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種來自水元素界的特殊物質,極冰雖然有諸多優勢,但是要想在主物質界使用,也有許多缺陷。其中有一點,那就是極冰如果在普通環境中放置太久,其內部維持特殊性的冰屬性源能,就會逐漸流逝。
然後,極冰就會變為普通的冰塊,慢慢融化。
高登為了好好的儲存自己那些珍貴的冰魔像,費了不少心思。海崖堡的地下實驗室裡,有一處被大奧術師整個切割帶到主物質界的小小冰雪世界,自然可以用來存放普通的冰魔像。
但是高登隨身攜帶,方便隨時召喚的那些戰鬥冰魔像,則需要特別處理。他將用於存放魔像的墨綠尖晶石項鏈的內部空間,好生的改造成了一片小小的冰天雪地,以存放自己的冰魔像。光是在這樣一個小小項鏈裡的方寸世界動手腳,都花費了高登四五天時間與價值上千金幣的魔法材料。
要不是有整個魔法實驗室的強大設備作為後盾,恐怕他還很難完成這個工作。畢竟那條墨綠尖晶石項鏈,是日精靈帝國的產物,其中所含的魔法技術,並不比奈瑟都蘭魔法帝國低。
上一次冰魔像在海上戰鬥中揮的巨大作用,讓高登出乎意料。他沒想到這些冰魔像能夠如此輕松的登上敵艦,然後取得勝利。這場戰鬥對高登有了重大的啟,讓他認識到了材質特殊的冰魔像,在海戰中的巨大價值。
一個突奇想要轉化為常態化的應用技術。自然需要耗費極大的心血去改進完善。
高登既然要將冰魔像應用於海戰上,那麽先,他就得為魔像群打造一個海上的移動基地。
達力拿明的魔像遠程操控裝置。雖然經過高登的一番改進,性能可堪實戰,但是它的最大指揮范圍,也只有十公裡。
這足以讓操縱者呆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安全地點,遙控操作魔像作戰。但是還遠達不到地球上,千裡之外操控無人武器,斃敵於無聲無息之間的境界。
如果以海崖堡為基地。那麽生活在地下的冰妖精們,最多能夠操縱冰魔像在十公裡范圍內活動。這個距離,連防禦作戰都捉襟見肘。除非次次都等敵人打到海崖堡下面。否則冰魔像就派不上多大用場。
如此強大的武器,卻處處受到操控距離的限制,而揮不了大作用,高登怎麽可能接受。
如果要想進一步強化操控裝置的可用距離。需要投入的成本與時間。實在是太高。高登覺得自己除非達到了七環法術造詣,成為一名高階法師,才有能力對遠程魔像操控裝置進行進一步的改進。
所以他就只能用另一個方法來提高冰魔像的作戰范圍:為其打造一個移動的操控基地。
如果高登手頭有一艘飛行戰艦,甚至一座浮空城,這一切自然不會是問題。不過那些國家級別的戰略武器,他自然不可能擁有。不過有一艘如羅伯.安泰洛號這樣的帝國一級戰艦,也足夠了。
畢竟他的領地三面環水,將來所面臨的的作戰環境。多半都會在海上。所以用這艘戰艦作為移動基地,再合適不過。
高登花費如此大的力氣與資金。將整個羅伯.安泰洛號的下層空間,完全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室,不僅僅只是為了儲存冰魔像而已。冰魔像的操縱者——那些小妖精上了船以後,也可以將這裡當做臨時的居住空間,並且利用這種極寒的環境,對冰魔像做一些日常的保養工作。
如果冰魔像在戰鬥中遭受了損傷,也可以用這裡進行修複。
羅伯.安泰洛號,就是冰魔像集指揮、儲存、保養、維修為一體的海上基地。
這個概念,類似於地球上的航空母艦。只不過這艘船沒有搭載飛機,而是搭載的冰魔像。
由於自身材質帶來的優勢,冰魔像可以在海水中浮起來。上一次在近岸對付禿鷲海盜團停泊的海盜船時,可以讓冰魔像負重沿著海床摸過去偷襲。但是如果要在遠海與敵人的艦隊作戰,這個方法就行不通了。
