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想查出當日在究極魔域暗中謀害過羅衝的那個地獄魔主到底是誰,應該是比較容易的,只需把白寐活捉下來搜魂一番,便可以知曉答案。
除非,白寐與那件事毫無關聯,她本人也是毫不知情。
羅衝並沒有暗中抓捕白寐,就把所有魔主召集過來,實際上,就是為了威懾他們,並逼迫他們表明態度,確定立場。
至於當日那點私人恩怨,羅衝早就不在乎了,以這個為理由搞掉哪一個魔主都可以,怎樣處理最為有利,那就如何處理,一切服從大局。
假如說,這一次果真冤枉了某一個魔主,錯殺了他,說起來那更好,待到日後元凶暴露,再把他搞掉,又騰出一個巔峰席位,又可以扶持起第四個魔主親信了。
正因如此,羅衝才會給憤怒魔主三個月的時間來證明他的清白,到時候,無論他指證誰,只要站得住腳,羅衝就會對那個魔主正式動武,而且,還會要求憤怒魔主做自己的副手,以實際行動證明他的清白,其實是進一步把他拖下水。
到那時,搞不好憤怒魔主就會破罐子破摔,完全投靠自己也說不定呢。人性和魔性之中都含有一定程度的奴性:確實鬥不過你,好吧,我服了,便從了你吧。
雖說,羅衝的這些做法也挺陰險,但做大事的人,有幾個不陰險的。
此刻,自私、懶惰等五位魔主籠罩在羅衝的囂張氣焰之下,卻只能忍氣吞聲,再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憤怒,他們也不願惹禍上身,最多也只會口頭上抗爭一下,卻不敢真的把羅衝得罪狠了。
因為誰都知道,羅衝這小子的成長潛力無法估量,現在的他就已經凌駕於巔峰之上,卻遠遠不是成長之路的終點,將來的他,只會變得更為強橫,更為可怕。
對待這樣的一個家夥,你若沒辦法將其扼殺,那就萬萬不可與其結怨。這麽點明哲保身的道理,誰不明白。
憤怒魔主孤立無援,更沒有足夠的勇氣與羅衝決鬥廝殺,心裡面再怎麽不服,那也得承受下來。
不過,他的內心狀態也不是表面上彰顯出來的那般憤怒與悲壯,他也明白,羅衝給了自己三個月的緩衝期,就等於手下留情,並沒把自己逼上絕路。
三個月後,只要自己指證了某人,那就可以……只不過事後,自己就必須老老實實投靠他了。
很顯然,羅衝要整合宇宙內部的所有力量,只不過最先拿地獄位面開刀了而已。
“就這樣吧,三個月後,咱們所有人還要來這裡聚會一場,憤怒魔主必然會給咱們一個確定的答案。”
羅衝宣布:“到時候,誰若不來,那就是做賊心虛,那就有重大嫌疑,畢竟,有可能被蒙祖收買的人很難說有幾個。”
除了赫鸞天與血無涯,另八位地獄魔主的臉色都不好看,因為他們立於巔峰之位太久太久,很難適應承受壓迫的這種感覺。
鬱悶,不爽,心中不甘……無數年來,首次品嘗到如此憋屈的一種滋味。
羅衝也知道,自己應該軟硬皆施,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那會導致他們聯合起來奮起反抗,甚至有可能集體倒向蒙祖。
於是,接下來語氣放緩,變得柔和了許多,對他們說:“諸位魔主大人,說起來也都是我的前輩,這些年一直在關注著我,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其實呢,就我的本心而言,真的不願做這些事情,我更希望逍遙快活,什麽事都不管,自己活得痛快就行了,因為我早晚都是要徹底告別這個宇宙的。”
這些話說了出來,魔主們的神態表情果然有所舒緩,全都意識到:是啊,這小子搞完了這些事,過不了多少年就該離開宇宙了,咱們也就是忍受一時而已,何必為了這點時間,非跟他過不去呢。
羅衝則繼續說道:“相較而言,我和蒙祖的區別是,我沒有野心,更沒有永久統治你們的那份心思,就算我的做法比較蠻橫,那也是時間倉促,純屬無奈。蒙祖則不同,別看他對你們敬重有加,但也只是目前階段的懷柔政策而已,待到將來,真被他主宰了這個宇宙,還不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你們都必須老老實實做他的奴才,永遠服從於他的一幫子奴才!”
