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現在這副模樣，你不會是跟靈教團的那些家夥合作了吧?”

聽到林若這時，梅迪奇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微眯著眼睛，視級先落在擋在克萊恩身前，毫不掩飾的在護短的林若，隨後又看向被某人護在身後的克萊恩，打量的目光中終於出現了幾分認真。

說實話，這還是梅迪奇第一次看到林若仿佛護崽一般的去護著什麽人，在他的以往的記憶裡，哪怕是保護那些凡人的時候，對方也不曾這樣——縱然是一樣的擋在身前，可那時祂與凡人之間的疏離，與此時明明白白給展示出來的“這個人我罩的”的親近，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和其他人相處時，就更別提了，梅迪奇向來沒興趣去認識林若結識的那些小朋友，而他與林若共同的朋友裡，基本沒有誰會這樣被林若保護。

至於梅迪奇本人——在梅迪奇大爺本人和某小黑相處的那些歲月裡，擔當保護者這個角色的，從來都是作為紅祭司途徑的天使之王，作為武力值擔當的戰爭天使。

這最初是因為主的吩咐，後來成了習慣。

所以梅迪奇在林若面前向來以半個長輩自居，縱然某小黑從不承認，梅迪奇也習慣了用看待弟弟或者後輩的態度去看待林若。

也正因此，冷不丁的看到眼前這一幕，梅迪奇的心情是有些微妙的。

“學生?”

梅迪奇重複著這個詞，他挑剔的目光落在克萊恩身上，打量著這個具備書卷氣，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黑發青年，仿佛在評估某件物品的價值。

他問道:“小東西，你叫什麽名字?序列幾?哪條途徑的?”

“在問別人這些之前，難道你不該先自報家門嗎?”面對梅迪奇那仿佛打量物品的目光，克萊恩頓時有些不適。如果是單獨一個人他可能就忍了，畢竟眼前的明顯是大佬，但畢竟自家最大的後台就在這，克萊恩自然也硬氣了許多。

畢竟從剛剛林若的態度中，克萊恩已經品出了一個消息——林若並不怕眼前這位戰爭天使。

甚至，林若剛剛話語看似是在對梅迪奇說話，其實也是在同步的對他說話——別慫，爺罩著你！

“哈！”梅迪奇忽然笑了下，笑容張揚又肆意，他整個人在此時也脫離了玻璃窗，仿佛大爺一般坐在窗沿上，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克萊恩，道:“你可以稱呼我為梅迪奇，目前序列2，獵人途徑。”

“該你了，小東西。”

說這話的同時，他的手在臉頰上按了按，這是一個不怎麽引人注意的動作，卻讓旁邊自兩人開始對話就開始旁觀，看戲看得正歡的林若眨了眨眼睛。

他猜……梅迪奇這是把要說話的索倫和艾因霍恩強行鎮壓了。

為了拉偏架，也為了看戲，林若決定開口:“難道不是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嗎?”

本來一副大佬的做派，氣勢越發凌人的梅迪奇頓時微微一滯。

他臉頰兩側在此時終於出現了虛幻的傷口，就像是兩張嘴巴，一左一右的開始嘰嘰喳喳。

“就是就是，什麽梅迪奇，你當我們不存在嗎?”

“嘖，多大年紀了，還在這跟小孩子較勁，戰爭天使，就這?”


“丟人！”

“我呸！”

“閉嘴！”梅迪奇低喝一聲，聲音帶著點火氣，他狠狠的揉了揉兩邊的臉頰，伴隨著他的動作，

其上虛幻的嘴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然而那顯然不是幻覺。

目光這一切的克萊恩嘴角抽搐一下，如果說剛剛梅迪奇給他的感覺是肆意張揚，如同炙熱的火焰，又讓人仿佛能夠通透過其聞到那透露著鐵鏽味的戰爭氣息的話，經過這麽一段插曲，對方在他眼中就頓時帶上了幾分沙雕之感。

畢竟這年頭能自己跟自己吵架，還吵得跟三口相聲似的的人，真沒幾個。

不過這是這麽一回事?梅迪奇人格分裂了?

不，不對，索倫和艾因霍恩這兩個名字我記得林若好像提到過……

並不了解梅迪奇死亡的事情，但是被林若補過課，對第四紀大佬有著一些基本了解的克萊恩一邊回憶，一邊自我介紹道:“克萊恩·莫雷蒂，序列7的魔術師，佔卜家途徑。”

“佔卜家?”梅迪奇挑了下眉，他忽然笑起來，笑容玩味，看向林若，道:“小黑，你不覺得現在才開始培養，有些太晚了嗎?”

“你真覺得，他來得及?”

顯然，在知曉克萊恩的途徑之後，梅迪奇就已經想通了很多事。

他當然也知道這個世界需要一位詭秘之主， 大概能猜到眾神的打算，而在這個關頭林若居然收了一個佔卜家途徑的非凡者作為學生，梅迪奇又怎麽可能猜不到他在打什麽主意。

“我可不覺得晚了，不試試，怎麽知道會不會有奇跡出現。”對於梅迪奇這秒懂的情況，林若也不意外，道。

“我還以為，你會更支持亞伯拉罕。”梅迪奇看著林若，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亞伯拉罕真的出事了?”

作為一個一直被困在地下遺跡，前不久才脫困的人，這些年來梅迪奇縱然能靠著圖鐸的後裔，以及一些別的渠道收集到一些信息，知道的卻到底有限，對於有些事自然還是一知半解。

而有關於亞伯拉罕的情報，梅迪奇顯然還沒有來得及收集。

“亞伯拉罕……”林若頓了頓，想到帕列斯老爺子說過的，他經常和亞伯拉罕旅行的事，心情也是有些複雜，道:“祂確實出事了……不然或許祂會是個好選擇吧！”

不，甚至不能用好選擇來形容。

畢竟以門先生展現出來的品格與實力，如果祂沒出事，黑夜女神恐怕會直接支持對方。

那樣的話，克萊恩或許根本不會降生，縱然降生，也不用一個人把拯救世界的擔子扛在肩膀上。他可以自己選擇爭不爭詭秘之主的位置，可以選擇要不要把源堡交給門先生，然後當一個隻屬於自己的序列3。

以門先生的品格，再加上他撐腰，克萊恩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