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道理,我懂,但我沒有從這件事情上看到任何機會。”
柳墨顏不想反駁他,但還是不明白他的話中意思,便道:“這只是一筆財產糾紛,並且是我與父親之間的家務事,不到兩千萬數額,對整個柳家而言,根本不值得關注,我真的看不到這其中能有什麽機會可以利用。”
羅衝笑了笑,對她說:“咱倆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我能看到的東西,你可能看不到,或許是因為當局者迷。”
講話時,輕輕握住她的左手,食指摩擦著她的掌心:“你想一步步掌控整個柳家,那就要讓柳家人重視你,才能把更多的權力交到你手上。可這,如何做到呢?”
柳墨顏稍稍垂低眼簾,在他面前不需要有什麽隱瞞,實話實說:“我有計劃,但要付出幾十年的努力,即便能夠成功,那時的我,差不多也得六十歲以後了……”
“太久了!”
羅衝笑著擺手:“不用問,也不是什麽好計劃,我可沒有那麽多耐心陪你玩。”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柳墨顏瞪大眼看著他,卻不能看透他的真實意圖,也不知道他這是胸有成竹,還是打算任意妄為,胡搞瞎搞。
“你若信我,就不用問那麽多,放心大膽的讓你的男人替你出頭好了。”
羅衝的左臂架在座椅靠背上,以一種逼迫式的目光盯著她:“就算我做錯了,使得你被趕出柳家,我也能在幾年內把他們都給宰掉,把他們的財產全都轉移到你的名下,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不給她猶豫和質疑的機會,又補充道:“你若不同意,我轉身就走,從此以後,見了面都會裝作不認識你!”
柳墨顏低著頭,不吭聲了。
想當初,被他用一把手槍頂著腦袋,逼著自己做出暗殺柳墨元的決定;現在,他又以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
柳墨元的事情,他做到了,這一次是不是也該相信他呢?
稍稍猶豫了十幾秒,她便抬起頭注視著他,認命一般說道:“只有是和否兩個選擇的話,我只能選是,因為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了。”
“這就對了。”
羅衝卻是相當平靜的點點頭,朝前面一指:“走吧,先去你的那個小家看看。”
前面的柳家莊是一個‘大家’,她正在和父親鬧糾紛的那處房產,則是她的‘小家’。
房子是她的媽媽留給她的,若被同父異母的弟弟搶了去,以後再回到柳家莊,她就連一個容身之處都沒了,只能借宿到親戚家裡,或是住在柳家莊用來接待賓朋的迎賓館裡。
家裡沒有了自己的位置,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很堅強,可以把這一份委屈憋在心裡,甚至轉化成另外的一種情緒或動力。
但羅衝卻不能看著她遭受委屈而不管,這件事不只是必須討要到一個說法,還應該順勢而為,把她的重要性在柳家人眼裡樹立起來……
沃爾沃在前,路虎車在後,兩輛車緩緩開進了柳家莊。
所謂柳家莊,其實可以描述成位處於上海市郊的一個大型的別墅小區,小區內沒有高樓,都是兩三層的小別墅。
外圍區域條件相對較差的房子是給員工或傭人們住的,當然不可能一個人佔據一整座別墅,都是四五人住在一起。
內部區域的別墅造型精美,一般都配有花園,游泳池等設施,這就是柳家人各自的小家了。
最中心的大院子,則是一幫子老家夥住在裡面,依舊保持著相當濃鬱的封建家族的一些傳統和舊俗。
來到內部區域,柳墨顏停車的位置又一棟別墅,院子裡堆放著一些建築材料,她輕聲說道:“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他們就已經開始重新裝修了,我和母親曾用過的家具,物品,甚至舊衣服,都不知道被他們扔到哪裡去了。”
說話時,眼中閃動著隱隱的淚光,但這一份悲傷,她只會在羅衝面前流露出來。
靠!
看到她這樣,羅衝心裡更加火大,開門下車,站在別墅前的草坪上瞅了幾眼,房子確實挺不錯,三層的白色小樓,前面是草坪,後院裡可能還有一個花園。
別墅裡面全都搬空了,透過一樓和二樓的窗戶,還能看到裝修工人踩著梯子正在乾活。
柳墨顏也下了車,羅衝轉身問道:“你那個混蛋老爸的家,是哪一個?”
“那個。”
柳墨顏朝右手邊指了指,二十米外的另一棟別墅,就是她父親續弦後建立的另一個家庭。
至於,為什麽她的母親去世後,房子歸為柳墨顏所有,她的父親卻不能住,這些陳年舊事,羅衝也就沒興趣再去了解了。
只需要知道這樣一個道理就行了:眼前這房子是她的,她是我的,那麽,這房子就是老子的!
老子的東西,我自己可以不稀罕,但是,誰都別想搶走!
