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弄懂的,就是時間的力量,在你們身上已經感知到了這一種規則力量!”
羅衝終於在霍諾面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是因為,通過與希斯接觸這種做法制造出了對自己有利的局勢:磐石人若不願意接受我的友誼,沒關系,我可以選擇艾克人。
當然了,羅衝還是首先闡明了,我不會對磐石人構成任何傷害,反而會因為把希斯帶走,替磐石一族掃除掉最大的禍患。
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不會成為敵人。
所以,之前不太方便說出來的一些話,現在都可以說了。
霍諾族長關注的則是羅衝剛才所說的一句話,他問道:“你剛剛說,我們所掌控的時間力量在外界宇宙有可能失效,是這樣嗎?”
“一定會是。”
羅衝點頭:“規則的力量屬於天賜,並不是你們自身所擁有的真正實力,更不可能把這片天地所賦予的力量帶去另一片天地。要知道,任何一種外來的規則力量在宇宙規則的眼裡都屬於挑釁或入侵行為,絕對不能容忍。”
這種事好比去別人家裡做客,身為客人非要以自家的那些規矩說事兒,必然會引發主人的強烈不滿:你家的規則關我屁事,憑什麽跑來我家裡得瑟?你家用洗腳盆喝湯,是不是我們也必須照做?
實際上,正因為永固石的內部空間絕對獨立,與外界宇宙毫無關聯,才有可能出現此處千年,外界宇宙僅僅過去一年的巨大差別。否則,若在同一規則的掌控下,絕不可能出現這麽大的時間差。
宇宙規則一向秉承公正原則,一碗水端平,不會在原則問題上搞什麽特殊化。
搞明白了這件事,霍諾族長嘴上不說,但心裡面都有些佩服希斯的勇氣了。明知會失去自己的最強力量,她卻可以毫無畏懼,必須承認,她能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還是有其原因的。
接著,霍諾又問:“你想進入我族聖殿,就是為了弄懂時間的規則力量?”
“我想看一看你們的誕生聖石。”
羅衝點頭回道:“我不是磐石人,無法借鑒你們所擅長的修煉方式感悟時間,而應該追溯本源。磐石人的誕生,很可能與此有關。”
“明天上午,為你開啟聖殿。”
霍諾稍稍一想,也就做出決定:“我也會,把你能開啟外界通道的事情在整個族群內正式宣布,將來,有多少族人願意跟你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人阻止他們。”
霍諾當然是非常英明的族群領袖,心中清楚,這種事瞞不住,攔不住,如若阻攔,那些對外界宇宙充滿了好奇與憧憬的人只會聯合起來反抗你。
很多人早就厭煩了這個狹小空間,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離開這裡的機會擺在面前,誰敢阻止他們,就會變成他們眼中的敵人,甚至仇人。
況且,羅衝已經與希斯接觸上了,到了這種程度再想把羅衝殺人滅口顯然是來不及了,那樣做只會把原本就是個戰爭狂的希斯大帝徹底逼瘋,你無法想象她都會做出哪些事情。
再就是,霍諾並不在乎磐石一族會因此而出現人口流失,幾百億磐石人的繁殖能力是相當強悍的,之前一直因為空間有限而控制人口,走掉一批,正好給新一代磐石人創造了更多的誕生機會。
回到族堂,霍諾把明天上午為羅衝開啟聖殿這件事告知了左右長老,右長老格尼表現的相對平靜,左長老多勒卻是錯愕而道:“為什麽如此倉促,還不能完全排除羅衝與希斯合謀的嫌疑呢?”
“羅衝的目的只是為了搞明白這個空間的時間力量。”
霍諾平靜回道:“這樣的需求,與族內那些渴望晉升金紋的銀紋勇士有什麽區別?”
“可是……”
多勒還欲反駁,卻被右長老格尼打斷了。
格尼輕聲說道:“多勒,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過多疑,心胸不夠開闊,就算羅衝從我們這裡學會了某種知識,也不會讓我們損失什麽,同樣的,我們也可以從他那裡學會一些東西。當初,我們的父輩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才能從‘那摩人’那裡獲得了很多幫助。否則,磐石人不可能在希斯大帝的壓迫下長久保持著現在這種穩定局面。”
“那好吧……”
多勒無言以對,既然族長和右長老都已經表態了,二比一,自己說什麽也沒用了。
同一時刻,羅衝回到默克家裡,把自己遇到了希斯大帝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麽,希斯跑來了聖石之都?”
默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的妻子葉芝則是驚駭變色地跑過來死死拽住丈夫的手臂,像是擔心他立馬跑出去,不知死活地去挑戰凶名滔天的希斯大帝。
羅衝怎會意識不到,默克的反應很不對勁,便問道:“你恨她?”
