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個新兵,撞著額的下巴了,疼死額了!”女兵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看來被唐傲撞得不輕。 唐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腦袋撞到的就是這田梅子的下巴,歉意使然,趕緊站起身掏出手巾為其擦拭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幹嘛呢,討厭!”
田梅子似乎並不領情,羞怒的推開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轉身跑了。
唐傲被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瓜,丹鳳眼中閃爍著無辜,愣愣的看著消失在車廂盡頭的窈窕身影,旁邊的王虎卻看的直搖頭,“色膽不小,一見面就往人大姑娘臉上摸!”
唐傲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大聲回答道:“我不是故意的。”
“拿上你的行李,跟我來!”
王虎帶著唐傲出了車廂,迎面吹來一陣清涼的微風,唐傲不禁打個冷顫,僅有的一絲倦意也沒了。
出去車站兩人就坐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這車一開又是很長時間,從白天開到黑夜,據唐傲計算足有六七個小時,暈暈糊糊中吉普車開到了一棟塗滿迷彩的高樓前,又在迷迷糊糊中唐傲被王虎扔進了其中一間宿舍的一張床上。
宿舍裡已經有十幾個新兵!
“哈哈,俺穿上是不是特帥鍋啊?”
一個有著濃重唐山口音的新兵,穿著冬訓服試著耍了幾個威猛十足的功夫架勢,得意洋洋的喊道。
十幾個新兵一聽他唐山味的方言口音,都是忍俊不住的捧腹大笑:“真帥鍋,哈哈!”
“你們笑啥?有啥好笑嘞,在笑小心我揍你們啊!”那小夥被眾人笑的不由臉色一紅。
一個長得精瘦精瘦的新兵,學著他的口音的說道:“你打得鍋我們十幾個人嗎?你要是打得鍋,你就打唄?”
小夥霸氣的擺個‘一字朝天蹬’,滿臉傲氣的說道:“那還用說,俺可是武術冠軍,揍你們這群家夥,三拳兩腳就全收拾!”。
“你就吹牛吧,反正不用上稅!”眾新兵齊齊不屑。
還是那精瘦的新兵,只見他‘鐺鐺’拍了拍床沿吸引大家注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洪,你們以後叫我小胖就行了!”
“就你這瘦不拉幾的小雞仔樣還小胖,真不害臊!”唐山小夥損了洪一句,才自我介紹道:“俺叫林子劍,你們叫俺劍哥就行!”
緊接著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小夥,文質彬彬說道:“鄙人:袁立,還望大家多多照顧!”
宿舍一共八張床十五個人,第八張床上鋪擺滿了新兵們的行禮,下鋪倒是有人住,不過,那人顯然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隻是側著身子面牆而臥,似是睡著了!
眾人被他吸引了目光,熱鬧的宿舍陷入短暫安靜,唐傲離他最近不由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喊道:“兄弟,起來自我介紹!?”
沒動靜,一動不動!
“嘿,睡著了嗎?”唐傲站在他床邊又喊了一聲。
似是有些憤怒的小夥突然翻身下床站了起來,身材相當之高壯,自認身高還算滿意的唐傲站在他面前,瞬間感覺自己像一個發育不良的缺鈣兒童,小夥居高臨下對著唐傲的腦瓜頂吼道:“你找死嗎?”
“嘶~~!”
唐傲在宿舍中身高算可以,可是看著眼前的‘巨人’,宿舍眾人都不禁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吃什麽長得!
唐傲被噴一臉吐沫星子,火氣上頭:“你說:我找死?”
“是說你找死!”
“我日你扎根十八代,
嘭!”唐傲叫罵一聲,拳頭已經打在大個子的鼻子上。 “敢打我,垃圾--嘭!”
大個不是省油燈,怒吼著一拳還給唐傲的鼻子。
兩人鼻子齊齊飆血,愣了瞬間之後,就齊齊揪住對方的脖領廝打在一起......
“出去繞軍營跑十圈!!!”
一名班長的怒吼聲中,鼻青臉腫的兩人衝出宿舍。
事件,以大個被分配到其他宿舍告終!
燈滅、門關,那個號稱‘小胖’的精瘦小夥洪,一臉神秘的從自己儲物櫃裡拿出了一個鐵盒子,來到唐傲的床邊:“唐傲是吧?敢跟那樣的‘巨嬰’乾仗,你夠爺們,我洪佩服你!這個送給你!”
一天沒吃東西的唐傲咽了一口唾液,丹鳳眼中熠熠生輝看著鐵盒道:“是月餅?”
“不是!”小胖搖頭。
唐傲丹鳳眼一瞪色迷迷的說道:“難道是毛書?”
“不對,不對,全都不對!”
