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雨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她與外男糾纏不清,在小樹林裡相擁的時候,被人撞了個正著,那難得身高體型倒也一般,相當中庸,但逃跑的速度極其之快,還未等絲雨跟著一起跑,就已經一閃沒影了。
只剩下絲雨一人徒留尷尬。
若是隻一兩個人撞見,倒也還好,可當時恰好是一群人上山夜獵,燈火通明的情況下,絲雨一個人站在那裡,整個人都顯得極為尷尬。
“父親!”絲雨被送回家後,連解釋都不欲解釋,一頭扎進了藺員外的懷裡哭泣,藺家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藺夫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一直心疼到這麽大,如今卻因為被外男蠱惑,而遭受此罪,心裡自然不爽快。
即使是背著他們所有人,藺夫人也打聽到了許多議論紛紛。
“夠了!”藺夫人氣得下了禁令,“日後不要再讓絲雨出門。”
恰巧的是官學也聽聞了此言,派人前來問話。
言語之間,似乎是還願意接收絲雨上學,但字裡行間,總多少有些瞧不上絲雨。
要知道這姑娘本就活潑好動,擅長騎術超過琴棋書畫,與尋常女子來講,是稍有偏差的,自小打眼的姑娘,自然也就受人矚目,稍有不慎,便容易跌入輿論的萬丈深淵。
藺員外也是個薄臉皮的人,再三推脫之下,便讓絲雨暫且留在了家中。
如今就算是官學想收、願意收,也不如從前那般情願,往日來往的那些個家境尚可的學子,也紛紛與絲雨拉開了距離,饒是去讀書,也免不了被欺負。
“霈先生……”但女娃兒總不能不識字,藺員外是個暴發戶,雖然是賺夠了錢,但是也吃足了沒文化的虧,自然是不希望女兒被人瞧不起,因而他對上門來收學生的霈冗額外尊重些,“倒也不是我不讓絲雨出門,只是眼下……這孩子自己也不願往外走,再加上她的母親,也就是夫人她……她如今實在是護犢子!”
“絲雨姑娘也不小了,若是再不讀書,恐是跟不上其他孩子的進度。”
“小翠!”藺員外高聲喊道,“將小姐以往的文章拿過來!”
大約數疊紙,霈冗過目看了一會兒,成績還算尚可。
他沉默片刻,道:“絲雨姑娘的文章,雖談不上多高雅,也稱不上多精簡……這掐頭去尾,少了些冠冕堂皇的話,真的能瞧的其實也沒有多少。”
“是是是,她年紀尚小。”
“不瞞員外說,像我們書院的學生,六歲尚且在識字,但十歲左右,也已經會仿寫文章了,絲雨姑娘不喜文學,喜好騎術,倒也無可厚非……”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怕就怕……姑娘家太過貪玩,教課堂失去秩序。”
“先生大可放心!”藺員外覺得與其多說,不如直接叫絲雨出來見一面,又喊了聲“小翠”,待人到眼前行禮,才吩咐道:“去將小姐帶出來,讓先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