默克的女兒卓娜,縮在秋血身後怯生生解釋:“我的爺爺和兩個叔叔都是被艾克人害死的,父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金紋勇士,親手鏟除掉希斯大帝。”
“明白了。”
羅衝點頭:“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親手報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接下來,羅衝便把希斯會跟著自己離開這個空間的消息說了出來,並勸慰默克:“殺死她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為了大多數磐石人的幸福著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離開。否則,還會有更多人的父親和兄弟死在兩個種族毫無意義的戰爭之中。”
艾克人與磐石人的戰爭,只是希斯大帝用來排解枯燥的遊戲,即便她自己都已經玩膩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女暴君離開這裡。
希斯大帝太過強大,不只是個人修為,更是因為,她掌控著一個人數過千億的龐大種族,憑借著族長和女皇的雙重身份,艾克人對她惟命是從,無比忠誠。
默克喘著粗氣,臉上銀紋爆閃光芒,好一會兒這才泄氣般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裡。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該有的理智還是有的。
“是的。”
默克低歎:“羅衝兄弟,你說的不錯,為了讓更多磐石人不再被喪失親人的悲慟而折磨,最好的辦法的確是……讓她就此離開!”
羅衝點頭:“你的父親和兄弟都是最為可敬的戰士,死去的意義在於守衛家園,而你,放棄仇恨也是為了更好的守護這個家園,你的決定更加令人尊敬。”
“好兄弟,道理我都明白,沒必要這麽恭維我。”
默克搖頭苦笑,但一旁的葉芝和卓娜則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羅衝的目光裡洋溢著明顯的感jī。
作為妻子和女兒,她們對於仇恨並沒有太深的執念,反而懼怕自己的丈夫和父親因為仇恨喪失理智而失去性命,那樣的話,喪失至親的巨大痛苦又會降臨到她們身上。
原因很簡單,在這個空間裡,希斯大帝是不可戰勝的,不知有多少頂天立地的勇士死在她的手裡,這一點早就得到了無數次驗證。
而羅衝,卻可以這般輕描淡寫地就把這個頭號殺神帶離這個世界,簡直就是上天派來的救世主了!
最起碼在這一刻,在葉芝和卓娜眼裡,他就是這樣的。
尤其卓娜,若不是已經知道了秋血就是羅衝的伴侶,她會下定決心找時間向羅衝求愛。
磐石人在感情方面相當直率,不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喜歡某個人就會非常大膽的講出來,不論他是何種身份何種地位,除非他已經有了配偶。
磐石的風俗,破壞別人的婚姻是非常可恥的行為,對一個已婚人士愛得再深,你也得憋在心裡把它默默地轉化成其他情愫。
秋血如同最為冷靜的旁觀者,已經從卓娜的眼神中看出了某些征兆,只不過,她沒有在意罷了。
這只是一個小女生青春萌動崇拜英雄而已,而羅衝來到此處空間也不是找人談情說愛的,這種事不需要擔心。
不過,秋血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同樣存在苦惱,因為羅衝總是糾結於‘無殤’的存在,總是把自己看成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到現在,甚至都是以‘哥們’來稱呼自己。
每次聽到他喊出‘哥們’這兩個字,秋血都有一種想要一巴掌把他拍得滿臉鼻血的衝動,卻只能硬逼著自己忍受下來。
時間長了,秋血意識到自己都快要變成一個受虐狂了,漸漸地習慣了被他欺負,盡管還會在心裡一次次罵他混蛋……
晚飯後,羅衝站在臥室外面的露台上仰望星空,過了一會兒,秋血出現在隔壁臥室的露台上,沒有講話,視線比他低一下,是在遠望天邊。
“哥們,說說看。”
羅衝低聲問道:“時間在你心裡意味著什麽?”
“不需要太過在意的東西。”
秋血回道:“遠古魔帝有著近乎無盡的時間可以揮霍,除此之外,它對我來說就只有回憶。”
“你這個,就太奢侈了,對我來說,時間卻總是不夠用的。”
羅衝歎道:“以至於,你們經歷過的很多事情,很多過程,我都沒有享受過,就這樣急匆匆地爬到了現如今這種高度。而那些事情, 即便再回過頭去經歷它們,味道卻已是完全不同了。”
同樣的事情,對低級惡魔來說驚心動魄,但在高等惡魔眼中卻是索然無味,站在羅衝現如今的高度,就連遊戲人間的興趣都沒有多少了。
這就是成長速度太快所支付的代價,值得回憶的事情會比秋血他們少了很多很多,不知道時間的力量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幫自己彌補遺憾?
“不要再喊我哥們了。”
羅衝在這裡抒發感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秋血也跟著有了些多愁善感,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我是個女人,即便不被你喜歡,也不想被你看成是一個男人。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
羅衝先是愣了愣,接著又沒心沒肺地笑了:“咱們都是惡魔,就應該做一些殘忍的事情……不過!”
語氣一轉:“既然你已經開了口,這點要求,我當然會答應,誰讓咱們是好哥們呢。”
如此狗血的幽默,秋血肯定不會覺得有趣,正打算轉身回屋,卻聽到默克來自樓下的傳音:“羅衝兄弟,那摩人來了四個使者,不顧我們的勸說,執意要立刻見你!問題是,他們的態度好像不太友好,我從來沒見過與世無爭從容淡定的那摩人表現得如此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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