在幾百上千米深的海底冰魔像,要想用步行的方式接近高度航行的敵艦,然後上浮,登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高登就得想辦法提高冰魔像在水中的機動性,讓其能夠靈活迅的接近敵人的戰艦。
方法很簡單,給冰魔像們安裝上腳蹼,然後讓小妖精操控冰魔像以人類的方式在海水裡游泳即可。
不過單是如此的話,度還是太慢。所以高登在每一台冰魔像上,都篆刻了一個簡單的風屬性法陣。其作用很簡單,就是持續不斷的向後噴射高氣流,以驅動冰魔像在水中前進。
不過這種法陣卻是一次性的。這一次用過之後,下一次要想繼續使用,還得再一次篆刻法陣。
雖然這麽做不但十分浪費時間,長此以往也會消耗不菲的魔法材料。但是高登現在也只能采取這種折中的方法。
等以後手頭積攢的冰魔像數量足夠了,高登可以重新設計一種專門用於海上作戰的冰魔像。不過現在,暫時只能用原本只是為地面作戰而生的人形魔像來湊合。
高登花費了如此多的心思,讓冰魔像在水中擁有足夠的度與靈活性,並不是為了讓它們登上海盜船,與敵人肉搏去的。
雖然冰魔像的戰鬥力很強大,但是這麽做,作戰效率並不高。
高登的另一個殺手鐧,就是阿爾夫林之怒——也就是泰洛斯世界版本的炸-藥。
其實最初,高登在強化了自己艦隊的遠程攻擊能力以後,打算用各種弩炮直接射阿爾夫林之怒。
他將這些具有極大破壞性的粉末封裝到陶罐裡。然後附上一個碰撞觸法陣,就可以當做弩炮的新式彈藥。這可比傳統的石彈要厲害得多了。
但是考慮到弩炮的精準度問題,高登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畢竟這個世界的炸-藥。可不是什麽能夠隨意生產的化工產品,而是昂貴的類魔法道具。
成本太高,就算是一次射失,高登都會覺得心痛。
所以最終,他決定讓冰魔像攜帶阿爾夫林之怒,直接接近敵船,將其安裝在船殼上。然後再引爆。
在接近到敵艦時,那些水兵常用的普通遠程武器,比如弓弩標槍飛斧一類。都無法對冰魔像造成足夠的傷害。只有船上的高級戰士,以及法師,才能夠威脅到冰魔像。
但是高登如今手上擁有的普通冰魔像,足足有三十台之多。以海汶之王的實力。根本無法阻止這些冰魔像。將他的戰艦一艘艘都給炸出大窟窿。
當奧德裡奇家族的艦隊氣勢洶洶的加靠攏時,高登也離開了上層甲板,來到了戰艦下面的艙室。負責操控冰魔像的三十隻冰妖精,全都神色嚴肅的呆在如同冰窟一樣的下層船艙裡面。
她們每一個人面前,都擺放著一隻小小的水晶球,用來觀看繪製在魔像雙眼上的影像法陣,所傳輸回來的畫面,然後指揮魔像做出行動。
這些小家夥一個個神情嚴肅。端坐在水晶球前面,一副大戰前的緊張模樣。負責全權指揮她們的女王陛下現高登下來了。便輕飄飄的飛了過去。
“主人,您好,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艾妮亞輕聲說道。
高登露出幾分好奇:“奇怪,她們怎麽這樣老實了?”
“我只是告訴她們,如果能夠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等待戰鬥來臨,那麽這場戰鬥結束之後,主人您會給她們準備一道甜食大餐。”
“原來如此。我就說這些小家夥怎麽可能突然懂事,明白戰爭的嚴肅與可怕呢?”高登點點頭,“沒有以前那麽吵鬧煩人,倒是相當不錯。不過艾妮亞你輕易代我為給她們許下那種承諾……恐怕你自己也嘴饞了吧?”
