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不知身是客,醒來已是夢中人。
......
“自五年前獅皇死於大漠領地,三年前虎皇掌權後就開始在中土領地內增糧賦稅大肆招兵。”
“前些日子發布通文,誓要為獅皇之死討回公道,算上如今,大軍也差不多到了大漠......”
......
冬日的一天,陽光從白雲間灑下,落到大荒山的山巔,照的地上的白雪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一個年幼的孩童正百無聊賴的端坐在院子門口的台階上,一隻手抓著腰間從自己記事起就綁在腰間,師傅說無論何時都要放在身邊的銀白色的小銀鎖把玩著。
吊墜由一根通體朱紅色的繩子綁的嚴嚴實實的掛在了腰間。
正面寫有年年歲歲身長健,負歲年年春草長。
背面雕刻有萬物百獸相互依存生活玩樂的場景。
小孩低著頭拉扯著銀鎖,眼前的雪地被一高一低的陰影所遮擋,耳邊傳來雪地被踩踏的聲音。
“冠兒~”
“為師不是說過,不要隨意的把玩腰間的那個銀鎖嗎?”
“啊!”
“師傅!”
方冠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了牽著老羊走到跟前的白發蒼蒼的師傅方濟之,便笑著一張臉,甩開握在手心把玩的銀鎖,衝上前去,一把就抱住師傅的大腿不肯松開,耳朵選擇性的沒有聽見師傅剛剛的話,自顧自興奮的說道。
“師傅!冠兒司睡啦!~”
“您答應我的,在我四歲後,下山看診就要允許我一起下山去的~”
方濟之聽著傳入耳中吐字不清的糯糯的童音,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翹起成一個月亮的勾勾,笑著哄道。
“那冠兒能不能答應師傅,以後不要讓你這腰上的銀鎖受到太大的磨損,那師傅就帶你下山去,行嗎?”
“好!”
沒等下一秒,方冠就高高的仰起下巴,看著師傅開心的答應道。
“冠兒以後一定好好的愛惜腰間的銀鎖~”
“哈哈哈!”
“行,那冠兒今天就隨為師一起下山出診!”
“師傅帶你去買最愛吃的冰糖葫蘆!”
方濟之高興的大笑幾聲便拉起還掛在自己老腿上的掛件放上了一旁老羊的背上,聽著冠兒高興的歡呼聲,看著其嘴角高高揚起的弧度,內心也不由的感覺自己是真的老了。
“好!”
方冠坐在師傅身前,轉頭衝著一所緊閉的房門,雙手和十大聲喊道。
“師姐!~”
“冠兒下山去給你帶酸酸甜甜的糖葫蘆,軟軟糯糯的棗糕回來吃!”
......
隨著一老一小騎上老羊下了山,山頂的院子又只剩下了九歲的方玉蕊一人,在這陽光燦爛的冬日裡,卻顯得那麽的淡漠。
“師弟四歲了,便能隨你下山~”
“可為什麽我九歲了,還是不許我出這院門?”
“自我五歲那年你把師弟撿回來~”
“你就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師傅了~”
屋外陽光燦爛,鳥兒在屋頂歌唱,屋內的方玉蕊,本應高高聳立的獸耳耷拉在腦袋兩側,臉色陰沉嘴唇沒有了血色。
方玉蕊拿起鏡子,看著昏暗房間裡自己沒有一絲紅色,蒼白憔悴的面容。
伸出手指,從桌前沾染血跡的金黃色長命鎖旁邊的殘破猶如馬蜂窩一般的麻雀腹中沾了沾,為自己毫無血色的嘴唇補上了紅色,為自己面部蒼白的臉補上了腮紅......
......
昨夜風雪,昨夜大,卻壓不倒這裡的枝頭半點。
一老一少騎著山羊到了一處平地,前方是一樹樹被白雪裝飾頭頂卻不曾斷裂的密林,中間留有一處車馬可走的大道。
常年待在山上,方冠直到現在,還是搖頭晃腦的,左邊瞅瞅,右邊看看,看著這些山頂不曾有過的大樹和白雪相依而成的美景,方冠的眼中閃著星星。
“師傅,現在去哪啊?~”
“我們現在要去一戶很厲害的人家看病哦~”
“他們那裡有很大很凶的狗狗,比老羊還高大的馬,你怕不怕噢~”
看著身前十分活潑,看什麽都是好奇激動的方冠,方濟之不由得感覺自己塵封不久的童心再度被喚醒,便抱著嚇唬方冠的幼稚想法。
描繪著那些狗狗是多麽的凶神惡煞,就連自己第一次見都被嚇到了。
那些馬有多麽的高,多麽的大,就連師傅都騎不上去。
別說。
方冠被嚇到沒有我不知道,只不過現在一直冒著星光眼,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見能把師傅都嚇到的狗狗和師傅都騎不上去的馬是什麽樣的了。
“好了,到了~”
汪汪!~汪汪汪!~~嘶”、“嘿兒嘿兒”、“噅兒噅兒”、“聿聿”、
隨著一陣陣狗叫聲和馬兒的嘶鳴聲,一座院落出現在方冠的眼前,整體院子由灰白色的磚頭砌成,門前的兩座石頭獅子,卻看的方冠腦袋恍恍惚惚,怎麽被師傅牽進去的都記不住了。
“方神醫,您終於來了!~”
“犬家主,你好~“
“叫什麽犬家主,說了您叫我老弟就行,這搞得多生分的。”
“我喊您一句老哥,您要是不習慣,就喊我的小名,小煞也行!”
這時方冠才又搖著腦袋左右看看,看著面前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候,聽的年幼的方冠腦袋懵圈直打瞌睡,腦袋一沉一沉的就像是釣魚的浮漂一樣。
“這就是您收養的那位天棄之子吧~”
方冠看著犬家主一個八尺大漢,臉上鬃毛肆意張揚隨風飄搖,身上肌肉硬塊看著就如同鋼鐵般堅硬,看的方冠心中不由的心生怯意,躲在了師傅的腿後。
身為獵手,犬家主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看見了那一枚掛在腰間隨風搖擺的銀白色的長命鎖。
隨即犬煞雙手環著胸誇讚道。
“這娃兒掛上了三年前您特意為他求的長命鎖,看這模樣,也是生的明眸淨齒,長的白白淨淨的宛如一個端端君子一般。”
“以後您給他補身體,要什麽肉類盡管來說。”
“我入林,只要打到了就給您送去!”
看著躲在方濟之身後端莊儒雅的方冠,犬煞想著自己的兩個小兒子,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要是我家那兩個混小子長的有這一半就好了。”
“整天瘋瘋癲癲的,不是上樹摸蛋摘果,就是下水抓魚摸蝦,一天天的真不讓我省心~”
“哈哈哈~”
“您過譽了。”
“您那兩位公子身體好,以後肯定會成為您這樣強壯到能搏殺猛虎的獵手的。”
“唉!~”
“神醫這話可不興說~”
“要知道,上面現在換人了,這虎族可不像之前的獅族,一不小心說錯話,說不定就大難臨頭了。”
誰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更別提是誇讚自己的子嗣一般的徒兒了,相互恭維間,犬家主便送方冠去找自己的兩個兒子去玩了。
“老二!”
“帶著小少爺去找我兒子,讓年輕人多交流交流感情。”
“今天請您來,便是看看我那頭獵犬,不知道為什麽近日裡茶飯不思,消瘦許多,看的我心頭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