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田爾耕,田爾耕看看趙鶴天說道:“今天陛下落水,幸虧你把陛下給救了,要不然這個事情可太險了。”
“陛下若是有些什麽閃失,我這個位置可以就麻煩極大了。”
尤大斧和趙鶴天自然明白田爾耕說什麽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換了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肯定也是要換人的。
趙鶴天倒是說道:“可以指揮使的話,陛下鴻福齊一天,屬下不過是適逢其會,便是沒有了屬下,也會一樣有其他人救回陛下。”
田爾耕暗驚,對著趙鶴天的評價高了一籌,懂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這個下屬有些意思。
他想了想,突然又說道:“你這次立下的功勞不小,這是不容爭辯的。”
“如今陛下都留你在身邊聽用了,這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們錦衣衛的福氣,我有你這樣下屬,心中也是頗為歡喜呀。”
趙鶴天依然不卑不亢地說道:“無論在什麽樣位置上,都是指揮使的下屬,還請指揮使以後多多關照,屬下不敢忘本。”
田爾耕哈哈大笑,覺得這個事情愈發的有意思了。
他是定定的看著趙鶴天說道:“木秀於林,你就來陛下,九千歲那邊也見過你,看你很是順眼。”
“他給我發了話,說想要認你當乾孫,不知道你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說的這個話的時候,他的手掌握住了面前的黑色桌沿,有些用力,指節發白,仿佛很期待趙鶴天該如何回答他。
趙鶴天的余光看到了田爾耕的動作,心中瞬間有了一些猜測。
田爾耕仿佛很在意這個回答,他想了一下田爾耕跟魏忠賢的關系,又想了一下田爾耕的現狀,心裡有了幾分明悟。
“指揮使明鑒,屬下並無此意。”
果然田爾耕聽到這個話之後,眉眼帶上了幾分笑意而已,仿佛很滿意趙鶴天這個說法。
他又忍不住問道:“你可知道,你若是被九千歲運作乾孫,對你有多大好處?”
“九千歲位高權重是陛下身邊第一紅人,陛下對他那可是十分信任的。”
“你若做了他的乾孫,以後我見到你都得客客氣氣的,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份福氣嗎?”
趙鶴天看到田爾耕的表情,哪裡不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
他笑著說問道:“回指揮使的話,手下想純粹一些。”
“屬下能在指揮使手下辦事,福已經享的太多了,可不敢再享太多福,那可是要折壽的。”
“屬下不想當三姓家奴,若是說九千歲會對我多有庇護,可我是錦衣衛的人,指揮使大人自然會對我有所抑鬱後,這孫子不當也罷。”
田爾耕哈哈大笑,用手點了一下趙鶴天說道,“你倒是個妙人,又是尋常人能給九千歲當孫子,那可是高高興興的,而你偏偏不想當這個孫子。”
趙鶴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人各有志。”
田爾耕一擺手,“好了,多了不便再說了,好一個就你這個人各有志,可惜這世上聰明人太少,蠢人太多。”
“有些人呢,就是喜歡當這個三姓家奴,我看都是自作聰明,倒是容易弄得裡外不是人。”
“你說的對,這人呢,很多事都能做,就是不能當三姓家奴,很多人卻不懂得這個道理,反而吃了虧。”
“既然你說我會庇護你,那你放心,只要你還一天穿的錦衣衛的衣服,而披著錦衣衛的皮,那我便會庇護你。”
“九千歲那邊你不會擔心,別的倒是不好說,但你一個百戶,我還是關照得住的。”
“你是一個聰明人,你豈高升,腰牌配刀告身已經準備好了,你下去拿吧,拿好之後再回來這裡一直找我。”
趙鶴天告退,他知道田爾耕就是有話跟尤大斧說了。
等到趙鶴天退了出去,田爾耕看著尤大斧說道,“你覺得這趙鶴天到底如何?”
尤大斧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說道:“趙鶴天確實是一個人才,能夠混到今時這個地步,不是一句救了陛下就能夠說得清楚的。”
“若是尋常人遇到了這潑天的富貴,升個官便也就罷了,他倒抓住了這樣一個好機會。”
田爾耕搖了搖頭,仿佛對尤大斧的話不太滿意,說道:“他確實是個聰明,他知道他猜到了我想幹什麽,並且很配合。”
“只有這樣的聰明人才能夠成為棋手,否則也只是區區一個棋子。”
而尤大斧有些擔心,“指揮使想要庇護他,可九千歲認他做乾孫,他卻不願意,卻可能會把九千歲給得罪了,指揮使是否會有些得不償失。”
田爾耕擺了擺手,說道:“他那倒不會,這點壓力我還扛得住,就看他趙鶴天扛不住了。”
“這九千歲位高權重, 只是這世間萬事萬物終究是在不斷的運轉著的,沒有什麽是一定不變的。”
“我錦衣衛現在是在被九千歲管著,以後未必。”
“自從我九千歲,而我們幾個月被九千歲管了之後,我田爾耕在陛下面前便千難萬難劍聖遺一面。”
“如今我錦衣衛又有人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了,相比這一個好處,那一點點壓力又算得了什麽?”
“對了,楊春山那邊的事情怎麽一樣了?”
尤大斧臉上掛上幾分怪異的笑容,“我們進來的時候手下向我稟報好戲已經在開始了。”
“那個狗東西還沒有得到趙鶴天救了陛下的消息,正在逼迫趙大樹,想要給他挪挪位置,把他送到西南去送死了。”
“聽說他拿了何立勇不少的好處,才答應幫他辦這個事情。”
田爾耕聽到這話,臉上多了幾分惱怒,“找死,也不知道他是在說誰。”
他看了看尤大斧說,“等趙鶴天拿完告身回來,我們便去見楊春山,見一見趙鶴天的父親,先給趙鶴天送上一份大禮,給他出出氣。”
與此同時,趙大樹受了大麻煩,他正在錦衣衛衙門,跟同僚爭的面紅耳赤。
李寶燈看著趙大樹冷冷說道,“趙大樹,你自己兒子惹事兒,多大一個麻煩,你心裡自然很清楚。”
“現在因為你這個事情,千戶可麻煩大了,還有指揮使那得多為難。”
“你兒子把那何立勇給開了瓢,那就是得罪了9000歲,得罪了9000歲,哪有好下場的?”