看到高登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端莊優雅的冰妖精女王,也漲紅了臉,變得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這位女王陛下,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呢。要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王都像艾妮亞這樣就好了。不過很可惜,那些能夠站到一國之巔的女人,玩起政治陰謀來,恐怕比男人更厲害。”高登心想。
他擺了擺手,又道:“好了,女孩子饞嘴一點,也不是什麽大事。特別是那些身份高貴貌似完美的女性,如果有這樣一個小小的缺點,會顯得更加可愛。放心吧,在慶功宴上,我會為你特別定製一道女王尊享的甜點大餐。”
高登後面說的那些話,艾妮亞都沒有聽清楚。這位滿臉通紅的女王陛下,此時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在回蕩:“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在誇獎我可愛嗎?”
兩個人之間的這個小插曲,並沒有被別人現。高登抓緊時間,下達了冰魔像出擊的命令。
原本應該是槳艙的下層船艙,如今已經被高登改造成了冰魔像的儲存間。兩側的一個個槳門打開以後,高度恰好就在水線以上。
冰魔像們便一個接一個的跳入了大海當中。
此時,距離高登艦隊還有大約五公裡左右的海汶之王,也看到了羅伯.安泰洛號上生的這一幕。不過這個距離,即便是身形龐大的冰魔像,也只能在望遠鏡裡顯現出一個小黑點而已。所以埃布爾.奧德裡奇只知道那艘高登的那艘巨艦上,有一個又一個的不明物體,跳到了海裡。
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海峽傭兵團的團長。阿爾傑身為騎士貴族,但是對於魔法的見識,並不比海汶之王強多少。他想了想,笑道:“看來這一戰,我們贏定了。高登對自己海軍的掌控力,實在是弱得可憐。看到我們的艦隊逼近,那些在底層船艙負責劃槳的奴隸,就已經嚇得跳海逃命了。”
海汶之王哈哈一陣乾笑。雖然如同阿爾傑一樣保持樂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心中卻漸漸浮起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當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三千米以後,埃布爾忽然現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怎麽那艘船上面的水手。全都穿著厚厚的冬衣?現在這個季節,他們穿得這麽厚不難受?”
順著海汶之王所指的方向,阿爾傑也舉起望遠鏡,看向身軀龐大的羅伯.安泰洛號。他也現了這個異常情況。而其他敵艦上的水手,卻並沒有這樣一幅不合季節的打扮。
“這艘船肯定有問題!”海汶之王越來越篤定心中的猜測。
“那我們要怎麽做?停止進攻?撤回黑鐵城?等慢慢弄清楚了那艘船到底有什麽古怪之後,再進攻?”阿爾傑反詰道。在他看來,這位海汶之王似乎遭遇了眾多挫折之後。變得多疑,而且失去銳氣了。
他們的敵人是一個法師,那種神神秘秘玩弄奧術能量的家夥。他的船有點不合常理之處。也很正常。
要是為了這麽一點小小的疑竇,就自亂陣腳,才是最愚蠢的。
畢竟,雙方的實力對比擺在那裡。阿爾傑不相信對方能夠憑借幾個法術。就扭轉這場戰鬥的局勢。
可惜阿爾傑並不知道。法師真正強大之處,不在於會使用幾個法術,而在於利用法術以及衍生出的一系列手段,對當前面臨的局面,進行針對性的布置。
海汶之王雖然心中起疑,但是阿爾傑有一點卻說得很對。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不可能因為敵人所表露出的一點點異常情況,就改變計劃。
雙方艦隊繼續相向而行。距離迅拉近。
當海汶之王看到高登的艦隊似乎只是保持著低航慢慢行駛,對於自己的進攻。沒有變換陣型,沒有任何應對措施,心中的那一分不安感,也漸漸消散。
“就算對方有什麽花招,在我的艦隊面前,也毫無作用!”
