!
曾任東州道行軍總管,發兵討伐叛亂的高句麗人。,於白水山擊敗高句麗余部,並將增援的新羅兵擊敗。
另外還有高侃,但高侃此時已經被派除。
高侃出身於渤海高氏,貞觀二十三年,李世民任命高侃為唐軍主帥,率回紇、仆骨等部討伐車鼻,前段時間,在金山捕獲車鼻,其眾全部歸降。
李世民得知後大喜,不過卻沒有讓其班師回朝,而是直接率兵去了西域,去闐池和姬松會合,聽從郕國公調遣。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不少當年中下層將校,雖然現在職位不高,但本事那是沒得說。要不是時運不濟,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早就升遷了,也不至於現在還在下面打轉。
但這次李世民決定給他們一次機會,要是再把握不住,那就沒辦法了。機會給你了,但你不中用,那就怪不得他了。
李承乾這邊和沒閑著,老將那邊有父皇。他這邊就熱鬧多了,勳貴家凡是有些能力的孩子都被他叫來了。
原本家裡是不願意的,擔心搶了嫡子的風頭。但李承幹才不管這些,他需要的是有能力敢打敢拚的人,只有什麽身份,他根本不在意。
庶子好啊,因為庶子在家不受重視,又要有點心氣都都想證明自己不比嫡子差。這些人裡面有能力的人不少。
他們建功立業的心思比別人要重的多,這些不從小錦衣玉食,不愁吃,不愁穿的,在家裡打壓下,也只能在長安當個二世祖。
現在李承乾打算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那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子毅可不是其他將領,要是一般將帥,將這些人給送去就是給人家添麻煩。但子毅不同,他可不在乎這些人的身份,這點李承乾比誰都清楚。
這些人中,張顗,裴行儉,高適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張顗就不多說了,裴行儉卻是難得的人才。
裴行儉出身於河東
裴氏,唐太宗時期曾得蘇定方教授用兵奇術,而蘇定方又得到李靖和姬松的傳授,所以可以說裴行儉在軍事上是兩人的徒孫。
就在去年,突厥十個部族的可汗阿史那都支以及李遮匐,引誘各附屬部落來騷擾安西,裴行儉用計俘虜叛亂的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以功升任禮部尚書兼檢校右衛大將軍, 身兼文武兩職。可見其才。
說起他的祖父高侃可能大家不是很熟悉,但說起高適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的。此人今年才二十余歲,但卻多次遊歷邊疆。
其詩作早已流傳大唐,已有自己風格,可謂是大唐盛世開啟之後的碩果之一,很是得父皇看重,時常帶著身邊做事。
這些人中沒一個是簡單,哪怕是看似紈絝子弟的他,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也曾熟讀兵書,更是太白皇家書院的高材生,但因為某些原因一直名聲不顯。
一是家裡原因,這裡就不多說,高門大戶中這種捧高踩地的勢強太多了,說起都覺得丟人。
二來,是沒有機會,這次能來這裡,是因為李承乾下了均旨的原因,不然家裡能讓他們來?
看著座下人才濟濟,他此時才明白姬松說的那句話:大唐從來不缺人才,只是缺乏發覺人才的渠道和公平的機會。
這不就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