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還沒到達大宋的核心汴梁,手裡已經抓到二張大牌。
第一張是成立了以梁山好漢為基礎的華夏綠林大同盟,雖然剛剛起步,最強的人馬遠未到來,但這是最重要最可靠的一張牌,也是最想抓到的一張大牌。
現在水泊梁山的英雄格局還沒有形成,大多數梁山好漢還在外面飄著,聚攏到武松麾下的,還不到十分之一。
如果擴展到整個北宋末年,英雄豪傑更是數不勝數,東京汴梁尤其是藏龍臥虎之地,組建團隊非得從這裡開始。
武松到汴梁之後首先要尋找的,便是當時天下武林第一人,號稱東京城禦前武術院天師的周侗。
周侗,字光祖,是當年官府和綠林都繞不開的頂級武林人物。
少年時期,周侗拜少林寺武術大師譚正芳為師。譚正芳收了周侗之後,便不再授徒,把一身絕學傳給了這個關門弟子。
技藝初成,周侗遵師囑,去了大宋西邊,投奔節度使、大師兄金台帳下,從軍歷練。
在與西夏二十多年的守邊戰鬥中,周侗斬獲無數西夏武士將領。但妻子孟翠英,獨子周雲清皆戰死在守邊戰鬥中。
因為周侗的赤膽忠義,仁義愛國,加上武功天下雙方,授徒無數,世人稱他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
水滸傳中盧俊義、林衝、史文恭、孫立等,都是他的登堂弟子。
魯智深少年時從軍渭州經略府,就是慕名陝西大俠鐵臂膀周倜而來,想在心中的偶像麾下殺敵衛國。不巧此時周侗已經對朝廷失望,棄官退休,離開西邊,隱形於鬧市山野。
十多年後,魯智深手執智真長老的親筆信,從五台山來到京城汴梁的大相國寺,又見到了從BJ大名府趕來營救徒弟林衝的周侗。
周侗在匆忙之中,將魯智深七十二路瘋魔禪杖的使法,一一點撥,使魯智深的武藝更上層樓,穩坐梁山一流高手地位。
和魯智深一樣,武松原來也只是周侗的記名弟子。
在舊書中,陽谷縣令把武松打死的猛虎,製成虎骨虎膏,令武松送給蔡京補身子。
蔡京老賊生於公元1047年,這一年已經六十八歲。後來他又活了十一年,最後死於公元1126年金人攻陷北宋京城,宋欽宗降罪蔡京,將其放逐嶺南至潭州途中。
據說被流放的前一年,蔡京的一個小妾還為年近八十的他,生了一個兒子。如此龍精虎猛,不知是不是和景陽岡上的大蟲有營養關系。
在潭州,如果不是方臘的余黨在等著蔡京,老賊可能一路平安到達嶺南,說不定還可以苛活許多年。
當時的武松在京城隻待了半個月,便急著趕回陽谷。也就在這半個月裡,武松在汴河州橋上被周侗一眼相中,做了陝西大俠的記名弟子。
武松的絕技“鴛鴦腿、連環步”,便是周侗根據武松個人特點,特別傳授給他的。
後來武松一路殺西門慶、蔣門神、張都監、張團練,大戰飛雲浦,血濺鴛鴦樓,都是靠這套絕技。
後來使了雙刀,武松也是應了那句“單刀看手,雙刀看走”,依仗腿上功夫了得,一對戒刀才使得出神入化。
雖說一招鮮,吃遍天,但周侗身上的武藝,武松隻學了皮毛,會了三招二式,許多精髓遠遠沒有觸及。
師父周侗曾在分手的時候告訴武松,如果有緣再見,時間允許,他可以再授武松一整套武功技法和兵法謀略,以武松的天分和條件,戰力當可在大師兄盧俊義之上。
可惜造化弄人,武松一回陽谷縣,面對家裡慘遭巨變,武松被迫走上了造反起義的道路,與師父周侗失之交臂,再也不曾相遇。
後來武松在杭州,雖也聽說小師弟嶽飛在淮北抗擊金兵,大戰朱仙鎮,但他那時已痛失一臂,心灰意冷,隻當個吃瓜群眾。
穿越回來的武松,不會錯過拜師周侗的天賜良緣。他巳經把哥哥武大和潘金蓮一起帶走,沒有後顧之憂。再說,景陽岡猛虎之王的虎骨虎膏也不會便宜蔡京那個老賊,交到師父周侗手裡,給同樣年逾花甲的恩師延年益壽,豈不快哉!
