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

巍峨不變的古老宮殿內，克萊恩與林若正研究著那張描繪有羅塞爾皇帝形象的書簽。

這無疑就是克萊恩剛剛到手的“黑皇帝牌”。

從表面看這張書簽和普通的書簽並沒有什麽不同，如果不是有羅塞爾日記提供的信息，又被林若實錘，克萊恩怎麽都很難相信這樣一張普通的書簽會是羅塞爾親手製作的褻瀆之牌。

“但如果不是這樣的偽裝，它恐怕早就被蒸汽教會的人發現了吧……”克萊恩在心底嘀咕了句，就看向正用一種興味的目光看著他的林若，吐槽道:“我怎麽感覺你比我還期待這張牌?”

“我只是期待你的新套裝而已，黑皇帝什麽的，不覺得很帥嗎?”林若笑著說道，單手托著下巴，“這就是換裝遊戲的樂趣。”

克萊恩嘴角抽搐了下，也懶得和林若這個各種意義上的樂子人計較什麽，轉而開始研究怎麽開啟這張黑皇帝牌。

與沒有開啟咒文，是個非凡者就能看的紅祭司牌不同，黑皇帝牌明顯被大帝加了一把鎖，哪怕是有緣人也得找到對應的鑰匙，即開啟咒文才能真正的激發這張牌奧秘。

而克萊恩這個通過羅塞爾日記已經對大帝有了相當的了解的人，在試了幾次錯誤密碼後，最終終於還是憑借一聲古弗薩克語的“貝爾納黛”開啟了黑皇帝牌。

伴隨著無形的漩渦，與消耗的精神，克萊恩能感覺到手中的牌一下子沉重了許多，同一時間明淨的光芒自牌面上升騰而起，其上的羅塞爾皇帝形象也隨之煥然新。

那是明顯與紅祭司牌上的繪圖不同的風格，牌面上的羅塞爾坐在了古老的石製寶座上，頭頂戴著一個鑲嵌著各種寶石的黑色皇冠，他穿著漆黑的盔甲，蓋著同色的披風，手裡握著權杖，眼睛冷漠前望，如同一位真正的黑皇帝。

林若的視線也落在了那牌面上的黑皇帝羅塞爾身上，他忽然恍惚了下，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什麽。

那是光線略有些昏暗的宮殿，而宮殿的中央，那象征著權力的王座之上，打扮與這牌面一般無二的羅塞爾沉默的坐著，表情略有些痛苦的閉著眼睛。

而他呢?

他站在王座之下，抬頭看著眼前的羅塞爾，同樣沉默著。

許久，林若聽到羅塞爾道:

“你來了?”

“我來了。”

記憶中的他點點頭，隨即問道:

“準備好了嗎?”

“嗯。”

林若不知道他們所謂的準備是什麽，只聽到羅塞爾應了一聲，看到對方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眸中瘋狂與冷漠交替，隻偶爾的柔和，還能叫人窺見些許人性。

“嘖！”

林若聽到自己略帶煩躁的聲音:

“我真的很討厭，你現在的樣子。”

林若看到這說過這句話後，記憶中的他忽然走到王座前，把手按在了羅塞爾的額頭上。

林若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麽，但在他的手移開後，羅塞爾的雙眼中的神色已經恢復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有一說一，我也討厭剛剛我的狀態。”瘋狂和神性明顯被暫時性鎮壓下去的羅塞爾撇了撇嘴，又看向林若，笑著道:

“林若，就憑你這一手，未來和外神作戰的時候，你絕對是我們死保的奶媽。”

“然後被所有外神瘋狂針對嗎?打團先打奶了解一下。”已經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的過去的林若，聽到這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沒好氣的說了句。

而隨即，林若聽到自己歎了口氣。

他道:“你進入了死亡狀態以後，我會幫你暫時鎮壓所有汙染造成的影響，

讓你清醒的活著，但在一切結束之前，你不能離開陵寢。”“我也不會放你離開陵寢，我不能讓你造成更大的災難。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羅塞爾，我會殺了你。”

他的語氣堪稱嚴厲，讓林若深刻的認知到自己這話的真實性。

“哈，你這家夥……還是這個樣子。”羅塞爾似乎想要笑一下，又沒笑出來，只是低垂下眼眸，“一個人待在陵寢啊，這要是一關幾百年，我不得悶死……”

“不是一個人，林寶會陪著你。”

林若聽到自己糾正了對方的話。

“你不會寂寞的。”

“林寶?你打造的那個機器人?”羅塞爾大帝明顯回憶起了什麽。

“嗯，他會幫助你穩定精神狀態，保證汙染一直被壓製，也能讓你可以偶爾觀察外界。”

記憶中的林若如此解釋道。

十分清楚林寶的另一個重要功能的林若則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時候，林若忽然聽到宮殿外傳來了喧鬧的聲音，那是……有人在戰鬥?

林若驟然一驚。

記憶裡的羅塞爾和林若卻半點不意外， 後者只是偏頭看了一眼戰鬥的動靜傳來的方向，隨即又看向羅塞爾，道:“博諾瓦似乎來了，去見見祂吧，你很久沒有在清醒狀態下見祂了。”

羅塞爾驟然沉默了，幾秒鍾後笑罵了句:“那個臭小子……”

又嘀咕起來，“可惡啊，我明明最想見的是貝爾納黛。”

“得了吧，小貝爾納黛要是真的來了，你怕是會擔心的心都提起來，她可不像博諾瓦，有蒸汽教會罩著。”

林若聽到自己如此說到，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某個事實。

而對此，羅塞爾也沒有反駁，只是突然道:

“林若，拜托了。”

“如果可以，之後幫我照顧一下他們吧。”

過去的他聽到這話動作一頓，幾秒鍾後，他撇過面，叫人看不清神色。

“別鬧了，幫完你後我也得沉睡，而且……總之，你還是等以後問題解決了，自己去照顧吧。”

“也別小看了你的孩子們，他們……可早就不是需要你一直護著的小雞仔了。”

“你還真是一點不給面子，這可是老子死之前最後的請求啊，你就是不答應，好歹煽情一點，注意氣氛啊！”羅塞爾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只是說這話的同時，祂卻從王座上起身，向著殿外走去。

在經過林若的時候，祂用肩膀撞了下林若的肩膀，笑得意氣風發。

“那我去見我兒子，順便迎接死亡了。”

“再見，損友。”

林若聽到自己輕聲道:

“再見，羅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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