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回到顏府時，用紙條暗裡告知了門房，顏柴的事。

　　以他現在的實力，普通人自是很難發現。

　　而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小院後，宋季就從懷中取出了那本‘玉巢掌’秘籍。

　　“是真本無疑…”

　　宋季反覆確認了幾次，和自己所學的第一層內容，關聯很大。

　　但遺憾的是，他手中並非是完本，只有第二層次內容。

　　掌行氣血。

　　看來，顏府對秘籍的掌控，超乎了他的意料。

　　連顏柴這位六公子，也只能得到部分秘籍，並非是一整套。

　　不過，此事也很正常，要是哪位顏府之人，不小心將秘籍弄丟了。

　　豈不是被對方全都窺探了去?

　　所以將秘籍分開，也是防止今日這樣的事發生。

　　倒是玉巢掌第二層次的內容，也如宋季所猜想的那樣。

　　正是氣血層次。

　　而得到了秘籍後，宋季此刻也沒有耽擱，捧著就細細研讀了起來。

　　這樣，等小杯生出露珠後，就可以直接使用破境。

　　這段時間，他心頭隱隱有些明白‘露珠’的本質了。

　　露珠雖神奇，能助他破境。

　　但也需要自己將每層武學練至圓滿處，才能使用，有這個效果。

　　並且在對敵時，所需要的經驗、技巧、本能，也都需自己積累。

　　若他的身體是一個水池，那只有在這水池滿溢的時候，露珠才會打開閘門，流向下一個水池。

　　而至於如何讓水池達到滿溢。

　　是苦練，還是借助各種氣血大藥，就得看宋季自己了。

　　……

　　第二天，宋季倒是沒有急著去其它地方。

　　他先是出了顏府，在北城中，找了一家名聲不錯的客棧。

　　“爺，這邊請…”

　　一個肩頭搭著毛巾的小二，見宋季進店後，忙上前熱情招呼起來。

　　“給我找間僻靜的房間。”

　　宋季掃了一眼熱鬧的大堂，隨即屈指一彈，一錠銀子就穩穩落到小二手頭。

　　“好勒，還有什麽吩咐，爺您說…”

　　見到銀子，小二眼神頓時就明亮起來。

　　忙不迭的招呼著宋季往樓上走，最後帶著他來到一個裡間前。

　　“這個煎好後，送到我房中。”

　　門口，宋季取出一個袋子，交給了小二。

　　裡面裝的，正是他買的那些氣血補藥。

　　至於擔心小二偷喝?

　　這個宋季倒是不用多慮。

　　滋補氣血的大藥，像店小二這種尋常人，若是偶爾喝一口還好。

　　要是經常偷喝，身體就會出現大問題。

　　有的家中長輩不明白這個道理，見自家孩子身子虛弱，便去撿一些大補之藥。

　　但結果卻是越喝身體越差，甚至口鼻流血。

　　所謂虛不受補，就是這個道理。

　　宋季選擇來到客棧的原因，自然是因他要做的事情，顏府不方便。

　　練武、熬藥，哪一樣被發現了，都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而看著小二離去的背影，宋季也一步踏進了房間中。

　　……

　　寒風簌簌，從村口，一直肆虐到村尾。

　　村子中，還有不少燈火在搖曳，不時傳出陣陣遊人的嬉笑聲。

　　顯然這裡是一個大村，人數眾多，故而熱鬧非常。

　　可在大村北面的一處角落，還有一個村子，卻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遠遠看去，甚至還能瞧見有不少手執水火棍的衙差站在那裡。

　　只是，被夜晚的寒風一吹，他們就不住搓手跺腳，以此來產生熱氣抗寒。

　　這個村子，是平遙城外，雞鳴村。

　　數日前才發生了一起滅村慘案，有路人瞧見，跌跌撞撞的回去就報了官。

　　而後，這裡也就被圍了起來。

　　但此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府衙那邊卻是一直沒有答覆，給出調查的結果。

　　這時，隨著又一陣刺骨的寒風吹起，還有一道黑影飄然落進了村子。

　　其速度之鬼魅，連那些守著的衙差都沒有發覺半點。

　　那黑影一路向前，很快就來到了，村子中一座酒樓所在的大堂。

　　這裡的血漬已經乾涸，屍體也被搬走。

　　只是一些縫隙中，不好打理，還藏著一些碎肉、斷指和頭髮之類。

　　“你來晚了…”

　　那黑影剛走進大堂，就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個戴著黑色兜帽的老人站在那裡。

　　而隨著他的轉身，此時面目也顯露了出來。

　　正是顏府大老爺，顏師古。

　　“去了櫻兒那裡一趟，故來得晚了些。”

　　黑影來到顏師古面前，緩聲說道。

　　這時他也露出了身影，卻是顏台翰。

　　“她還是不願說嗎?那就交給我這個祖父來處理吧。”

　　顏師古眉頭一沉。

　　“她，畢竟是我和五妹的孩子。”

　　顏台翰遲疑少許，才低低說道。

　　“你呀，還是太善，心善是成不了大事的。”

　　顏師古一歎，但他卻是沒有看到顏台翰眼底，掠過的那抹精光。

　　而兩人敘了一陣話後，又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酒樓中似葬身了不少遊人，故而廊道此刻到處都是血色。

　　一些門縫中，還掛著縷縷頭髮和一些被剝開的肉皮。

　　甚至在頭髮和人皮上，還有一些…菌絲。

　　在隨著穿堂進來的寒風，來回飄搖，很是滲人。

　　但顏台翰父子兩人，卻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緩步向客房深處繼續走去。

　　“快了，快了，等你們成熟，我就能不死…”

　　顏師古忽然抬手扯下一塊人皮，撫摸著上面的灰白菌絲，目露狂喜。

　　“父親，此物真能助你不死嗎?”

