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衣公子卻一點也不著急,胸有成竹的長歎了一聲道:“孫盜帥想好了,你這一走,以後整個玄境大陸的賭場到處都會傳說,原來孫精兒這家夥的賭品這麽差。以後大家就不要不和他賭了,到時候盜聖聲譽受損,那就不要怪本公子了。”
這話好像一下子掐住了孫精兒的七寸,只見他滿臉漲紅的搔搔腦袋,又急又氣,最終跺跺腳,“撲通”一聲跳到銀衣公子的面前跪倒,拱手苦苦哀求道:“小少爺,我的小祖宗,俺老孫求求你,你就放過俺吧,要不,俺和你賭其他的,好不好?俺老孫這點賭德積來不易,你就放過俺吧,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俺老孫一定幫你手到擒來。”
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對地上跪著的孫精兒道:“你還沒問過這位公子拿什麽來跟你賭呢,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他佔你的便宜了?興許你看了這位公子的東西後,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所有妖怪的眼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好像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知的人似的,眼睛裡都顯出很不屑的神情。
胸口下的咕咚皺眉道:“冰火霞衣穿在身上,有冰火不侵的神效,定情水就是姻緣水,據說吃了一滴就能獲得自己最想要的美滿姻緣,這兩件都是絕世珍寶,比這尊伏龍塔當然要貴重多了,臭小子,你一點常識都都沒有,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的。”
但銀衣公子卻向我投來了深深一瞥,微微露出一個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笑容,緩緩道:“看來這裡只有這位公子最了解我。”
說完,從身上取出一物,輕輕地放在賭桌上,頓時,現場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了那物體上。原來銀衣公子拿出來的一把光燦燦的彎月形玉器,但仔細一看,又不像是玉器,不知到底是什麽材質做的。
孫精兒卻眼睛一亮,叫道:“月牙舍利,你從哪裡得來的?”
銀衣公子微笑道:“盜聖果然是識貨之人,既然知道這是月牙舍利,那當然也知道月牙舍利的秘密了,本公子的月牙舍利能抵得上你這兩件寶貝了吧?”
孫精兒雙眼放光道:“不錯,你的東西確實不賴,夠得上下注的本錢。”
其他妖怪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月牙舍利”為何物。我忍不住向咕咚問道:“咕咚小子,這月牙舍利到底是什麽東東?你知道嗎?”
咕咚聲音凝重:“月牙舍利可是玄境最智慧的預言舍利,能預知未來和凶吉,任何人、妖得到它,都可以根據月牙舍利的預言趨利避害,比起冰火霞衣和定情水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小子不會有病吧?這麽重要的東西也拿來和孫猴子賭?”
我皺眉道:“是嗎?那你說我還要不要跟他們賭一局?”
咕咚點頭道:“當然,如果他們願意,你可以拿你手上的霜雪金液丹和他們賭上一賭,就怕你手上的賭注不夠。”
我笑笑道:“這個我自有辦法。”
這時,孫精兒眼睛疾轉,微微一沉思,抬頭對銀衣公子嘿嘿笑道:“好!一言為定,俺老孫今天就和你賭上一把。”說完,手上已經多了兩件東西,一件是疊得四四方方的金燦燦的薄如蟬翼的絲綢物品,這應該就是冰火霞衣;另一件是一隻拇指大小的碧玉葫蘆狀羊脂玉瓶,上面用蓋著一隻朱紅如血的塞子,裡面裝著的顯然就是定情水。
“你想要的這兩樣東西就在這裡!”孫精兒盯著賭桌上的月牙舍利雙眼放出貪婪的光,嘿嘿笑道,“小哥兒,你想怎麽賭,請劃出道兒來。”
“怎麽賭?”銀衣公子笑了笑,道,“這回由我來作莊,你來下注,你說怎麽樣?”
孫精兒怔了怔:“你坐莊?為什麽?”
銀衣公子正色道:“我的籌碼比你大,當然是我坐莊了。”
孫精兒搔搔腦袋道:“好吧,你坐莊也行,你想怎麽賭?想好了嗎?”
銀衣公子悠然笑道:“很簡單,我們就賭你最拿手的,聽說孫盜帥從來偷無失手,今天我們就賭一賭你的神技如何?只要你能偷到我指定的一件東西,這月牙舍利就是你的了。”
孫精兒眯眼奸笑道:“小哥,你不會腦子進水了吧?偷東西可是俺老孫的強項,說吧,你想要俺偷什麽?”
銀衣公子掃視了一下現場,笑道:“這秘密,旁人好像不太方便知道,我們換個地方怎麽樣?”
孫精兒怪笑道:“只要你能想得出來,俺老孫一定會陪你玩到底,換就換。”
銀衣公子長笑:“好,請隨我來!”笑聲一了,身形倏地如一縷輕煙掠出閣樓窗前,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孫精兒嘿嘿怪笑,抓起賭桌上的寶物,也跟著鬼魅一閃,仿佛一個泡沫“撲”地碎裂不見。
孫精兒的隱匿身法果然詭異!
眾妖嘩然, 紛紛追出。我當然也不怠慢,展開遁隱妖術,早已搶先一步掠出窗戶,前面兩個淡淡的身影風馳電掣一般在節比鱗次的房屋頂飛掠,快得跟鬼影似的,如果不是我目力好,根本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
嘿嘿,他奶奶的,看來這兩個家夥的修為都不弱!我心裡不禁樂了,腳底一慢,倏忽之間,兩個身影已經和我拉開一大截距離。
我皺皺眉頭,想甩掉老子?沒那麽容易!索性展開鴻漸術,兩肋間的隱形翅膀張開,大鵬一般飛上半空,如一陣風似地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
身後追來的眾妖怪很開就被甩得一個不剩,無數街道、房屋在身下飛一般閃過,熱鬧的街區漸行漸遠,偏僻的巷閭開始閃入眼瞼。不到一盞茶時間,在一座圍牆高高的荒僻山寺,銀衣公子和孫精兒的身影終於倏地停落在艾草滿地的偌大天井內,四周一個人、妖都沒有。
為了摸清他們到底向幹什麽,我決定先隱藏起來,看看情況再說,於是一閃身,化作水態無聲地潛伏在庭院裡高高的艾草間,遠遠地看著銀衣公子和孫精兒。
“好啦,閑雜人等都甩掉了,我們就選在這裡賭吧!”孫精兒轉身嘿嘿賊笑道。。
銀衣公子卻悠然地笑了笑道:“是嗎?我看還有一個沒有現身吧?”,說著,往我潛伏的方向一指道,“這位仁兄既然能一步不落追上我倆,足見道行高強,我們就算想甩也甩不掉,足下如不嫌棄,出來一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