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發了一番對未來的憧憬之後,羅納德告訴了高登幸運錢幣的詳細計劃。他這個隊長將先一步到達威爾法斯特地區的西港市。在四月十日之前,於“海豚長詩”旅店集合。之後,他們就會等待埃辛大師的預言應驗。
如果預言什麽也沒有發生,也沒關系。西港市出海往南四百海裡,就是著名的香料寶石群島。那裡也是大陸著名的冒險聖地之一,同樣蘊藏著無數的機遇與財富。
“很可惜,下一次冒險,你恐怕不能與我們在一起了。”羅納德略顯遺憾的拍了拍高登的肩膀。
高登安慰道:“凡事有聚有散嘛。”
在明年四月份的時候,高登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會在做什麽。是依然呆在碧水城,每日研習奧術,經營商店,發明點小玩意賺外快呢,還是已經獲得了屬於自己的領地。
“你走了,我得在明年四月之前,為幸運錢幣找到一個施法者。不過我知道,想要再找到和你水平接近的法師,幾乎沒有可能。”
“多向泰摩拉女神祈禱吧,也許她會滿足你的願望。”高登笑著說道。然後,他從次元袋裡取出一隻白鴿形狀的金屬胸針,將其遞給羅納德。
“魔法通訊物品?”
“沒錯。”高登點點頭。羅納德見識不錯,一下子就認出了胸針的用途。不過與以前杜羅送給他的短距離通訊胸針不一樣,這枚胸針是用於長途通話的,距離可以達到一千公裡。只不過一個月只能使用一次,而且通話時間限制是十秒鍾。
白鴿胸針是高登之前利用閑暇時光,隨便做出來娛樂的小玩意兒,現在正好送給羅納德。
“有了這枚胸針,我們就算分開,也不會徹底斷絕聯系。如果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可以聯系我。”
羅納德點點頭,鄭重其事的將胸針收進懷中。
該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交代完了,接下來,就是盡情的享受美酒與食物,將自己徹底融入到歡樂的宴會中去。
不過輕松的時刻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高登將一片撒著沙漠香料,熏烤得肉汁溢出的培根放進嘴裡的時候,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一大群人,來到了酒館二樓。
這群人的膚色人種體型口音各不相同,不過卻穿著統一的青色服裝,看來應該是同一個冒險團或者傭兵團的成員。
幸運錢幣一行人本來不欲理會對方,卻沒想到,麻煩主動的找上門來了。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光頭男子走了過來,大咧咧的抬起腳,踩在桌子上,直接踢翻了一盤野菇燉魚湯。
“我和我的同伴們想要一邊欣賞雪景,一邊好好的喝一杯。不過二樓的桌子似乎有點擠。所以只能請各位讓一讓了。”
他身材結實,在這大冷天裡,上身也隻穿著一條黑色的馬甲,露出古銅色的肌肉。鋥亮的額頭上,繪著一匹沙漠狼樣式的天藍色刺青,腰間掛著一柄亮晃晃的馬喀拉彎刀。刀身上那密密疊疊的雲紋向觀者說明,這是一柄經過千錘百煉的寶刀。
典型的南大陸沙漠民族打扮。
唉……
高登歎了一口氣。
在灰燼鎮這種遊離於帝國治權之外,到處都是冒險者和不法之徒的灰色地帶,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意外,忽然出現光頭男這種人來找茬,也不算意外。
所以說,高登才會選擇守序中立的陣營。雖然某些時候,秩序會顯得嚴苛古板,不近人情。但是至少在秩序的保證下,日常生活能夠得到保證,不會經常發生這種吃個飯也會遇到麻煩的情況。
雖然在歎氣,不過高登卻沒有含糊,隱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經開始聚斂著銀色的立場能量。如果對方再不識趣,他不介意用飛彈風暴,來一個驚喜的見面禮。
“如果我們不讓呢?”格裡高爾冷冷的直視著光頭男人。對於一位熱愛烹飪的人來說,糟蹋食物的行為絕對是難以忍受的。他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的細劍劍柄上。
“不讓?”光頭男人很囂張抬起下巴,俯瞰眾人,“不讓也可以。不過這種優惠隻屬於三個漂亮小妞。至於其他男人,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說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目光猥褻的從姬兒、辛西婭、塞拉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塞拉身上——大概是因為小丫頭的胸最大吧。
光頭男人的視線就像是沾滿了腐蝕粘液的舌頭一樣,仿佛只要被輕輕一舔,身上的衣服就會被剝光。
“三位小姐,不如和我一起來喝幾杯吧,然後晚上再好好地樂一樂。放心,我相信憑我的能力,肯定能夠滿足你們三位。實在不行,還有我的兄弟們呢,我相信嘗過那種美妙的滋味之後,你們一定會欲罷不能的。”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似乎在為光頭男子的話喝彩。
