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樹看到人員聚集,還以為對方是來送禮的,就怕旁邊的趙鶴天被豬油蒙了心。
“兒子,我可跟你說了,這官場事情上面的事情你不懂。”
“你爹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麽多年,比你有經驗多了,我教你。”
“你這剛升的官,可不能夠大肆收禮,傳出去了你對你的名聲是不好的。”
“雖然咱們是錦衣衛,名聲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可怕就怕事情傳到陛下那裡去!”
“他們會說你恃寵而驕,說你把持不住自己,會成為政敵攻擊你的把柄。”
“所以呢!這禮物不能夠大收,只能挑一些跟自己關系好的,親近的人來收禮物。”
趙鶴天挑了挑眉,說道,“爹你多想了,這夥人不是來給咱們家收禮的,就是把咱們家的東西給咱們家送回來的。”
趙大樹愣了一下,沒理解趙鶴天是什麽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會明白了。
趙鶴天眼尖,早看清楚了,來的這夥人領頭的就是何立勇。
果然,趙大樹看清了對是什麽人之後,表情也變得有些不爽了起來,鼻子發出哼的聲音。
“喲,這不是何檔頭嘛!”
“東西不都被你搬完了嗎?還來幹什麽?”
何立勇的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隱約還可以看到有血滲出,其實他頭上的傷早就好了,也是為了裝慘。
他臉上滿滿都是尷尬,沒想到剛布好了局,打算弄死趙鶴天,幫自己出出氣的,卻知道趙鶴天走了狗屎運,把陛下給救了。
他乾爹魏雙全已經跟他說了,要他把趙鶴天家裡的東西全部送回來,並且還要跟趙鶴天道歉,要不然誰也保不住他。
可問題是有一些的東西已經被他用掉了,有一些銀子已經被他花掉了,他還得自己把這個窟窿給補回來。
看到趙鶴天來了,何立勇臉上勉強擠出了幾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上來對著趙鶴天拱手,說道:“趙百戶你可回來了,我是可以等了半天。”
“趙大樹已經想清楚了這個事情,有些不爽地罵道,“不想等可以不等。”
這話把何立勇別懟得無話可說,眼神之中閃過了幾分惱怒和怨恨,還是再一次努力的露出勉強的笑容。
他卻不管趙大樹,只是看著趙鶴天說道,“趙百戶,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
“趙百戶也是為了我們東廠的名聲著想,才對我勸阻了一下,我不該恩將仇報,把你們家的東西全部搬走。”
“所以,我把你們的東西全部拿回來了,還請趙百戶清點一下。”
趙鶴天看了看那些東西,沒有什麽興趣檢查,他知道何立勇不敢貪他的東西,說道:“抬進去吧。”
抬進去之後,趙大樹卻又一眼就發現少了個東西。
他在搬回來的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居下臨上地看著站著的何立勇,說道:“少了一個東西,我們那我們家那條老狗呢?”
趙鶴天這才反應過來,東西是還回來的,那條狗不見了。
何立勇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說道:“趙百戶,可不要為難我。”
“那不過區區一條老狗,我賠你半兩銀子就是了,你可以再買一條。”
他覺得趙大樹就是有事沒事找事做,區區一條老狗,早被他燉了吃了,如今叫他賠,他上哪裡找。
他給趙鶴天重新添置這些東西,價值絕對超過那條老狗了。
趙大樹正想點頭,可沒想到趙鶴天眉頭緊鎖,臉上竟然露出了三份傷感,活像死了老爹。
“那老狗是我們家從南洋買回來的狗王。”
“你別看它年紀越大,可他動作十分靈活,威武雄壯。”
“我們每年光是把他拉出去配種,能夠收到的十兩銀子。”
“狗沒了,這裡面的損失到底有多大?怎麽到你這裡就只是區區一條老狗了。”
何立勇聽到這話,臉黑得像那條老黑狗的皮毛,走路都打顫,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五黑犬,哪來的什麽狗王。
形勢比人強,他只能夠按下心中的不耐煩,咬牙說道:“依趙百戶,又是個什麽樣的說法?”
趙鶴天看著他,“簡單,二百兩銀子足矣。”
何立勇心痛到面容扭曲,二百兩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他現在有把柄拿捏在趙鶴天手裡,只能丟下一句,“等著吧,過兩天給你送過來。”
他忍不住了,縮著頭,帶著人就走了,他怕他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忍不住打趙鶴天父子一頓。
旁邊的趙大樹有些不解,看著兒子忍不住問道,“兒子,那狗就是一條普通的老狗,哪是什麽狗王啊?”
“冤家宜解不宜結,事情報復回來也就罷了,何必把他往死裡得罪。”
趙鶴天給老爹和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打蛇不死被蛇咬,我們跟他的恩怨,已經無法化解了。”
“咱能在他身上多榨油水,那便多榨些油水,不用擔心他的報復,他活不長了。”
趙大樹大擺宴席,宴請好友同僚來喝酒。
趙鶴天只是陪了幾杯酒便不多喝,眾人也沒有勉強他,知道他明天還要進宮。
四更天剛亮,趙鶴天便爬起來,在大明當官,可是比較辛苦的,勉強吃了些早點,便往宮裡面趕。
今天正是大朝會,趙鶴天的位置就在大殿的角落裡扮柱子,聽著朝上討論的內容。
很多東西他能聽懂,可也就是聽聽,輪不到他說話。
他是雖然說是隨駕聽用,可也就是個護衛,無論朝中討論的是什麽,趙鶴天都沒有發言的機會。
朝廷上談了些遼東的事情,局勢暫時穩住了,西南邊的形勢卻愈發惡劣。
朝廷西南布置的軍隊已經超過了7萬人,其中5萬是援兵。
朝廷調用那麽多的軍隊去西南平叛,每天所花出的銀子,就跟流水一樣。
可偏偏朝廷現在沒有銀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總算是散了朝會,朱由校回了乾清宮。
趙鶴天的任務仍然是扮柱子,卻有此撐不住了,頭似有千斤重,眼皮子也微微下垂。
趙鶴天以為自己是一個舉動,沒有人在意,可是他這個舉動早已經入了朱由校和魏忠賢的眼裡。
魏忠賢死盯著趙鶴天,心裡頗為不爽,冷哼了一聲。
他讓田爾耕做中間人,去問趙鶴天是否願意當他的乾孫。
在他看來,這是趙鶴天頂天的榮耀,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給他當這個乾孫子,可是都沒有這個機會。
如今他給了趙鶴天這個機會,趙鶴天竟然不珍惜,竟然拒了他。
“不知死活!”魏忠賢心裡忍不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