就這麽簡單。
羅衝朝路虎車招招手,二餅和三萬帶著阿呆下來了。
“進去把裝修工人全都攆出來。”
羅衝給他們下令:“注意分寸,他們只是乾活的工人,沒什麽過錯。”
“明白。”
二餅和三萬點頭答應,帶著阿呆進去別墅大門。
阿呆已經長成大型犬的身高尺寸,腦袋很大,嘴巴子也夠寬,看起來頗為凶猛,嚇唬嚇唬普通人倒也是可以的。
實際上,它的戰鬥力已經不低了,對付幾頭野狼不成問題,估摸著再過一陣兒,體型再大點,咬死一頭雄獅都是不在話下。
吃了那麽多惡魔肉,又豈是白費。
趁著這個空檔,羅衝裝作從路虎車的後備箱裡取出一個長條形的旅行包,回到柳墨顏身邊,砰的一聲扔到了地上。
“裡面是什麽東西?”
柳墨顏聽到裡面發出嘩啦嘩啦的金屬摩擦之音,立即有了直覺:這聲音不地道啊
“幾把步槍,十幾個彈匣,幾個手雷……”
羅衝平淡回道:“就這些,再沒別的了。’
“你想幹什麽呀?”
柳墨顏臉都嚇白了,抓住他的胳膊,瞬間就有點後悔了,這家夥是不是打算血洗柳家莊啊?
“別緊張,以防萬一而已。”羅衝咧嘴一笑。
“你真是……”
柳墨顏想說什麽,卻又憋了回去,事已至此,那就由得他吧,反正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只能無條件相信他了。
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太清楚的感覺,那就是,一旦失去了他,將會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損失,搞不好,都會後悔到想要自殺……
很快,別墅裡的幾個裝修工人就被趕了出來,二餅和三萬的態度還算和氣,只是以嚇唬為主,沒有碰他們一下。
其中一個中年人應該是工頭的角色,立即跑去了隔壁別墅通風報信,很快,就有一個中年女子和一個男青年從裡面出來了。
“幹什麽呢,你們?”
距離二十米,中年女子扯著尖銳的嗓音就喊開了:“柳墨顏,你瘋了,誰給你膽子這樣乾的?”
羅衝和柳墨顏都沒有講話,靜等著這一對母子叫嚷著來到眼前。
柳墨顏剛才已經說了,她這個後媽名叫蔣慧琳,在柳墨顏還沒有成年的那些年裡,從沒有照顧她一天,所以兩人之間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感情。
男青年名叫柳墨展,也就是柳墨顏同父異母的弟弟了,今年只有二十一歲,根本不急著結婚。
柳墨顏認為,他們是聽到了自己在華海市被提升為歐華公司的執行總裁,地位又上升了一步,擔心再拖幾年,有可能鎮不住自己了,才會這麽著急地把房子霸佔過去
當然,百分之百就是蔣慧琳的主意,她是個標準的財迷,明明有著幾千萬的財產,花個幾百塊錢都會與人算計。
蔣慧琳一看就是潑婦型的,衝到近前,指著柳墨顏大聲質問:“你這丫頭怎麽回事,說好的事情,又想反悔啦?”
又指著羅衝三人:“還敢帶人過來,反了你了!怎麽著,你還敢帶著打手來家裡行凶嗎?”
柳家人世世代代從事違法生意,即便是她這樣的家庭婦女,也不會被外來的三五個打手嚇退,所以,此刻站在羅衝等人的面前,她一點都不害怕。
這裡是柳家莊,隨便喊一嗓子,就會幾十號柳家人衝出來,長槍短槍等武器,柳家莊裡根本不缺。
“這是我的房子, 沒我的允許,誰也別想碰它!”
事已至此,柳墨顏也是豁出去了,她本來也就不是什麽好人,一旦發起飆來,氣勢上不會輸給任何人。
此刻,柳墨顏的嗓門雖然不高,但面掛寒霜的冷冽神情展示出來,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女人,她不急不慢地說:“蔣女士,不要忘了,房契還在我手裡,有本事,你就讓老祖宗把這份房契給我作廢掉!”
所謂房契,也就是柳氏家族內部確立的房產證明,這東西在柳家莊,比國家頒發的房產證更具效力。
房契所有人是柳墨顏的母親,繼承人則是柳墨顏的名字,直到柳墨顏嫁出去的那一天,柳氏家族才有權力把房子收回,但也要給她足夠數額的經濟補償。
雖然重男輕女,但女孩子一天不嫁,那就是柳家人。
柳墨顏的老爸hòu著臉皮搶房子的理由就是:女兒早晚都得嫁出去,房子早晚都得收回來,兒子又到了結婚的年齡,那麽,收回房子的步驟也只是提前了幾年而已。
柳家那些老家夥的意思也是:墨顏,把房子給你弟弟吧,家族肯定會在其他方面補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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