這時候,拿著測距儀的水兵從船頭跑到了海汶之王面前:“大人,距離敵艦隊一千米!”
“很好,收帆,劃槳,船頭對準敵人,加衝刺!”這位艦隊最高統帥,下達了命令。
與此同時,高登的艦隊也有了動作。
安裝在船上的一座座弩炮,紛紛開火,將重達三百公斤的石彈以一個漂亮的弧線,送上天空。
不過由於一千米是這些船用弩炮的極限射程,所以精度自然慘不忍睹,第一輪齊射,沒有一石彈命中。最好的戰果,不過是落在敵人的旗艦海神信徒號左舷的石彈,激起了水柱,淋濕了幾個士兵而已。
見到這一幕,海汶之王麾下的水兵們,紛紛毫不留情的出嘲弄的噓聲。
“哈!那個法師難道真的打算憑借這種軟弱無力的遠程攻擊,來擊敗我們嗎?”信心十足的海峽傭兵團長咧嘴一笑。他心情很放松,甚至還有空從口袋裡取出一盒蠟,往頭上又抹了一點。
保持一個鋥亮整齊的型,對於這位騎士而言,似乎比這場海戰更重要。
以敵人如此的遠程火力強度,能不能在接舷戰之前擊沉己方一艘戰艦,都是一個問題。如果那個高登.弗裡曼只有這點手段的話,那麽這一場戰鬥,已經毫無懸念了。
信心十足的阿爾傑並不知道,高登的確有另外的手段。只不過在如今這個交戰距離,他的冰魔像還只是遊弋於戰艦四周,並沒有出擊。
因為這些魔像上篆刻的法陣一經啟動,持續時間只有十分鍾,所以他必須等到敵人的艦隊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再起攻擊。
另外,再近一點,各艘戰艦上的弩炮命中率也會逐步提高。也許不能對敵人造成致命打擊,但是至少能夠起到干擾作用。
一顆顆尖嘯著從天而降的巨大石彈,就算沒有砸中自己的戰艦,也會讓水兵們將注意力轉向這些遠程攻擊上面。那麽,冰魔像也就更容易靠近敵人了。
隨著雙方距離進一步拉近。海汶之王的艦隊開始靈活的散開,分為一組組小隊。他們準備以群狼的戰術,在局部集中優勢,將敵人一艘一艘消滅掉。
反觀高登的艦隊,整個卻如同反應遲鈍的大胖子一般。除了仍然用低效率的遠程武器去攻擊敵人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應對辦法。
終於,海汶之王麾下的一艘五百噸級快戰艦“魚人先鋒”號,率先進入兩百米距離。船上的弓箭手已經站到了側舷,彎弓拉弦,將一陣火焰箭雨澆到了高登一方最右側的一艘戰艦上面。
雖然每一艘戰艦在出廠時都經過了防火處理,但是這只能延緩火勢。火攻,依然是海戰中最有效的手段。
幾輪密集的火箭如果能夠有幸將敵船點燃,自然最好不過。如果沒有做到,也沒關系。趁著敵人因為滅火而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正好接舷登船,或者乾脆以一次猛烈的撞擊來結束戰鬥。
“魚人先鋒”號的艦長也是一個前海盜。對自己過去身份頗為自豪的他,雖然雙目完好,卻依然喜歡戴著眼罩,甚至還養了一隻鸚鵡作為寵物。
這位沉迷於角色扮演的船長,此時看著自己的戰艦迅靠近敵人,而對面那艘船上的水手,要麽在箭雨中抱頭鼠竄,要麽狼狽不堪的四處滅火,心中頓時一陣激動。
“這場海戰,擊沉第一艘敵艦的榮譽,就歸我了!”
可是臉上那自信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他就聽到了屬下的驚呼聲:“側舷水下有東西!”
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