唐傲被他吊足了胃口,直接把鐵盒搶過去,打開一看,一股刺鼻的煙葉味升騰而起,原來是一盒煙絲!
“我還以為什麽好東西,一盒煙葉!”
小胖卻搖頭歎息,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家夥,這可是我從老家特意帶來的‘旱煙絲’,比市面上的‘大中華香煙’好了不知多少倍,你抽不抽?”
“我不會抽,你教我!”
小胖用讚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識貨,我給你裹上一根!”
小胖從自己的床頭拿出一張宣紙,然後撕成一塊一塊的將煙絲灑在上面,用嘴沾了唾沫就開始利落的裹了起來,同時還講解道:“這抽旱煙的學問可大著呢,不懂的人都用報紙裹煙絲抽,那樣雖然也行,但是行家一看就肯定說:不講究,太不講究,裹煙絲要用上好的宣紙,紙張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紙張太大裹出來的煙,抽一口全是紙的味道,紙張太小煙絲裹得不夠,抽起來更沒勁!”
小胖這一套一套的猛一聽挺有道理,唐傲那知道抽煙還有這麽多講究,被他唬一愣一愣的,沒過一會,小胖動作熟練的一連裹了兩根,分給唐傲以後自己也叼了一根,然後摸出一盒火柴擦燃,自己給自己點上!
“嘶!”
小胖閉著眼睛深吸一口,然後輕柔緩慢的將煙霧從口中吐出,那表情、那動作,整個就是一有著幾十年煙齡的老煙民!
唐傲看小胖一臉的享受,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怎樣啊?啥感覺?”
“就一個字!”小胖搖頭晃腦道。
“啥字?”
“還能有什麽字啊,當然是:爽!”
......
躺在床上,唐傲砸吧著因為抽煙而乾澀的嘴巴,天真的想著趕快立個三等功、二等功什麽的,像那個二炮的李林排長一樣衣錦還鄉!
唐傲漸漸睡著,也許是因為睡得太死、睡得太沉,唐傲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睛沒一會,突然,急促而刺耳的緊急集合號聲,劃破寂靜的軍營響徹在蒙蒙亮的天空,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擲了一顆重磅戰斧巡航導彈,瞬間之後幾棟宿舍樓炸開了鍋,嘈雜之聲不絕於耳。
唐傲從床上彈射起來,但他卻忘了自己睡在下鋪,‘撲通’一聲腦門和上鋪的床板來個親密接觸,巨大的力道愣是將上鋪的床板和睡在上面眼鏡男袁立撞得跳了起來!
“是不是地震了?”
身下突然傳來的晃動,把眼鏡男袁立給嚇傻了,愣愣的坐在床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同為上鋪的林子劍,看著袁立居然還有閑心坐在床上發愣,伸手一隻襪子扔在他臉上,急迫的用他那唐山口音喊道:“爛梨(袁立),你發什麽楞啊,緊急集合,快穿衣服!”
等到唐傲捂著昏昏沉沉的腦瓜子來到操場上集合時,幾個新兵連方陣早已經整裝待發!
班長開始整理隊伍,幾個新兵連隊被和在一起揉成一個大方陣,足有七八百人,灰壓壓一片震撼非常。
王虎看唐傲赫然也在幾個來晚的新兵中,不由眉頭微皺冷聲道:“唐傲,給我個遲到的理由!”
“報告,起床太猛撞床板上了!”
唐傲昂首挺胸的用吼聲回答,嘹亮的嗓音頗有氣勢。
“哈哈~~!”
唐傲的回答立即引來方陣裡的哄堂大笑,不少新兵深有同感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想來和唐傲有同樣的遭遇。
王虎伸手拎起的唐傲的脖領,陰冷森森的問道:“你為自己的理由感到很驕傲嗎?”
“報告,我沒有!”唐傲的回答聲不覺小了許多。
可王虎卻不依不撓的對著唐傲的臉猛吼道:“蚊子是你家親戚啊,回答我的問題要大聲,知道嗎?”
“是!!!”
唐傲把吃奶拉屎的勁全部弩上了,這一聲吼二裡地外都能聽見,而和他面對面的王虎更是被唐傲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你家是賣噴壺的嗎?”
“不是!”
......
王虎對一個光頭班長道:“徐子欽,把這幾個晚到的都記上,晚到三次,該扔那喂豬就扔哪去!”
“是!”光頭徐班長冷聲應諾!
“報告,應道八百零三人,實到八百零三人,全部集合完畢,請指示!”光頭徐班長將新兵方陣交給了王虎。
王虎對七扭八歪的新兵方陣,直奔主題的寒聲吼道:“新兵入伍,首要訓練科目:隊列,要求:令行禁止,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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