除了師父周侗這個特大因緣,武松接下來要找的是花和尚魯智深。
魯智深已經大鬧過五台山,遷來汴梁進了大相國寺的菜園子。
不管能不能親眼目睹魯大師倒拔楊柳樹的雄姿,但這位大哥級的兄弟肯定是第一個要交的。
找到魯智深,當然也就找到了豹子頭林衝。
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的武功和戰力,是水滸傳中一流高手。
林衝的悲慘遭遇和心路歷程,令後世無數人不勝稀噓,他最初和魯智深是相知最深的兄弟,後來漸行漸遠,成了普通的同事,實在讓人惋惜。
但林衝最終還是徹底的造反派,他和魯智深、武松等少數梁山好漢,都是宋江之流想壓也壓不住的起義英雄,必須重新改寫命運。
除了這倆位大神,在京師有待於直接接觸的還有像金槍手徐寧,醜郡馬宣讚,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轟天雷凌振等一眾未來梁山軍官團的人物。
徐寧的性格屬於實惠現實型的,家傳寶甲雁翎圈金甲被盜了,便去追甲,老婆家人被抓了,便從了強人,沒有什麽信仰原則,隨波逐流,思想意識上的平庸之輩。
他的一大好處是祖傳金槍技法,天下獨步,對付重甲騎兵,世上無雙。那身雁翎圈金甲只是防守裝備,那杆五鉤神飛亮銀槍才是進攻取勝的利器。
徐寧將來是平原野戰的一把好手,武松勢在必得。
醜郡馬宣讚原本出身草莽。宣讚的本意是指宣讚舍人,乃是不入品流的小官。《雞肋篇》有稱:“紹興之後,巨盜多命官招安,率以宣讚舍人寵之。時以此官為恥。”
有人認為,舊書以宣讚為名,意思乃隱喻此人實是招安的盜賊。
確實,宣讚是在郡王府,以被俘盜賊的配軍身份,面對前來挑釁的番將,以射出連珠箭,串連了五十步外的三枚銅錢,贏得比武勝利,也贏得了郡王的青睞,將郡主許配給他。
這宣讚彪形八尺,使一口鋼刀,背一彎勁弓,人卻長得面如鍋底,鼻孔朝天,卷發赤須,實實在在是北方匈奴白人和西邊昆侖黑奴,混血所生,奇醜無比。
郡主雖是郡王小妾所生,卻也容不得這般樣貌,見到以後,一棵玻璃心瞬間就碎了。
郡主懷恨而亡,郡王也不待見女婿。宣讚頂著一頂醜郡馬的帽子,在步司衙門當個無職無權的防禦使保義。(北宋時期步司衙門和殿前司、待衛親軍馬軍司組成“三衙”,負責統領禁軍,執行保衛皇帝的任務。在宋徽宗時期的武職官階中,保義郎被列為第五十階,相當於現如今的中尉或上尉軍銜。)
這樣一個有點故事的人,武松想試一試。
轟天雷凌振據說是大宋第一炮手,善製火炮,能轟出十四五裡遠。但他的身份是東京甲仗庫副使炮手,平時也就在皇家禮儀上弄個響亮。
後來在征討方臘,攻打睦州時,??振一炮炸死了砍斷武松手臂的靈應天師包道乙。
北宋的火炮和炮手到底有多厲害?武松也想見識一下。
百勝將韓滔、天目將彭??之流,屬於被逼上梁山的二三流朝廷軍官,也是當然跟著宋江招安的投降派。
這類軍官能不能為綠林同盟所用?武松要看一看。
除此之外,在汴梁還會遇到其他的人,不同的勢力,這些力量,只要志同道和,武松都會把他們團結起來,甚至直接放到芒碭山,華夏綠林大同盟第一個山寨中去。
京城以外的布局,也將從汴梁向四周延伸,山東、河北、山西、江淮,由北向南,一路開花結果。
遇到西夏公主李貞妮,和黛哈娜王妃結盟抗遼,抓到這張大牌純屬意外。
結果如何還有待觀察,不敢期望太高,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而且每個下一步都充滿變數。
但武松對這張牌也十分看好,因為牌面很大,打好了,對整個大局的作用事半功倍,絕對起到震顫人心的效應。
武松看中西夏人的作用,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是把當朝的宋徽宗趙佶、夏崇宗李乾順和遼天祚帝耶律延禧,以及金太祖完顏旻(阿骨打)做過一番比較。
趙佶和李乾順是十一世紀的80後,倆人相差一歲,前者十八歲不到繼位,後者是當了十三年皇帝,十六歲過了才掌權。