說到這裡,呵呵一笑:“而我羅衝,不需要奴才,只需要戰友,身份平等值得信賴的戰友。做完我該做的事情,我就會離開,你們這些戰友還將是這個宇宙的至高巔峰,無人可以奴役或壓迫你們。相信,這些道理,以諸位的智慧都可以想得透徹,想得清楚,我就不需要囉嗦太多了。”
這些道理說了出來,自私、妒忌等魔主的面部表情果然變得好看了很多,怎麽說,這就算羅衝對大家敞開心扉表明心跡了。
是啊,羅衝沒有野心,行事作風只是比較霸道而已,做他的朋友,總好過做蒙祖的奴才……
這之後,羅衝便與赫鸞天和血無涯一起離開了,該說的都說了,火候也夠了,羅衝估計,根本用不著三個月,很可能也就在一兩天之內,某些事情便可以水落石出。
之所以三個月,而不是三天,只為了顯示自己並不是那麽苛刻而已。
虛空中,自私等八位魔主暫時還沒有一人離開,稍稍沉默了十多秒,憤怒沉聲說道:“事已至此,別的話我也不說了,只是嚴正警告算計我的那個家夥,我已經盯死了白寐,她已是無處可逃,你就不要再玩弄其他花樣了。”
不難想象,幕後真凶若不是憤怒,他會通過遠距離傳訊之類的手段給白寐發送警告,讓她立即潛逃,免得落入人手,遭受搜魂。
但既然‘白寐’是能夠證明憤怒清白的唯一線索,憤怒魔主又怎會容得她就此消失。剛剛與羅衝對質時,他早就通過規則力量盯死了自己名義上的那個手下。
警告之後,憤怒又對自私拱手說道:“自私老大,現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這件事,請不要袖手旁觀。不求你與羅衝為敵,但最起碼,也能幫我住持一下公道。”
憤怒的意思是,抓捕白寐進行搜魂之時,還請自私魔主幫忙做一個見證,以顯示憤怒的問心無愧。
自私在所有魔主中排名首位,又有先天至寶在手,他蒙受天恩,長期肩負著穩定地獄局勢的某些使命,應該說,他背叛宇宙規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一點乃是公認。
“可以。”
自私魔主爽快點頭:“我和你同去,而且我認為,羅衝的話頗有道理,盡管他的行事作風讓我等難以適應……”
自私的這句話基本上也就等於正式的表明了立場:協助羅衝,對付蒙祖!
與一個霸道的人做朋友,總好過做一個野心家的奴才。
其他幾位魔主雖沒有立即表態,卻都是沉默不語,無人提出反對意見,然後,這場聚會也就散掉了。
自私陪著憤怒去抓捕白寐,其他魔主各回各家,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會憑規則之力默默地關注著一切。
唯有一個人,行為有些奇怪,在地獄位面留下了一具分身偽裝成本體,而本體之身則經過了最為高明的喬裝改扮,悄無聲息地跑去了宇宙邊緣,通過某種方法給外界傳訊。
沒過多久,蒙祖的身影出現在宇宙之外。
為了對付羅衝,蒙祖潛伏在宇宙之外,一直都沒有遠離,趕到此處當然會非常迅速。
他和她僅僅相隔最後一道宇宙界限,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
“我就要暴露了。”
她是色、欲魔主,凝視著蒙祖幽幽說道:“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問題出在哪裡?”蒙祖深沉而問。
“白寐!”
色、欲回道:“羅衝竟然知道了她和落羽的關系,並稱,是落羽親口告訴他的。”
“落羽不可能這麽無聊,應該是另有其因。”
蒙祖輕輕搖頭,腦子裡自然聯想到不久前在混沌裡被羅衝抓走的‘幽溟’,但他卻道:“事已至此,再追究這些也沒了意義,宇宙內,你是沒法待了,只能暫時回避。”
“我的巔峰之位……”
色、欲魔主欲言又止,當然是心中不甘。
“委屈你了。”
蒙祖歎道:“只能說,羅衝的成長速度遠超我的預想,他的性格又極為強勢,凡事都喜歡佔據主動,確實打了個我措手不及。現在,很多條件還不成熟,我還不能殺入宇宙……不過你放心,耗費巨資請到的外援已經在混沌的半路上了,過不許久,你失去的,就可以十倍百倍的補償給你。”
“算了,我也是不在乎這些了。 ”
色、欲魔主卻又搖頭而歎,反過來規勸蒙祖:“我感覺,羅衝這家夥極其可怕,每隔數日,他的變化都令人瞠目結舌,再這麽下去……”
後面的話不好直說,會有損他的尊嚴,但大體意思則是:再這麽下去,你就鬥不過他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可能輕易放棄。”
蒙祖並沒有惱怒,知道她是出於關心,才會冒著jī怒自己的風險如此規勸,便沉聲回道:“為了那一天,我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才會甘心。”
接著又溫和而笑:“放心吧,就算大事不成,保住這條老命沒什麽問題,大不了,往後的日子我就帶著你遊蕩混沌也就是了。”
“是的。”
色、欲魔主心中一輕,對他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你的理想總是有希望實現的。”
蒙祖無聲一笑,點了點頭,但心裡面清楚,自己出自於這個宇宙,佔據諸多優勢都不能成事的話,便只有開創宇宙那一條路能走了。
開創宇宙?
看塞古就知道,此路何其艱難!蒙祖自問,真沒有那一份雄心壯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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