塞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不過在冒險者生涯中,遇到過許多類似情況的塞拉,知道對於這種男人,如果罵他“下流”、“色狼”之類的話,只會不痛不癢,甚至還可能讓對方甘之如飴,所以保持著沉默。
只有敲掉他的牙齒,踢爛他的屁股,才是最後的回擊手段。
羅納德已經將長槍“卡坦的吐息”抓在了手中,渾身肌肉繃緊,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就算不論幸運錢幣眾人之間的友情,單單只為了保持隊伍的凝聚力,他也不能在這種時候有絲毫退讓。
“嘿嘿,要動手嗎?我喜歡。”光頭男子雙眼眯成一條縫,像毒蛇一樣,打量著羅納德。
其他桌子旁,身穿青色衣物的人,也紛紛起身,將武器拔出。
刀劍出鞘的“鏘鏘”聲,接連響起。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候,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一個黑發披肩,身著寒鐵鱗甲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一看眼前的狀況,臉色微變,大聲呵斥道:“你在幹什麽,還不給我滾回去!”
“團長,我只是玩一玩而已。”光頭男人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他還是將踩在桌子上的腳給收了回去,然後悻悻然離開。
黑發披肩的中年男人走到幸運錢幣的桌子前,一臉歉意的說道:“那個家夥平時就是這麽肆無忌憚,就連我也很頭疼。請諸位接受我,碧刃傭兵團團長的深切歉意。”
中年男人向羅納德微微鞠躬,行了一個傭兵禮,然後將一隻帆布錢袋放在桌上:“這是對剛才那家夥無禮行為的歉意,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羅納德本想回絕,卻沒想到酸梨手快,一把將錢袋抓住。
“剛剛我以為要開戰,都悄悄給匕首塗上毒藥了。你知道,這種一次性毒藥失效很快,這點錢正好彌補我的損失。”半身人悄悄說道。
“財迷。”格裡高爾嘴唇一扯,不屑道。
“你這種只知道浪漫藝術,不知道生活艱辛的小白臉,不和你一般見識。”酸梨掂量掂量錢袋,喜笑顏開。
中年男人告辭之後,走到另一張桌子,與那個光頭男子一起坐下。這個碧刃傭兵團團長很好的約束了手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只是光頭男人時不時的還會飄過來一個充滿了下流的眼神,讓三個姑娘渾身不自在。
於是在酒足飯飽之後,幸運錢幣一行人沒有多逗留,拖著依然呼呼大睡,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的矮人格拉戈,離開了“旅者鬥篷”。
走下二樓的時候,高登轉頭回望,看了黑發中年男人一眼。
而對方,也回以一個謙和的笑容。
“雖然部下很混蛋,但是那個團長倒是不錯。”酸梨說道。他懷裡還揣著人家給的一袋子金幣呢,自然要說點好話。
“羅納德, 你聽說過碧刃傭兵團的名字嗎?”高登問道。
“沒聽說過。”羅納德搖頭,“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好奇而已。”高登沒有多說。
實際上,剛才在與光頭男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就用真實與警示之眼觀察過一番。結果發現,不論是身為碧刃傭兵團團長的中年男人,還是那個囂張的光頭,身上都籠罩著幻術的靈光。
這兩個人的真實樣貌,並不是眾人表面看到的樣子。
那個看上去是沙漠民族打扮的光頭,實際上是一個薄嘴唇、鷹鉤鼻,一頭火紅色頭髮的家夥。而看上去沉穩內斂的黑發中年人,卻是一個樣貌英俊,氣質陰柔,甚至乍一看有藝術家氣質的年輕男人。
“居然用幻術改頭換面,出現在灰燼鎮……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高登心中疑惑。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幸運錢幣諸人。畢竟大家即將分別,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見高登一行人離開了酒館二樓,被幻術掩蓋了本來樣貌的光頭不滿的說道:“真是可惜,三塊到嘴的美味鮮肉跑了。你得賠我今晚失去的快樂,埃爾薩斯團長。”
“佐加爾,我們有重要的任務在身,不要節外生枝。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會有很多貴族小姐躺著等你享用的。”被稱作埃爾薩斯的年輕男子說道。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