兩位少年皇帝的執政心態完全不同,一個疏於朝政,膽大妄為,沒事瞎搞事,事來躲不及。另一個兢兢業業,謹小慎微,該了的時候做老子,該忍的時候當孫子。
耶律延禧比趙佶和李乾順大了七八歲,是十一世紀的70後。二十六七歲成年之後,耶律延禧才從爺爺遼道宗手裡接過大遼遼闊的花花世界,坐享其成。
這位摸到最好一副牌的哥們,牌打的最爛。
他除了和趙佶一樣的毛病,好酒好色,好玩不成事,還遠遠不及趙佶的藝術才華,隻用了二十余年,把遼國萬裡山河,輸個一乾二淨。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比遼天祚帝耶律延禧又大了七歲,妥妥的十一世紀60後大叔。
但他四十六歲率領女真完顏部起兵抗遼,第二年在上京會寧府(今天HEB市阿城區)建立金國,制定進攻遼國五京為目標的戰略戰術,最終滅遼國,滅北宋,剩下李乾順識相乖巧,臣服於金,才保得平安。
這四位差不多同時代的皇帝,壽命相差二三歲,趙佶活到五十三,耶律延禧五十四,完顏打骨打和李乾順都是五十五,但生命的過程和意義完全不同,後人的歷史評價更是大相徑庭。
武松不可能去依靠女真人阿骨打,將來他們還是主要敵人。趙佶和耶律延禧倆個無能皇帝是先要消滅的對象,能夠暫時合作和依倚的,只有西夏王朝。李乾順雖然不敢完全站出來,公開反遼抗金,但他有清醒的頭腦,善於做理智的選擇,如果幫助黛哈娜取得西夏的實際權力,加上西域喀喇汗的因素,西夏日後會成為華夏綠林的一支強助。
到了京師以後,武松還會抓到好幾張大牌,接下來的組合,希望會是一把絕殺同花順。
武松在客棧屋頂上,把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一一想了個清楚。
此時玉兔中天,水銀瀉地,春風拂面,沁人心扉。
又吐納了一陣,把身上的疲憊掃除乾淨,武松下到客房,喚醒楊林和薛永,接替值更。
第二天上午,所有人都睡到自然醒。武松先起床,又讓楊林和薛永哥倆去睡了一個回籠覺。
日上三竿,一行人陸陸續續洗嗽完畢,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養足精神,吃飽肚子,喂足馬匹,武松一行又踏上奔赴東京的路途。
這一天所有人的精神狀態都很好,輕松愉快。
武松和於虞侯、老管家車廂裡很默契地達成一致,只要護送的東西平安送到蔡府公主手裡,路上發生的事情避重就輕,能不說的,盡量瞞過,大家圖個功勞,落個安穩。
西夏公主和武松的盟約,只能說初步定了一個意向和原則,細節要進一步磋商,尤其是要聯系上黛哈娜王妃之後,才能確定最後細節。
但有了這個意向和原則,倆位西夏大美女和大宋綠林好漢的關系完全不一樣了, 過去她們是俘虜,現在是盟友。
當然,也有一個明確的約定,就是公主和她的侍衛都改名了,雖然讀音沒變,但意思已經發生變化。
余下的行程,一路太平。
一路上,武松和楊林、龐萬春、薛永、時遷等人聊了許多江湖逸事,愈發親切。
只有石秀依舊言語不多,武松卻對他最為信重。
又走了一日,第三天早晨出行一個多時辰,一座高闊巍聳的城牆遠遠的矗立在前方。
於虞候爬上車頂一望,激動地大叫道:“京師!京師!我們到了!我們到了!”
武松和龐萬春兄妹以及武大、潘金蓮、劉亮、王七娃等當即歡呼起來,他們眾人是第一次來開封府,難免被京城的壯觀景象所震撼。
楊林、薜永、石秀、時遷等老江湖和老管家、孫車夫等多次進出東京,但這一路上的經歷,也讓他們一起跟著開懷歡笑。
一開始,西夏公主李貞妮和她的侍衛長劉思耶無悲無喜,神情淡定地看著宋人像小孩子一樣裂開嘴巴,放聲大笑。
特別是潘金蓮這麽一個美麗的姑娘,笑著笑著,竟然哭了,流了一臉淚水以後又破涕而笑,綻放了滿臉的淚花。
不知道什麽時候,劉思耶也被眾人感染,跟著笑起來。
這一笑,一發不可收拾,所有人都笑得前俯後仰,連西夏公主李貞妮也開始笑了。
她笑的時候,眼睛悄悄地看向武松。
而武松正被自己的兄弟們簇擁著,身上披著早晨八九點鍾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