　　顏台翰卻帶著疑惑。

　　“當然，這才是我顏府真正的秘藥…四大武館的‘天香豆蔻’算什麽。

　　不過，這次若不是為父見機快，找到府衙先買下了這個村子。

　　可就又要在族中找一批人來喂養它們了…你回去後記得把銀子送過去。”

　　“知道了，父親。”

　　顏台翰點了點頭。

　　……

　　“爺，您的藥來了…”

　　房間內，宋季等了大概兩個時辰後，店小二才端著一個藥甕過來。

　　這裡面是‘哭虎湯’。

　　此藥還有個由來，說是喝了此物，能將大虎都打哭。

　　宋季不知道自己此刻，能不能將大虎打哭，反正他喝完之後，感受到的是一陣暖流。

　　順著喉嚨一路蔓延，直到肺腑，讓他整個身子都有一股暖意。

　　而宋季也沒有遲疑，借著這股暖意，就開始打起了十浪拳。

　　呼！

　　呼！

　　隨著拳影和掌影在房間中交織，宋季感受到雙臂也在開始發熱，還有汗水滴落。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的氣息才漸漸平複下來。

　　但宋季沒有停下，直到又練習了一陣後。

　　他體內那股暖意漸漸消失，這才收起了拳勢。

　　“喝藥後，練習起來就是不一樣，感覺全身都有一股用不完的勁。

　　難怪那些大族子弟，在武道一途上，所出現的天才，要比尋常百姓中的多…”

　　感受著身體中的變化，宋季感歎到。

　　但他，喝的都是錢呀。

　　有的人幸勞半生，才有資格看見宮殿。

　　可有的人，出生就是住在宮殿裡…

　　待氣息徹底平複後，宋季便又拿出了‘玉巢掌’秘籍開始翻看起來。

　　他要盡快將第二層的內容悟透，然後借助露珠破境。

　　於是就這樣，宋季每天吾日三省。

　　看杯。

　　喝藥。

　　練掌。

　　直到又過了兩天后，宋季發現杯子中，也終於生出了一顆露珠。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陶杯雖能生出不同的露珠，也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宋季看著杯子中的露珠，心頭卻在思索著旁的事情。

　　他最近一直在留意小陶杯，想尋找出可以替代天香豆蔻的東西。

　　畢竟此物是四大武館獨有，外界鮮少售賣，他不是時時都用得起。

　　只是，替代豆蔻的東西沒有找到，倒是讓宋季隱約察覺到。

　　露珠中生出的東西，似乎和附近的環境有關。

　　他是通過在不同地方，露氣潮濕不同，得出的結果。

　　那如果，將小陶杯一直放在某個東西旁邊，又會發生什麽變化?

　　宋季忽的有些好奇，就如顏府門口的石獅，還有窗外路旁正在雜耍的猴子。

　　將這兩者放在一起，總不能給我生個獅子或者猴子出來吧。

　　宋季心頭古怪，露珠中生出猴子，倒也算是一樁奇談。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若是放任不管，陶杯生出露珠還是太慢了。

　　不過，有了氣血大藥的幫助，玉巢掌的進步倒是非常神速。

　　但，還有另外一事，讓宋季更是高興。

　　……

　　“終於，產生了一縷氣感…”

　　宋季面露喜色，練了這麽多天，總算有了收獲。

　　太虛生死法練出的氣感也叫真氣，生死真氣。

　　此刻，宋季將這縷生死真氣，運轉到雙手，而後他又練起了玉巢掌和十浪拳。

　　嗤！

　　嗤！

　　破空聲不斷在房間中響起，其速度和力道，相比他以往，都強大了許多。

　　“真氣，果然奇妙，還能增幅所掌握的武學…”

　　宋季暗暗歎道， 只是這縷真氣太少，離傳說中的護體罡氣還很遠。

　　據聞，內功深厚到一定層次，普通一拳也能將大石崩碎。

　　甚至，還能形成護體罡氣，無懼刀劍和流矢。

　　而這才是宋季最想要的。

　　“看來，想要練出更多真氣，就只有吞石修煉了…”

　　宋季沉吟許久後，還是決定先試一試。

　　反正他已按照‘築基篇’練出了真氣，秘籍上說，此真氣能輔助修煉者消化石頭。

　　那他正好藉此試一試。

　　於是第二日，宋季就去附近的路邊找了一些石頭。

　　秘籍中，並沒有明說，需要特定的石頭。

　　所以宋季就先找了一些拇指大小的細石。

　　他原本也想找幾顆大的，可擔心噎住。

　　要是被石頭噎死，那可真就成了武者中的笑話了。

　　而將石頭準備好後，直到這時，宋季才將裝有‘露珠’的玉瓶拿了出來。

　　他先是飲下露珠酒破境，真正邁過‘築基篇’，隨後就將石頭吞下。

　　很快，宋季就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有所增加。

　　只是，還是太少了些…

　　自己明明吞了那麽多石頭，可產生的真氣，並沒有想象中的多。

　　“難道是石頭太小了，所以效果不好?還是石頭品質太差…”

　　宋季雖心頭疑惑，但也不敢一下子，就吞太大的。

　　太大，受不了。

　　且雖說真氣不多，但宋季倒也並沒有因此心急。

　　他這次至少證明了，吞石，確實能增加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